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由于範魔童劇組剛殺青，公司這邊沒能及時給她接下部戲，等《大太監》開機前的小半年她都成了無業游民。
康哥因為這事兒沒少去闫總辦公室争取點什麽，要怪就怪範魔童不争氣，熱度和人品一個都不在線，導演和編劇哪裏肯願意主動上門給劇本。
人家顧柚那邊都是劇本堆桌上随便挑挑撿撿，到她那兒，搶都不一定搶得到。
“康哥，你不能不管我啊。”吃的用的差點兒沒關系，關鍵是範魔童新租的房子耗不起她這沒工作地住着。要再沒點通告上，範魔童真打算搬回之前那筒子樓住了。
“你別急，好東西要來自然會來。”
本來也不是沒有，好好的《暖陽之日》拱手讓給別人，那不是自作孽是什麽？
康哥手上就範魔童一個藝人，不為她謀出路還能為誰，最近拍戲進入秋冬期，一些影視城除了游客沒什麽劇組在拍戲，大家都是有戲就演，珍惜着過完冬就不錯了。
劇本這邊不好入手，康哥想到了另一條路。上綜藝！耗時短曝光率大，又能定期蹭個熱度，總而言之，好處多于弊端，就是适合範魔童參加的綜藝類型難選了點。
康哥問她。“之前給你談了個搞對象的綜藝，你看你行嗎？”
女藝人上戀愛綜藝是非多，這點圈裏圈外都清楚。捆綁售貨有好有壞，至于最後是好評如潮還是惡評相向，其實還是看個人在真人秀裏的具體表現。
細節是騙不了觀衆的眼睛的，範魔童有沒有點眼力見另說，畢竟還年輕，以後萬一真有對象，又該被diss假模假樣欺騙觀衆感情了。
“太南了，做藝人怎麽就這麽難呢？”範魔童一想到那些有的沒的，腦袋就大。
大家就不能歡歡喜喜坐下來看檔綜藝圖一樂就完事了嘛！非要來個售後服務，誰有那閑工夫。
“你自己想吧，實在為難，還有第二個辦法。”康哥一心盼着吳天回國，哪怕不是給範魔童争取點資源，也能鎮鎮威嚴，讓公司的人多重視一下範魔童。
“什麽什麽？”聽到還有一線生機，範魔童眼神就放光。
“跟顧柚混吧，他節目多，讓節目組賣個面子給他，多加你一個應該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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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慧珍那邊康哥早已打過招呼，不論是代言還是通告，都是顧柚那頭占優勢，買一送一的服務可不是誰家公司都有的。
趁機打着小師妹的稱號多混混臉熟，沒準在節目上表現不錯就被制作組看中了呢。
“康哥，你敢情就當我是個贈品？”好歹中國電影學院畢業出來的學生，要說作品也拿得出手，怎麽就淪落到給顧柚提鞋的份上了。別的都行，這個範魔童堅決不可。
範魔童到現在都還是太天真，真以為娛樂圈是個有存儲記憶的地方。現在什麽時代了，改頭換面的速度比孫悟空筋鬥雲還來的快，這年頭沒幾個人會記得誰誰誰的代表作，眼熟這張臉就該哈哈偷笑了。
“魔童，A還是B都由你，今天下午給我答複。”
康哥把話撂那兒，該幹嘛幹嘛去了。
好！範魔童決定了，不如還是去當顧柚的小拖油瓶算了。她慫，反正已經被柚子們罵習慣了，何必再招惹別家小鮮肉的粉絲呢。
“想好了？”康哥又确認了一遍，“落棋不悔昂，可別到時候又跟我抱怨來抱怨去。”
範魔童發誓，“絕對不會，您放心。”
看範魔童沒戲拍，康哥心裏也着急，只好先讓郭慧珍帶着點，自己好出去多幫她談點業務。這女娃要是争氣，總是能發光發亮。
下午四點，郭慧珍回了趟公司順便載走了範魔童，他們要去《道可道》劇組接顧柚下班。
再晚點顧柚有個電臺直播，跟對方負責人接洽過了，會帶範魔童一道兒過去，算個驚喜嘉賓的身份。
然而，顧柚上車發現這個“驚喜”時，臉上只有驚半點喜都不存在。
“請問你是不是坐錯車了？”
這是顧柚專屬的保姆車，除了助理歐克和經紀人以外，其他藝人從來沒出現過。今天是演哪出？
“師兄你好，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了。”範魔童點頭哈腰，伸出友誼之手想試圖化解過去種種的不愉快。
對方簡潔明了地給拒絕了，順便下了個逐客令，“你給我下車。”
郭慧珍打了個方向，也一并打破他倆之間火氣沖天的氛圍，“公司的命令，以後你多帶着點魔童，具體到什麽時候，看公司安排。”
慧珍姐果然人狠話不多，總結一下，就四個字兒，公司安排。至于其他的不需要多問。
範魔童狗腿地點點頭，她只想證明一點，那就是她完全是被逼的，完全不是出于本意。
“公司安排現在都不用通知我了是嗎？莫名其妙安插個人過來讓我帶着？問過我意見了嗎？”
顧柚氣得拍了下椅墊，他說話中氣十足，像是沖破天窗吼給全世界人聽似的。
車廂裏很快安靜下來，誰也沒搭顧柚的話茬。郭慧珍處理顧柚的暴脾氣只有這種方法，待他自燃再等他冷卻，說多了都是踩雷。
果不其然，顧柚粗.喘兩口氣之後，整個人平靜了。他用餘光瞥了眼那只自娛自樂的拖油瓶，好家夥，正戴着耳機聽歌呢。
