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與你的好久不見
“她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他，可是她依然會想起他。”
當審稿的時候看見這一句，顧顏下意識愣了一下，好像心裏抵擋着萬千洪水的水壩有了一個缺口。
她想，他們也有七年沒有見面了吧。
“自從畢業之後……”
自從高中畢業之後。
她在心裏默默地念着。
手機的震動把她從回憶裏脫離出來，活動室裏的那個少年忽然變為記憶裏的粉末，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讓她嘆了口氣，收拾起桌上的東西。
“顧顏，你在做什麽？”
當同事小聲的問她，顧顏才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拎着包準備下班。
手忙腳亂掏出手機，顧顏才發現自己把短信到來的震動當成自己設置的下班鬧鐘，尴尬地笑了一下，顧顏帶着類似于抽筋的笑容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短信鈴聲和鬧鐘鈴聲分不清，你的智商是離家出走了嗎？”
“上課玩手機還不打靜音，這個學期你被抓到是第三次了吧。”
顧顏漫不經心的用手指畫着手機屏幕，她記得，每一次那個略帶清冷的聲音都會這樣的教育自己，然後……
強制自己不要去回憶，顧顏“蹭”的坐了起來，甩了甩腦袋希望借此能把那些多餘的事情甩回原位。
然而當她快要甩成梅超風的時候腦子裏還是過去的事。
顧顏覺得，記憶力太好，果然是一件坑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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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的四月，總是在冷熱交替中度過，夜晚的“涼爽”讓你恨不得裹着棉被出門。
當顧顏收拾好一切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身邊傳來秦露霏均勻的呼吸聲，這讓她有些許的恍惚。
第二天顧顏醒來的時候，是被廚房裏正飄出早餐的香味給叫醒的。
小小的公寓因為這若隐若現的香味而充滿了家的味道，所以幾乎是下意識的，顧顏裹緊了被子呢喃着叫出聲來。
“媽，雞蛋我要煎得焦一點的別忘了。”
想到了自己早就背景離鄉來到了B市，空氣裏的食物的香氣也變得索然無味，在床上徒勞地掙紮了幾下顧顏幾乎是崩潰的起了床。
“還行，我以為你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早就坐在餐桌前的秦露霏沒有回頭，吃東西的樣子慢條斯理，像是一個絕對的大衆女神。
“也不看看我是因為誰晚睡。”
打了一個呵欠坐了下來，顧顏有些煩躁的揉了揉腦袋，希望把昨晚的夢也能一起揉亂扔掉。
頂着一個鳥窩的造型，顧顏把沒睡好的怒氣全部發洩在眼前的早餐上，惡狠狠的表情看上去像是遇見了生死大敵。
“那個雞蛋已經死了很久了，你不用再殺它一次。”
撇了撇嘴，顧顏覺得自己果然是純的屌絲，就算女神在旁邊也拯救不了自己。但是嘴上仍然不服輸，畢竟顧顏從小就秉持着一個原則，輸人不輸陣。
“啊，我就是看看它熟沒熟，你不用管我，我繼續研究研究。”
“哦，對了。提醒你一下，你昨天說早上有例會要早點上班，現在已經七點四十五分。”
擡眼看了下時間，顧顏下意識罵了句“靠”，也不知道是罵這時間的緊迫，還是一臉風輕雲淡的秦露霏。
“下次重要的事咱能早點說嗎？”
“嗯，我盡量。”
事實證明，危機可以激發人的潛能。
經過上計程車忘記付錢，被司機喊了回去，上電梯滿員，一口氣跑上八樓後，顧顏不負衆望的遲到了。
“顧顏，顧顏，我跟你說話呢，發什麽呆。”
被身邊的人捅了兩下，顧顏終于從回憶裏抽身，看着眼前一臉怒意的總監，她想現在應該是直接辭職呢，還是反駁呢？
思量再三，顧顏拿起了一邊的水，遞到總監面前，再深情不過的說：“主編，請喝水。”
并握緊了拳頭表示，自己再也不會開小差。
回憶了一下隔壁的那條薩摩谄媚的樣子，顧顏覺得雖然她現在缺了那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但是效果應該不會差太多吧。
就在顧顏想着怎麽樣狗腿能讓總監少教訓自己幾句的同時，G市的一個房間似乎還在黑夜中沒有醒來。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裏透了出來，折成一束細細的光線，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迷蒙不清的昏暗中。
地上散落着一堆畫筆和顏料，潦草畫了幾筆的畫板整齊的堆在了地上。
一只布偶貓靈巧的跳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習慣了主人白天睡覺時将所有房間的窗簾都拉上，這只貓随意得完全不擔心主人此刻在床上的“躺屍”。
白色的肉爪撥弄着桌子上唯一的一個被扣下去相框，嘗試着幾次都沒有将相框翻過來，這讓它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一部老式的諾基亞手機上。
剛剛将爪子按在了手機上，突然亮起的手機屏幕讓它向後退了一步，如臨大敵的“喵嗚”了一聲，突如其來的震動卻讓它立刻跳下了桌子。
頻繁的震動聲顯然影響了床上的男人的睡眠，有些煩躁的換了個姿勢，卻并沒有起床的打算。深色的被子像是把這個男人的全部吞噬了一般，只有呼吸帶來的起伏讓人感覺到這個人是活着的。
在屏幕上顯示15個未接電話的字樣後，床上的男人終于受不了地拿過了手機。
“什麽事。”
閉着眼睛接通了電話，能這樣持之以恒打電話的他覺得只有一個人。
“哇，比我估計的早，我還以為我能打到你手機自動關機。我說季柯，喂、喂、喂……”
沒有聽完電話的內容，手機上兩只手牽到一起的畫面提醒着該充電的事實。
随手拿過扣在一邊的相框，指腹摩擦這冰冷的玻璃，這樣季柯的睡意稍微得以消減。
黑色的瞳孔裏看不出有什麽情緒，視線卻在衆人合影裏穩穩地落在了其中一個女孩的身上，那是19歲，還穿着寬大校服的顧顏。
重新窩在床裏，快要進入睡眠狀态那一刻，季柯想，真的是好久不見。
－－－－－－題外話－－－－－－
我與你們的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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