第22章 過去的答案
給季柯辦出院手續的時候顧顏遇到了林薇安。
正在低頭看收據的顧顏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還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畢竟在人來人往的大廳裏辨認一個化完妝完全跟以前長相不一樣的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顧顏，真的是你。”
林薇安摘下墨鏡，姣好的面容配上精致的妝容讓她整個人從過去的影子脫胎換骨，以至于顧顏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從畢業後已經好久不見了，你居然留在了B市，我以為你會回G市。”
在對方說出回G市的時候顧顏就覺得自己應該是認識這個人的，但是她已經把大腦裏的記憶翻來翻去，也沒看到這樣的一張臉在自己過去的生活中晃悠過。于是只能尴尬的接下話，畢竟對方表現的太熱情讓她誤以為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妹，盡管兩個人的長相實在是差的太多。
“呃，B市其實還不錯，我也懶得搬家就留在這裏了。”
從手包裏拿出一張名片，手上精致的美甲散發出豔麗的光澤，林薇安嘴角上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號碼，給我留一下你的聯系方式吧。”
顧顏覺得這個眼前的女人實在是讓人沒辦法拒絕，親親熱熱的語氣加上率先把自己的聯系方式甩了出來，這讓顧顏不給聯系方式倒也變得小家子氣，想了一下顧顏便把手機號和雜志社的地址寫給林薇安。
“我在這裏上班，你生病了？”
顧顏試探性的問，雖然眼前的女人一身的名牌并且打扮得體，怎麽看也不像是騙子，但是她怎麽也想不起大學期間自己跟這麽一號人有過親熱的交往。
聽到這裏，林薇安慢慢的笑了起來，像是那種練習過無數次的角度絲毫不差，聲音更是輕柔得讓顧顏汗顏。
她想，嚴煦在背後說自己是女漢子果然是正确的，跟面前一口港臺腔的林薇安比起來，自己簡直就是女漢子中的糙漢子。
“我懷孕了，快要結婚了，你會祝福我的吧。”言罷林薇安看着顧顏，像是要從顧顏臉上看出什麽來。
雖然心裏想的是你結婚也不缺我的祝福，這樣要我祝福算是怎麽回事，而且我還沒想起來你是誰，但是嘴上依舊非常配合地說：“啊，恭喜恭喜，一定會祝福。”
顧顏無心繼續寒暄下去，她覺得她繼續這樣耽誤時間，回去免不了又要遭遇某個人的毒舌了，幸好這個時候某個人的電話心有靈犀的打了過來。
“你是去外星給我辦出院手續還是直接走了忘了這裏還有一個病人。”
顧顏翻了一個白眼心想你才去外星呢，但是想了一下覺得問題不在這裏。
“你算哪門子的病人啊，誰家病人能吃能睡還能欺負人的。”
顧顏似乎聽到了電話裏傳來季柯的一聲輕笑，但是她很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因為自從那天他問了那個問題沒得到答案之後，季大畫家就一直像是內分泌失調一樣對自己毒舌、毒舌加毒舌，所以現在這聲笑是和緩的前兆？
“我确定前幾天有人說要對我負責。”
“……”
默默地挂斷了電話，顧顏覺得不要期望季柯能說幾句好話，擡眼才發現對面的林薇安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顧顏覺得自己這樣接電話似乎是有一點沒有禮貌，剛想開口卻被對方的下一句話噎到。
“男朋友？”林薇安像是知道了什麽，一副了然的樣子，好像撞破了驚天大秘密。
“啊？”
林薇安笑得更加春光燦爛，卻讓顧顏覺得毛骨悚然，怎麽看都像是在預謀着什麽。“那歡迎你帶着你的男朋友一起來我的婚禮，我要去做産檢了，再見。”
“哎？不是，他不是……”顧顏剛想否認就看見林薇安已經離開很遠，嘴角微微有些抽搐，慢慢說完了剩下的半句話。“不是我男朋友……”
但是顧顏覺得還是算了吧，反正自己也還是想不起這個人究竟是誰，更何況自己面前還有季柯這個更讓人頭疼的存在。
電梯門緩緩的關上，獨自一個人在電梯裏總會讓顧顏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白鋼的電梯門清晰的映出了她的臉，中規中矩的鵝蛋臉，秀氣的五官，因為長期在室內工作而更白皙的皮膚，卻是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當年為什麽一聲不響的就離開。”
季柯當時的樣子還留存在自己的腦海裏，他就那樣的看着自己專注而冷靜，那雙黑色的眼眸好像把自己吸了進去，從以前到現在她對季柯的那雙眼睛就沒有抵抗力，可是此刻的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為什麽離開？
其實她也很想去問，但是沒有人能給她回答。
雖然她此刻覺得當時的理由有些可笑，但是她卻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面對季柯。
這個自己記憶裏的少年已經褪去了年少的青澀稚氣，他就這樣的看着自己，顧顏覺得好像可以聽見血管裏血液流動的聲音。
有些問題她自己都不知道從何說起，又怎麽能給別人答案，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麽自己的生活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顧顏的沉默讓季柯有些心煩氣躁，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而生氣，是因為當年顧顏的突然失蹤，還是因為重逢後她的刻意回避。
是的，刻意回避。
盡管顧顏覺得自己掩飾的很好，可是季柯能夠看出來她始終對自己保持着零點零一的距離，哪怕是現在她與他面對面，他好像也走不進她的心裏。
其實他想問的并不是這個問題，不是她為什麽走，不是她當年打得電話，不是她現在怎麽想的，他只是想問，想問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一刻，想過他。
就在顧顏以為他們要一直這樣僵持下去的時候，季柯放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季柯也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嘆了一口氣伸手拿過了一邊的手機，看清來電人名後按下了通話鍵。
“夏悠，什麽事？”
咬了咬唇，顧顏慢慢起身，原本應該是粉嫩的唇色變得有些蒼白。
就在剛剛，其實顧顏想說的。關上了病房的門，看着季柯打電話的樣子在門的縫隙裏慢慢消失，顧顏知道，這些話或許以後再也不會說。
電話裏夏悠的聲音帶着賤賤的笑意：“我是不是打擾了你跟顧顏的好事？”
“沒。”季柯看着被關上的病房門，喃喃的說：“打擾的剛剛好。”
剛剛好，她跟他的關系。
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
永遠無法走出關鍵的一步。
－－－－－－題外話－－－－－－
不得不說
化妝跟ps真是現代社會最佳易容手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