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法置身事外的遇見
所以顧顏覺得他鄉遇故知這種事情最讨厭了,雖然這個“故知”不是債主。
正所謂一個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也可以塞牙縫。
深夜加班還不算,出了雜志社大樓的同時天上落下瓢潑大雨,讓她回家的困難增加了幾分。
顧顏覺得這次她是真的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逗我呢?說好的多雲轉晴呢?”
考慮了包裏的餘額等因素後,顧顏覺得沖到馬路對面的公交車站最穩妥。還沒來得及換個合适的姿勢,一輛白色的寶馬緩緩停在停在自己面前。
感嘆了一下中國的貧富差距如此之大,順便檢讨了一下自己拖後腿的行為,顧顏觀察起面前的車來。
還沒來得及誇贊寶馬就是寶馬,連玻璃上的水珠都如此的晶瑩剔透,面向自己的車窗玻璃就緩緩地搖了下來。
當看到裏面坐着的人後,顧顏恨不得仰天長嘯,大喊一聲:靠!
看着眼前這個男人,顧顏回憶起了發現最新的法律顧問就是高中的同學時的複雜心情,簡直就是無言以對。
盡管當時她正好在角落裏,沈安的表現也是完全無視了她,可是看現在的情況,她依然沒有逃過沈安的眼睛。
想到這裏,顧顏突然打了個寒戰,這根本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老狐貍啊。
“怎麽,才幾年沒見,老同學就不認得了。”語氣裏帶着某些揶揄,沈安左手搭在方向盤上,平光鏡後面的眼睛銳利卻帶着三分的笑意。
“老狐貍,啊,不對,沈部長。”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讓顧顏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好巧好巧,沈部長是路過嗎?”
“嗯,确實很巧,顧同學。畢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就在你們雜志社樓上的律師行上班。而且一周之前我剛去過你們雜志社,還成為了你們雜志社法律顧問。”
看着顧顏異常色彩缤紛的臉,沈安表情不變的打開了車門:“上車吧,我送你,如果你不想明天早上還在這裏等雨停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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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高智商的人交流就是心累,而顧顏完全沒有想到,等一下她會更加心累。
因為她直接在公寓樓的大堂裏看見了秦露霏。
想着秦露霏和沈安在學校裏一二三四事,又想到秦露霏這幾年完全沒有提起過沈安,顧顏已經在腦海裏拼湊出了一部虐心的小說。
就在她不斷的研究情節的時候,面前一雙潔白的手讓她直接出戲。
“鑰匙。”
“啊,哦。”急忙翻了翻包将鑰匙遞給秦露霏,顧顏在心裏暗罵:心虛個什麽鬼啊。
沈安靜靜的看着秦露霏頭也不回的離開,向顧顏笑了笑,說:“那麽,已經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再見。”
“哦,啊,好。”顧顏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發出單音節來表示回應。
沈安将目光從秦露霏搭乘的電梯上移開,帶着那看起來依舊是溫和無害的笑容回身離開了這個空間。
不知道為了什麽,顧顏覺得眼前這個人十分的難過,好像他看似擁有了全世界,卻又失去了全世界。
可是這一切,跟她都沒有任何關系。
這種當事人都理不清的事情,她這個外人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畢竟她自己的事情,也是一團亂麻。
将車停在附近的一個加油站,沈安買了一罐飲料便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大雨,這樣的天色讓人感到疲倦。
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了一個號碼,沈安一手按下了通話鍵,另一只手拿着飲料對着玻璃倒影裏的自己致意,倒影裏的人恍惚間就像是五年前的他。
好像等了很久,卻又等的沒有那麽久,話筒裏傳來了帶着惺忪睡意的聲音,“喂,哪位。”
“夏悠,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想法讓我們的大畫家在B市開一次畫展。”
“你大半夜打來就是這件事啊,去年不是開過了嗎。”
“我覺得你可以再來考察一下,我相信之後你就會同意了。”
挂斷了電話,沈安将手裏的飲料一飲而盡。
他很期待接下來的熱鬧。
“好戲,就要開場了啊。”
他喃喃的說。
這通電話讓夏悠已然沒有了睡意,在床上翻滾了半天也無法再度進入睡眠,只好起床定了去B市的機票。
想到應該告訴某個完全沒有“自理能力”的人一聲,夏悠直接撥通了電話,畢竟有些人可以活生生的餓出了胃病。
想到了這裏,夏悠突然覺得自己果然是責任重大,明明是兄弟卻幹着老媽子的活。
季柯與夏悠的母親是閨蜜,那個年代裏解決了溫飽問題的人總是會有更進一步的精神需求,比如說定娃娃親,這對閨蜜也不例外。
然而,最後生了兩個兒子的閨蜜又遇上了計劃生育,于是美好的願望就這樣的落了空,退而求其次的變成的結拜為兄弟。
每每想起了這一段往事夏悠就一身冷汗,慶幸自己的老媽思想還沒有那麽時尚,否則難保不會讓他們攪基。
有些昏暗的房間裏,伫立着一幅畫像。
如果不說,誰也不知道這是國內知名的神秘畫家J的房間。
畫像上的少女帶着18歲特有的活力,手裏的向日葵沾染着陽光的味道,那是季柯記憶裏的顧顏。
畫架背後,是季柯面無表情的臉。
手機的震動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季柯将手裏的畫筆放在一邊,彎腰撿起被他丢在地上很久的手機,屏幕上的04:34讓他挑了挑眉。
“什麽事。”
“我就知道你還沒睡,我十點去B市,這幾天我托人給你送飯,你可別睡過頭了不給人家開門。”
“嗯。”将貓抱到自己的腿上,季柯好像一直都沒有在意電話裏的內容,實際上他也确實不怎麽在意,畢竟夏悠會打理好一切。
“我說,你好歹問一下我去做什麽啊。”
“哦。你去做什麽。”季柯非常配合的接過話。
“你你你,還是兄弟嗎,我在外面為你奔波勞碌……”
“如果你想做姐妹的話記得去泰國。”
“季柯!”
“我聽得見。”
用手梳理着膩在自己腿上的布偶貓的毛,季柯對于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怒吼充耳不聞地挂斷了電話。
看了眼畫像上的少女,季柯黑色的眼睛像是巨大的黑洞,看不到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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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不是三角戀。
這其實不是三角戀。
這其實不是三角戀。
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