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顧柚這個人擅長摳字眼，從範魔童說的話聽來，她不是單純地想了解某件事，而是要“調查”？
顧柚提起了興趣，問她，“你想調查什麽？”
“關于範魔童的出身。”範魔童立馬更正，“就是我的出身，我總覺得私生女的事不是空穴來風。”
先不說範魔童撞臉吳靈珊這件事本身就有多巧，吳天在背後默默幫範魔童上位也離奇地叫人捉摸不透。
如果僅僅是因為一個女孩子長得神似他親妹妹，範魔童絕對不能被信服。
包括吳靈珊的死，範魔童也都覺得不會那麽簡單。所以，她想要替原身找找真相，或者往大了說，是想給原來的範魔童找回真正屬于她自己的親人。
“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吳靈珊的私生女吧。”顧柚從一開始認識範魔童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孤兒的事實，過了這麽幾年，麻雀變鳳凰？“你是不是無腦小說看多了。”
別人信不信範魔童不管，反正她自己非要調查清楚不可。
一邊是無親無故的鼎力饋贈，另一邊是壓制傳言的暗箱操作，範魔童不信闫毅和吳天之間的關系會這麽純粹。
“這你就不用管了，到時候如果我有需要人脈的時候，你能提供給我資源就行。”對于範魔童來說，這才是顧柚于她而言最有用的東西，他在圈子裏順風順水，勢必少不了一些酒肉朋友的照顧。
“你這麽肯定我會幫你？”顧柚随手丢了吃幹抹淨的外賣盒子，扔的很準，整個垃圾桶被塞的滿滿當當。
範魔童當然沒有底氣，她甚至猜測顧柚到時候會一把踹下她，所謂盟友，都是用來相互利用的。
“是你說的，同一條繩索上的螞蚱。”範魔童目光如炬，毅然決然地盯着他。
是不是私生女這件事，顧柚毫不關心，即便真的是，顧柚也還是顧柚，但他一樣八卦，一樣想摸清吳天這張鬼牌，所以他答應範魔童，“可以是可以，但我有條件。”
早知道這位同志的爛把戲了，絕不做吃虧的買賣。範魔童求他有屁快放，“說吧。”
“無論你調查到什麽進展，你都必須向我報備情況。”顧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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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感興趣嗎？”範魔童險些翻臉。
顧柚:“萬一真被你調查出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我了解了事态發展也好脫身嘛不是。”
呵呵呵…您考慮得還真周到。
範魔童答應他，“沒問題。”
顧柚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難得和範魔童小姐這麽愉快地達成了共識，怎麽着都應該小酌一杯慶祝一下。
“喝一杯。”
大早上的，合适嗎？
範魔童遲疑地接過，那就說些祝酒詞呗。
“敬我們相互利用，不抛棄，不放棄，幹杯。”
顧柚:？？
聽上去怪別扭的，但又挑不出半點毛病。
＊
《大太監》劇組，正是第一場戲開機。
要不說顧柚料事如神呢，萬萬沒想到，一個大太監竟然還能跟範魔童飾演的丫鬟有那麽多敢情糾葛。
這場戲說的是大太監丁武與丫鬟佟玲在還未進宮前的分別戲，簡單來說，就是範魔童要送顧柚進宮去當太監。
“阿武，我沒別的能送你。”範魔童從腰間掏出一只親手繡的香包來，“這是我親手縫的，你當個紀念。”
顧柚看了眼香包，又看看範魔童，“若我想要你送我清白之身呢？你會應我嗎？”
機器只拍到顧柚的表情，範魔童太想笑場了，這尼瑪什麽龌龊的臺詞，都快當太監的人了，腦子裏還惦記着些有的沒的。
“cut！”連名導演叫停，比了個OK。“下一條，補一個魔童的表情。”
除了震驚，範魔童真揣摩不到別的。
“cut，不行欸，魔童，這個時候你不能光是驚愕，你還得有點嬌羞。”
嬌羞？範魔童提議，“要不再來點決然吧。”
“很好，下一個表情就要轉換成決然，就是你下定決心要答應阿武的請求。”連名導演越說越帶勁，這批演員太好帶了，個個都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樂于傳達，他本人相當滿意。
我只是開個玩笑……導演。
範魔童瞪死這個在一旁看熱鬧的顧柚，自己挖了口井跳下去還能怪誰。
鏡頭對準範魔童，只見她先擡起眼皮，連導說過，範魔童眼裏多的是嬌柔，少有殺氣，直到顯示器裏出現範魔童的面目，連導決定收回之前的評價。
