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擺設
“總之,一切就是這樣子了。”
狐之助最後用一句話總結了自己的說話。
說完後, 它看向了旁邊的燭臺切, 這振刀劍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照相機, 時不時還擡頭看了眼周圍。
“怎麽了?是有什麽問題嗎?”狐之助湊到了燭臺切的面前,語氣好奇地問道。
毛絨絨地身體靠在燭臺切的身旁, 柔軟蓬松的觸感成功讓燭臺切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低下頭正好對上了狐之助的好奇目光,在擡起頭環顧一下四周。
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上首的男人, 他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失措。
剛剛自己在大人面前失态了。
燭臺切連忙低下頭。
下方的狐之助眨了眨眼睛, 擡起頭盯着他看。
燭臺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沒有理它。
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開口解釋道:“剛剛我是在想如果拍攝的話,我應該為大人拍成什麽風格的。”
“畢竟手辦制作在平臺上面也算小衆。”
“燭臺切殿認為什麽風格最好呢?”狐之助抖了抖耳朵, 眼睛一轉, 轉而繼續問燭臺切。
這種事情還是要問專業人士。
“啊!”燭臺切一下子卡殼了, 神情有些猶豫,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說清楚自己剛剛的想法:“我的确是有一個想法。”
“只不過……”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咽了咽口水, 忍不住擡起頭看向了上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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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坐在上面沒有開口的嬴政注意到他的目光, 目光有些躲躲閃閃, 看上去似乎十分心虛外加一些不敢說話, 他右手撫平衣服上的褶皺, 開口道:“何事?”
燭臺切猛地收回了目光。
随後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過了一會兒,猶猶豫豫地如同海底暗暗探出觸角的海葵一般, 還是忍不住将目光重新放了過來。
他低聲道:“拍攝的視頻類型可能會讓大人不太适應。”
“這是主世界最新流行的視頻款式,大家一般都是發一些日常活動,或者做一些事情,一些行動,主要是分享自己的生活。”
“叫做VLOG”
“大人如果想要分享自己日常手辦做法又不想開口說話的話,這種視頻拍是最合适了,再加上因為主世界那邊很喜歡這種風格,很容易就會被接受。”
燭臺切作為一個網紅大手子,即使時空政府與主世界那邊聯系不多,然而說起這些還是頭頭是道,時不時還可以舉個例子。
說起主世界那邊的流行也是信口拈來。
态度十分有說服力。
嬴政聽了這一段話,首先不用說話這點十分得他心意。
不得不說,燭臺切對于他的心思揣摩的十分深刻,他的确在做手辦的時候只喜歡安安靜靜做,不喜歡開口。
心中的天平默默地偏向一點。
想了想,嬴政又開口問道:“你之前說會讓我不太适應的地方是什麽?”
“額。”燭臺切聽見這句話,他的動作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恢複一開始的樣子,恭敬地開口道:“因為這種視頻需要的是日常生活。”
“日常生活?”
“類似于大人的每日的活動。”
“這些都會被拍攝在一起,然後憑借着素材剪輯成一個個的視頻。”燭臺切解釋道。
“是無時無刻嗎?”嬴政皺起眉頭,語氣淡淡地說道,事實上的确如同燭臺切所預料的那樣,這種日常拍攝他并不習慣。
甚至還有一些排斥。
燭臺切看出了自家審神者大人的皺眉,明白後者對于自己話語産生的誤解,上前一步開口解釋了一句道:“不是無時無刻。”
“只要大人在一切無關輕重的日常活動下允許拍攝就好了。”
“比如說大人在走廊中觀賞花園,這樣的場景大家都會喜歡。”燭臺切想了想,考慮到自家大人的拒人千裏之外的性格問題,他又補充了一句道:“如果不想在視頻中露臉也是可以的,現在很多視頻也有完全是日常。”
這個解釋還算滿意。
嬴政聽完了之後,眉頭漸漸松了下來,不再對燭臺切所說的視頻類型産生不喜
相反,聽見了這一段話的解釋。
他反而覺得這種類型選擇性更強。
“不錯。”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語氣淡淡的,不過在場的燭臺切和狐之助都不是傻子,特別是狐之助,幾乎在下一刻就反射性看向了燭臺切。
果然這振刀劍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
顯然明白審神者大人剛剛的話語是對他說的。
“…………”狐之助暗暗地在心中吃起了檸檬。
好酸,真的好酸。
仿佛空氣中就已經彌漫了檸檬的香氣。
真的好想大人也這樣對它說就好了。
狐之助尾巴垂在了地上,目光瞥見幾乎完全開心起來的燭臺切,眼底滿是羨慕。
燭臺切只知道自己被誇贊了。
即使只是短短的一句話,讓他眼角都帶着笑意。
拍攝的過程不算忙碌。
嗯。
總得來說,都是燭臺切一個人在忙。
在确認完嬴政在房間外面走廊盡頭做手辦的時候,這振刀劍就開始忙碌了,不停地在拿東西過來裝飾環境。
艱難地将桌子搬過來,燭臺切小心翼翼地沒有讓動作過大導致桌子上面的紙張掉下去,放下桌子松了口氣。
環顧四周,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個通體素淨,只有幾朵紅潤的梅花印在瓶身的花瓶,花瓶差不多有小臂長短,他眼前一亮,轉過頭對着旁邊的小狐貍說道:“狐之助桑,可以幫忙将那只花瓶送過來擺放在這裏嗎?”
