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尼爾只記得畫像上的男子眼睛圓圓的，單看的話還是非常英俊的，但是這八個基本都是眼睛圓圓的，相貌也挺英俊的，并且互相之間總有五六分相似，這根本沒法選啊！
“應該是他吧。”阿尼爾最後選了一個和印象中最接近的男子，男子立刻高興地準備迎接新孩子。
因為海栖族每個雌性人魚一生只能孕育一次，所以孩子的多少直接就關系到雄性人魚的尊嚴，而這八個明顯都是沒有親生孩子的，這白撿一個女兒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結果森森有不同意見，她覺得這個眼睛非常圓的男人一點都不合眼緣，所以快跑幾步和下來的男人擦肩而過，然後上前拉住了另外一個男人的手臂，擡頭眯着眼睛道：“爸爸！”
男人墨色的雙眸微微一愣，整個人一僵，低頭看向笑眯眯的森森：“你确定要當我的女兒？”
“我不同意！”男人還沒有回話，下面已經有一個女人站了起來，“費迪南·奧洛米斯！你自己什麽樣子誰不知道，你站出來就夠了，如果你敢把這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帶回家，我就和你離婚！”和女人一同站起來的還有十幾個少男少女，都是差不多大的樣子，同樣用忿恨的眼光看着森森和森森看好的老爸。
“那就離婚吧。”費迪南淡淡地看了一眼女人從得意洋洋到不可置信：“你說什麽？你不怕自己變成整個族群的笑柄麽？”
“什麽時候不是了？”費迪南無所謂的笑了笑，低頭看向森森微笑着道，“你叫什麽名字？”
“森森，爸爸，我叫森森！”森森覺得自己合眼緣的爸爸家裏似乎有一大盤狗血。
“……你說你叫什麽？”費迪南微微一愣，有些模糊的記憶被喚醒。
仿佛有人在對他說【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們的寶貝都叫森森，在我們族裏這是天賜魁寶的意思，通用語裏是森林的森字，我希望我們的寶貝有非常廣闊自由飛翔的天地。】
“我叫森森。”森森見新爸爸神情有些恍惚，有些擔心的問道，“爸爸你沒事吧……”不過下一秒被人拽了一下，差點被拽到，轉頭一看正是剛才的女人和那十幾個孩子過來了，拽她的正是其中一個女孩子。
“你亂叫什麽，那是我們的爸爸！”女孩子瞪着森森，“你從哪裏來的回哪裏去，不要搶我們的爸爸！”
“呃……”搶人家爸爸确實有些不道德……
森森沉默了，就算是夢裏她希望自己能肆無忌憚，但是也不想把自己弄成一個連自己都讨厭的人。
雖然第一眼就覺得費迪南很順眼，他是所有人裏眼睛最不圓的，而且是黑色的，但是如果他的家人真的不能接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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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她還是不認了吧……
所以說她為什麽一定要找什麽親生父親！
一只大手落在森森的頭上，然後她聽到費迪南的聲音緩緩響起：“紗麗，我已經決定和你母親離婚了，所以你們都将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森森一個人的爸爸。”
“費迪南你瘋了！”紗麗被拉開，一開始開口的女人尖叫出聲。
“對，我是瘋了，我瘋了才會看你可憐答應聯姻，事實證明你還是一如當年讓我無法忍受！”
費迪南看着女人的眼神冰冷：“我會按照規矩清算十三個孩子撫養到成年的費用，算是他們叫了我十幾年爸爸的補償。”這樣說着轉頭對着旁邊幾個搖頭的年長的人開口道，“我希望這件事情能盡快處理好。”
費迪南似乎并沒有和別人多說話的意思，而是牽着森森的手邀請阿尼爾一起回自己的家。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身後傳來女人歇斯底裏的聲音，“費迪南你妄想，我不會同意離婚的！我不會同意的！”
費迪南連理都沒有理身後的人，在森森眼裏非常渣的扔掉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然後牽着她走了。
并不覺得自己滿身王霸之氣的森森：有些惶恐！
費迪南的家就像……不，就是一座宮殿，一座海底宮殿，在宮殿的上面陽臺甚至能看到不遠處的皇宮。
頭頂上都是各種奇形怪狀的海底生物，成群的游魚讓這個海底城市看起來非常的不真實。
就在森森走神看着窗子外面景色的時候，阿尼爾和費迪南已經把森森簡單的十幾年都聊完了，然後阿尼爾很體貼的表示累了，準備給這對新父女騰地方培養一下父女感情。