範魔童牙齒咬緊下颚，用盡全身力氣逼出眼眶微紅的效果，過了一秒，她又作出有話想說卻始終不見開口的模樣。
“cut！過！”連名導演站起來拍手。
太南了！！範魔童差一點就快咬破嘴皮了。
她才剛摸到演戲這道門檻，就已經能相信那些德藝雙馨的藝術家們，是真的把演戲當作人生在熱愛。
“還不錯嘛。”
顧柚沒說風涼話，稀了個奇。
比他當然強點，範魔童發覺自己可能有演戲的天賦，再深造一番，沒準能提名個奧斯卡小金人。
“床戲的部分我們打算後天拍攝，到時候會清人，我知道演員們一開始都還尴尬，但肯定比熟了以後演親熱戲要不容易笑場。”這是連名導演的經驗之談，他拍過這麽多片子，對演員們的情況把握或多或少都知道，越是後期關系好，越是容易NG。
為了避免類似的情況發生，也是趕進度，最好就按他們預想的拍攝順序走，前一周先把所有電影裏的親密戲拍掉，後期拍其他故事線會容易不少。
“有床戲嗎？”範魔童懵逼臉。
康哥當初給她介紹這部電影的時候，從頭到尾沒提過一個關于“床戲”和“吻戲”的字眼，這特麽剛進組一天，她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前期劇本都先發給你們了，清清楚楚地寫着呢，魔童，咱不用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你妹啊。哪裏看出他是不好意思了，範魔童擺明是被框了才對。
“這事兒你也知道？”範魔童不信顧柚明知道有親密戲，還會不提出異議。
顧柚不僅知道，還多了一份期待來着。他得好好教育教育範魔童，“範老師，專業點，你可是個演員。”
這句話一下戳範魔童脊梁骨上了，沒錯呀，自己是個女演員，演戲碰上這些那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怪就怪當初和秦昭陽拍的那部戲太清水了，忘了正常影視劇應該有的套路。
範魔童長籲一口氣，一副大義凜然的飒爽女将模樣，“床戲就床戲吧，我扛得住。”
“噗——”顧柚想她到底在搞哪出，要是想自我安慰，放心裏默念好了，何必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沙雕樣子。
就在他們緊鑼密鼓地拍攝下，微博上一則關于在澳門賭場偶遇顧柚的新聞又慢慢從末置位竄到了前十。
郭慧珍這邊打不通顧柚電話，只好花錢聯系後臺趕緊撤熱搜。
看來是有人想惡意搞垮顧柚，這波信息之前已經被郭慧珍及時買斷，按理說都不應該再次被網友重新po到網上來。
顧柚相關戀情的圖如果沒有新內容的話，網上那群人同樣不會輕信。
“讓營銷號放消息，就說長得像魔童，到時候我讓魔童那邊出個澄清的公告就過去了。”康哥遇事沉穩，雖然先斬後奏，但他畢竟是範魔童的直屬上司，有權利替她先做決定。
“這樣真的保險嗎？別到時候把小範的路人緣也敗光了。”郭慧珍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想拿自己老公手下的藝人去擋刀，上次只是背影疑似，這次倘若直接曝出藝人，粉絲們的殺傷力更大。
“沒別的辦法了，現在再去聯系其他藝人估計也來不及，還不如推自家的出去，到時候解釋起來也方便。”康哥一意孤行，要是吳總怪下來，他就一個人來扛。
郭慧珍決定妥協，就按康哥說的那套去做，總而言之，她手裏的這張王牌一定不能倒。
——剛還看到偶遇顧柚的熱搜，一下子不見了？？
——哪裏哪裏？哪裏有偶遇顧柚？
——快去看熱搜第一位！！！顧柚新戀情曝光！！
圖片由原來的模糊背影圖直接升級為範魔童某張畫報上的剪影，只要親粉絲過來認領，這無疑上鐵錘了。
——我擦！這女的身形好眼熟
——怎麽感覺哪裏看到過！！
下面一波營銷號立馬投入工作，第一個人最先發言。
——有沒有覺得像範魔童
——樓上說了之後，我也越看越像欸
——範魔童親媽粉路過……是她沒毛病
……
從第一個人指認剪影女就是範魔童本人之後，越來越多原本摸不着頭腦的吃瓜群衆們開始按隊形控評。
輿論就是這樣，三人成虎，最後辨不清誰真誰假。
很快，不單是#顧柚新戀情曝光#榜上有名，連帶#顧柚範魔童#一起又一波新熱搜喜提上位。
範魔童收工回家打開微博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憑空多了N多人@她，她還收到不少私信來罵她的，濺女人啦搶老子男人啦……
這是實力演繹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