說的時候,他指了指桌子下方的一角。
那裏是走廊的邊緣,木制的地板在金色的陽光照耀下,油潤順滑,木制的紋理都看的清清楚楚,棕色的地板上面加上淡白的花瓶。
絕對可以。
狐之助直棱起耳朵,還沒開口說什麽。
燭臺切下一秒就撓了撓腦袋,又看了下四周,發現沒有裝在花瓶裏的話,想了想,記得倉庫裏有那種蘆葦一般的花草,既然花瓶身上有花,再放花的話就不好看了。
他去倉庫一趟。
臨走時還囑咐狐之助:“花瓶擺放在左側,不要放歪了,我等會兒再從廊木地板盡頭放一些高大的綠植,那樣拍攝起來會更好看,綠植擋住了面前的陽光,大人等會兒做手辦時候也不會傷眼睛。”
不得不說,他考慮得很全面。
狐之助覺得自己将他拉過來簡直是最正确的做法,術業有專攻。
怪不得燭臺切能在平臺上面火起來,啧啧,這技術也不一般啊。
“這個花瓶……嗯?不算重??”狐之助目送燭臺切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回過頭,老老實實地開始搬花瓶,剛一搬的時候,它有些驚訝的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看尾巴中的花瓶,嗯,意外的有些輕啊。
尾巴裹着花瓶,擡腳往木地板方向走過去,按照燭臺切指定的位置在桌子左側的前面不遠處,空曠的木地板處将花瓶放下來。
過了沒多久。
一連串的腳步聲,燭臺切手中拿着淡棕色的蘆葦一般的花草,上面是米白色的絨毛須須,上半截類似于水稻一半,半垂下來。
“呼!”
燭臺切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狐之助身後的花瓶,這是他指定的位置,面上露出了一個微笑:“謝謝,狐之助桑,等會兒将這束花草放進花瓶裏就好了。”
他目光掃過走廊下面的高大綠植。
嗯。
燭臺切先是将手中的花草放進了花瓶當中,後退幾步看了眼,發現的确十分符合花瓶,也沒有突兀的地方。
轉過頭,去了走廊下來。
“燭臺切殿,你幹什麽?”狐之助晃了晃尾巴,有些疑惑地問道。
聞言,燭臺切停住了步伐,他指了指走廊下來只放到一半的綠植,開口道:“我先把下方的綠植整理好,剛剛走的時候,我也只放了一半。”
還剩下一半沒有放。
幸好走的時候挪的很快,只剩下幾盆沒有放了,也不需要其他刀劍幫忙,他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搞定,短短幾個來回,走廊盡頭便被一叢高大的綠植遮擋住了陽光。
清澈的陽光從寬大的樹葉空隙中投射下來,一串串不規則的光斑在空曠的走廊上面印出來,走廊被整齊平整的木地板鋪滿了,正中央是只價值不菲的桌子。
桌子完全是黑色的。
四周都有看不見的雕刻,一些鳥形的暗紋環繞在桌子的四周,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桌面上有一些白紙,還有黏土和顏料。
最前面的有一個小巧玲珑的架子,架子擺滿了工具。
剛從萬屋買回來的貂毛刷子則被放在黃花梨做成的筆筒中,這個算是嬴政自己的練習之作。
在房間裏面看視頻的時候,跟着視頻中的人學着做的。
雕刻的是一些風景,山連着山,正上空有一雙眼睛一般的太陽。
高大的綠植将這一片寬闊的地方變成了個小小的叢林,幽靜而靜谧。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的時候,燭臺切擦了擦自己額頭上面的汗,滿意地看着自己準備好的東西,這是他發揮的最好作品了。
制作視頻重要的就有背景。
最好是一看背景就能習慣性讓看的人代入到視頻的氛圍中。
為什麽美食視頻在廚房,化妝視頻在家中,都是讓人的潛意識明白這個地方做這件事情毫無違和感,可以順滑的進行下一個标題。
手辦的制作第一要點就是要讓看的人有足夠的耐心。
背景必須要靜谧。
美麗。
最好是濾鏡是暖色調的,背景是幹淨清澈的,制作是不急不緩,慢慢來的,一幀一幀的畫面都可以做壁紙的那種。
看見一切都和他預料中的那樣,燭臺切低頭對着狐之助說道:“狐之助桑,我們去請大人出來吧。”
下面的狐之助看見面前這副場景也愣了一下。
眼睜睜看着燭臺切只是稍稍改動一下,整個走廊都變得不一樣了,人好像一進到這個環境,精神都變得放松下來。
它一只狐貍都沒有幸免。
網紅刀劍,恐怖如斯。