“喂，範魔童。”顧柚叫她。
音樂聲太大，範魔童沉寂其中完全沒聽到，她跟着節拍有規律地抖抖腿，又怕幅度過大會引起顧柚的注意，所以小心翼翼的。
“喂！！”顧柚第二遍叫她，已然失去了耐心，粗暴地摘了她的藍牙耳機。
“嗯？”範魔童疑惑地看向顧柚，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既然現在是你有求于我，那我也把話說在前面，跟着我參加節目可以，但別想着搶我風頭，你也知道，在這個行業最重要的就是……這個。”顧柚兩根修長的手指抵在範魔童的太陽穴上，用力地按壓兩下提醒她，最重要的東西是腦子。
範魔童深吸一口氣，平靜平靜，忍一時風平浪靜。範魔童，忍住！
“好的，師兄。”
範魔童當然有腦子，她之所以心甘情願陪着顧柚跑東跑西，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之前秦昭陽推薦給她的律師朋友跟範魔童說過，要想告對方侵犯，首先要證據充足。
不論是視頻還是圖像，只要有一點能證明顧柚對她有猥亵的舉動，都可以拿來做出庭的證據。
所以，範魔童只好暫時咬咬牙挺過去，到時候再殺他個措手不及。
死變态，一定要讓他繩之于法。
範魔童磕緊牙關，露出謎一般的微笑。
顧柚:“別笑，很醜。”
啊啊啊——
顧柚這張讨人厭的嘴，範魔童恨不得立刻馬上把它用針縫起來。靠！！
到了廣播臺中心，因為直播時間很趕。顧柚和範魔童兩個人顧不上和兩位主持人打招呼，便安排坐在了對面。
等待主持人念完開場白，就直接進入到歡迎嘉賓的環節。
因為範魔童是作為驚喜嘉賓登場，所以前半段節目都跟她毫無關系。
說實話，範魔童這個點突然有些犯困，她戴着耳麥，聽着從耳機裏緩緩流出顧柚的低音炮，仿佛在聽一首搖籃曲，催促她快快入睡。
“好了，那其實最近也有個很火的三劍客代言即将問世了，除了我們《道可道》裏兩位優秀的男演員之外，還有一位是我們顧柚非常熟悉的小師妹啦，今天呢也是特意趕來為我們顧柚的首次電臺直播加油打氣的，讓我們歡迎——範魔童！”
“hello，魔童！”女主持人又cue了一次。
而範女士此時睡得正鼾，全然不受外界嘈雜聲打擾。
這女人誰能把她拖走！！顧柚恨鐵不成鋼，屏住呼吸掐了範魔童腿根上的肉。
“啊！！”範魔童驚呼，憑本事1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她略帶剛醒來的沙啞腔調簡短地自我介紹着，“hello，大家好，我是範魔童。很高興來到FM88.2做客，也希望我的師兄也就是顧柚老師能多多帶來他優秀的影視作品，謝謝大家。”
論應變能力，範魔童能排第二，沒人敢争第一。
說到範魔童，不可能只是一句自我簡介這麽容易就能過關的。男主持人挑了最新的八卦話題，問道，“最近有條熱搜很火啊，說是演員秦昭陽戀情曝光了，對方貌似還是同劇組的女演員，有人說是剛殺青不久的《假模假樣愛上你》，不知道身為這部劇的女主演魔童，你對這則新聞有沒有什麽看法呢？”
範魔童今早剛和康哥提了一嘴這事兒，她提完全是因為不明白為什麽康哥看到這種新聞連個公關話都不教她說。
沒想到康哥簡明扼要地送了範魔童一句話，“真的別承認，假的別否認。”
這個新聞顧柚不知情，他只知道範魔童前幾天殺青宴上扶她上車的男演員好像是姓秦的，也只是因為當時在場的導演順嘴叫了聲“小秦”。
至于他倆有緋聞，那就更是一頭霧水。怎麽是個男的都能跟她扯上點邊，真是無語。顧柚倒想聽聽範魔童沒經紀人在身邊要怎麽自己解釋。
範魔童:“昭陽人很好啊，在劇組經常會照顧大家，所以如果是真的當然就還是祝福咯！”
說的暧昧就對了，像是撇清又像是不否認。範魔童啊範魔童，可把自己機智壞了。
直播最後還是圍繞顧柚，畢竟範魔童深知自己只是一只拖油瓶，能回答上一個問題已經實屬不易。
“辛苦了辛苦了。”顧柚和兩位主持人一一握手。
熬到7點多，顧柚一口飯都還沒吃。今天的工作量算是全部完成。
“慧珍姐，我不回家。”顧柚開了半扇車窗，他煙瘾很大，從歐克背的包裏掏出一盒萬寶路的煙。
顧柚如果明天休息半天不用早起，前一天晚上絕對不會順從地回家早點休息，他不是那種人。
郭慧珍知道他想去哪兒，直接關了導航在前方紅綠燈路口掉了個頭。
“少抽點。”郭慧珍從不多說，但還是提醒顧柚注意形象。
“啪嗒”一聲，打火機裏蹿出藍紫色的小火苗，絲絲燃燒着裏頭的煙草。
範魔童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可能真是梁靜茹給的，直接從顧柚手裏搶過香煙，面無表情地丢在了車窗外。
她心裏默念，“對不起，環衛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顧柚最後剩一口煙霧從鼻腔裏傾吐出來，他的表情控訴着他此時此刻不爽的心情。
“你什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