“好看麽？”費迪南比森森高很多，擡手揉了揉森森深杏色的半長發。
這個顏色的頭發很少見，最起碼海栖族是沒有的，黑瞳人類那邊倒是不少，只不過海栖族這裏同樣很少見，不過巧合的是他們奧洛米斯家族就是黑發黑眸的，這個小姑娘選他該不是因為這個吧！
“好看，非常漂亮！”森森眯着眼睛，一臉向往得道，“我能把腿變成尾巴麽？”
“會的，不過你有其他種族的血脈，所以這個要看契機。”費迪南又摸了摸森森的頭，斂起了臉上的笑容，非常鄭重地道，“森森，我因為自己的原因在海栖族裏的地位很尴尬，你如果做我的女兒會很幸苦，你真的想好了麽？”
“怎麽個尴尬法？”
森森覺得費迪南這個人感覺好矛盾好奇怪啊，明明不管他表現出來的氣質也好，舉手投足也好，還是現在這個宮殿也好，都說明了他本身應該很有權勢地位。
但是偏偏剛才那麽多人的地方，應該是他妻子的女人卻能對他完全不留情面的呵斥，還用離婚威脅，神奇的是邊上的所有人都只是看着，完了之後費迪南要離婚了，好多人雖然沒有開口勸，但那表情都是不贊同的。
不管怎麽看都好違和。
當然更違和的是，這個新爸爸居然因為要認她這個不知道是不是親生的女兒，把自己老婆和十幾個兒子女兒都抛棄了。
這什麽騷操作，森森作為當事人除了懵逼沒有別的表情。
“我們海栖族和人類不同，是君主制的，那邊就是皇族們住的宮殿。”費迪南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指着不遠處巍峨的成片宮殿。
“我叫費迪南·奧洛米斯，是海栖族的現任皇後唯一弟弟，我的頭上有一個海栖族的王爵爵位，因為我是現在家裏直系唯一的孩子，所以爵位是由我繼承的。”
“……”森森還沒有被完全科普過海栖族到底有多少人，種族栖息地有多大，但是作為宇宙聯盟八大種族之一想來也小不到哪裏去吧！
這樣一個種族的王爵，還說什麽地位尴尬？
森森死魚眼：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在海栖族，子嗣的多少是決定一個成年人在族中地位的第一标準。”費迪南有些自嘲，“而我不但沒有自己的親生子嗣，連……嗯，正常的夫妻生活也……”
費迪南沒有說明白，但是內裏的含義太明白了。
說白了他就是一個太監。
“咦？”森森瞪大眼睛，已經不去管新爸爸跟她讨論這個有多詭異了，黑色的大眼珠圓溜溜的表達着自己的驚訝之情，“那，那之前那些……”
“我的前妻以前是我的未婚妻，因為一些原因我們解除了婚約，後來她嫁給了別人，不過生下孩子沒多久，男方就過世了。
海栖族雖然喜歡子嗣，但是這樣有母親的孩子別人的家庭不會輕易接納，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多教養十幾個孩子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特別是對于普通的族人來說。”
費迪南摸着森森柔順的發，覺得自己現在有些奇怪，似乎本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女孩子讓他格外親近，以至于第一次見面就把什麽都告訴她，并且舍掉了原本覺得無所謂的妻子和繼子繼女們，似乎急于證明自己的清白……
費迪南自己都要笑了，他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感覺。
“哦……然後你就做了人家的後爸？可，可她為什麽找你接盤？”神奇的是還同意了！
森森問完頭頂上的大手就有些僵，擡頭就見費迪南別開了頭，然後清了清喉嚨：“存在一些互相利用的關系。”
對方想要一個能保證兒女衣食無憂的接盤俠，而費迪南則需要妻子和子嗣來穩定自己的爵位，壓服蠢蠢欲動的分支族人。
當然也是為了給皇後姐姐做臉，還有為了年紀還小的皇太子外甥穩定繼承人的位置。
而五年過去了，皇太子外甥已經成年，這幾年成長的非常快，如今已經不需要他勉強自己和對方聯姻了。
再說相對比五年前要他聯姻時長老院那邊的強硬，如今他要離婚他們卻只是嘆息，究其原因不過是前妻太過作，作得別人都看不過去了。
如今他既有了女兒，又給對方清算了撫養費，不管是哪一方都無法在明面上對他意見。
至于暗地裏，那本來就是各憑本事，從來都是誰心狠手辣誰就能橫的。
費迪南低聲給森森做解釋，聽得森森一愣一愣的。
現代普通的豪門，和星際時代的種族皇室宗親之間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不過更多的大約是該她要接觸的時候，她就病了。
知道了新爸爸沒有因為她變成渣男抛棄棄子，她最多只能算一個契機後，森森感覺良心安了。
嗯……她大約還是有良心這種東西存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