聽見這句話,它收回剛剛的胡思亂想,擡起頭,應了一聲:“好的,燭臺切殿。”
一刀一狐往本丸走廊深處走了進去。
嬴政一直都呆在裏面,他看着燭臺切得到他的話語之後,臉上的表情突然亮了起來,行了襲擊便擡起腳往房間外面走去。
之後,除了回來搬了他的工作臺出去,便沒有再回來。
全程他只聽到了一人一狐的對話,還有燭臺切看上去似乎在布置環境,還讓狐之助也開始幫忙。
現在好像是忙完了。
聽見最後的動靜,便沒有聲音。
嬴政在心中默默地想道。
還沒有想完,房間的門便被從外面敲響了。
伴随而來的還有燭臺切恭敬地聲音:“大人。”
果然。
嬴政聽見後,擡起頭看向了門口,淡淡地開口道:“進來!”
話音剛落。
房間門被從外面推開了。
燭臺切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嬴政,行了一禮,恭敬地道:”大人,背景擺設已經搭建好了,請問您是現在過去拍攝嗎?”
狐之助剛行完禮,從地上将自己的小腦袋擡起來,看見了自家審神者大人,忍不住晃了晃尾巴,開口道:“大人,燭臺切殿準備的很用心哦。”
兩個人這樣的說法。
嬴政沒有開口,目光淡淡,似乎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兒,房間中還是沒有回應。
下首的一刀一狐心中有些沒底。
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緊張。
順便一提,燭臺切已經做好了重新布置的準備。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中終于又有聲音響起來。
平靜而淡淡。
“那便去吧。”
此話一出,一直緊張的一刀一狐齊齊做了松口氣的動作,同樣感覺頭頂上的壓力少了很多。
嬴政說完之後,便從上首下來來到了房間門口,路過一刀一狐的時候,兩者皆是行了一禮。
不得不說,本丸中那一次論壇教育十分成功。
花溢的功勞首當其沖。
本丸中的刀劍包括狐之助都明白了自家大人的身份,努力學習了禮儀,現在大家都會了不少。
特別是燭臺切。
本來就十分穩重的他,禮儀幾乎挑不出錯來。
等到眼前看不見大人的衣角時候,燭臺切這才從地上起來,他目光看着下方的路,走路姿勢也很規範,一直到了走廊的盡頭。
前面的嬴政終于停下了腳步。
他現在空曠的木地板上面,走廊很寬很大,在加上原本還有一大截的觀賞院子的臺子,盡頭的綠植将這兩個地方合并成一個地方,這就顯的大了。
環顧了下四周。
環境的确靜谧,甚至綠植都十分貼心的擋住了靠向桌子上面顏料的位置。
一切都帶着用心兩個字。
“大人,桌子那邊的位置光線是最好的。”燭臺切看見自家大人環顧四周,忍不住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
聞言,嬴政點了點頭。
擡起腳來到了桌子後面,一坐下的時候。
果然如同燭臺切說的那樣,周圍是暖暖的陽光,但是桌子上面的光斑一點都不曬人,還帶着太陽特有的氣息。
手中拿起了工具,開始慢慢勾勒圖紙,鉛筆接觸到白紙的時候,嬴政意外的發展自己的心中十分平靜。
清澈的陽光,淡淡的香氣,不遠處的一只伫立的花瓶,氣氛意外的寂靜。
狐之助看見自家大人入座了,它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随後抖了抖耳朵,擡起腳往主人的方向走去過,在桌子下方的某個陽光照射的地方,團了起來。
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旁邊還有自家審神者的氣息,這讓狐之助忍不住想要打個哈欠,準備入睡。
張開了嘴,眼睛眯起來,喉嚨間發出呼嚕嚕地聲音。
突然,它瞥見了不遠處的燭臺切不知道從哪裏搬出來個攝像機,似乎在調試什麽,攝像鏡頭正對面的就是這邊。
狐之助緩緩地發出了個:“…………???”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抱歉,有些遲了。
不過還好擠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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