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傻瓜公爵(7)
“八千萬星幣一毫克……這太貴了……”
“哦, 我親愛的布萊克先生,你會知道它值這個價的。想想只要一毫克,你就能讓一個雙SSS的ALPHA陷入整整一個月的假死狀态, 任何儀器都檢查不出來生命體征, 而且期間都不需要其他的設備配合護理身體,直到你給他服下解藥才會醒來——這可是我們西澤的專屬!您在其它任何地方都不可能買到這麽棒的藥劑了!”
“那他會不會提前醒來?我是說……”
“當然不!只有服下了解藥才會醒, 只有,明白嗎?”
“那一個月……”
“那是因為超過一個月不服用解藥, 人就真死了, 你要知道, 除非使用配套冷凍技術,不然就算是SSS級的ALPHA都會被風幹或者腐爛!”
“那……好吧,請給我兩毫克的‘星雲’, 錢會以不記名賬號的方式交給你。”
“好極了,布萊克先生。那麽在您的定金到帳的三天後,比零星雲坐标ZB129,您的貨物以及附贈的兩人份解藥将會在下午兩點準時送達。”
“希望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以我們西澤的名譽發誓, 您會滿意這次交易的。”
……
一名年輕英俊的ALPHA抱着一個快和他一般高的巨大絨毛熊腳步輕快地走向西迪亞公爵府,在門口被一名身上有皇室标志的護衛攔了下來。
那護衛顯然認出了他,語氣頗為客氣:“伊索閣下, 西迪亞公爵正處于禁閉期,陛下吩咐不能讓人進去探視。”
伊索的臉色立刻垮了下來,哀怨道:“天哪,親愛的, 你看見我手上的東西了嗎?那是我們帝國中央研究院院長的女兒非要我送給海裏曼小朋友的,你難道忍心看着我再一路忍受着美麗的OMEGA們的鄙視目光把它抱回去嗎?你忍心看我被院長訓斥嗎?行行好吧,讓我進去,一刻鐘內就出來,我保證。再說海裏曼他只是關三個月禁閉而已,又不是蹲大牢的罪犯,有什麽關系呢?何況就連監獄都允許探視呢!就一會兒,這位帥氣的BETA小哥?”
護衛被他說的渾身不自在,猶豫了一下,覺得他說的挺對。皇帝陛下有多喜歡西迪亞公爵他們都是知道的,此時得罪他并沒有好處,于是他松了口:“請您盡快。”他側身讓過,于是伊索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愉悅的去按門鈴。很快家務機器人就來開門把他放進屋,伊索熟門熟路地來到大廳,就看見海裏曼正盤膝坐在客廳地上,周圍散落着一圈零件。
“嘿!海裏曼~快來接你的禮……”伊索用一種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蕩漾語氣說道,然而在看見回過頭來的海裏曼的那一瞬間卡殼了,瞬間慫成被拔了毛的公雞:“大……大人……”
海裏曼深藍色的眼睛靜靜地盯了他幾秒,然後放下手中的零件,動作優雅地站起身,語氣平靜中透露出一絲危險:“海裏曼小朋友?”
伊索明顯抖了一下,結結巴巴解釋道:“那個,大人,我,呃,不是,那只是為了放松那個看門的的警惕心,這很有科學依據……”
從伊索身邊走過,拿起餐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水,海裏曼輕不帶感情地繼續開口:“不用為你的惡趣味找理由,說正事。”
伊索悄悄挪了一下手臂将毛絨玩具擋在自己和海裏曼中間,心裏暗暗叫苦。海裏曼明明大多數時間都是标準的F級精神力配置,無論怎麽逗都沒問題,他之後也不會記得追究。可是當他眼睛像現在一樣變成深藍色時,他那種讓人看不透想法的恐怖感以及超強的感知力就能讓人誤以為他是個雙SSS的成年ALPHA。他怎麽就這麽倒黴碰上了BOSS這個模式呢?明明這不是正常的聯絡時間段啊!
“大人,半個小時前菲卡家族的亞伯偷偷用‘布萊克’的化名向我們購買了兩支‘星雲’。”伊索躲在玩具熊後強自鎮定道。
“星雲?”海裏曼眼睛微眯:“确定是他?”
“是的,他雖然用了專用隐蔽賬戶,但他的介紹人是我們的人,從這個跳板去查,的确就是他本人無疑。”
海裏曼思索了一會兒,嘴角微微上翹:“看來那位‘近百年來最出衆的天才’終于不甘心被他的父親束縛,打算自己上位了。”
伊索聞言有些吃驚:“他這麽急着上位做什麽?難道也是要對……動手?”他将中間幾個字含混了過去。
“是啊。”海裏曼輕笑道:“被逼着娶了一個年長二十幾歲的交際花,他忍了半個月,終于不住了。”
伊索遲疑道:“那,大人,我們的計劃是不是要推遲?”
海裏曼唇角笑意加深,悠然道:“計劃照舊。然後……看戲。”
守在門口的BETA等了十多分鐘,終于看見了伊索走出來。他一口氣還沒松完就看見伊索後面還跟着一個比他還高了一點的家務機器人,頓時瞠目結舌。
伊索唉聲嘆氣地走到他身邊,大聲抱怨道:“天哪!我堂堂帝國中央研究院院士居然還要充當送貨員!妮娜和海裏曼他們都太過分了!憑什麽我辛辛苦苦跑一趟還要幫他送機器人去威弗列德博士家檢修?他難道不能叫維修部的人來嗎?”
BETA有點窘迫,道:“呃,伊索閣下,西迪亞公爵正在禁閉期,不能……”
“我知道!”伊索氣急敗壞打斷他的話:“所以他就抓壯丁讓我當送貨員!”
BETA無語,他已經嗅到了這位ALPHA大人因為憤怒而不斷往外散發的信息素的味道,他雖然不是OMEGA不會受影響,但是還是感覺很有壓力,于是眼觀鼻鼻觀心專心致志的站崗。伊索翻着白眼一路飙車将機器人丢到了威弗列德家,按完門鈴還沒等機器人進門就自顧自走了。
來開門的是蘭伯特。
當然,這個時間在家的就只會是蘭伯特和威弗列德家的家務機器人了,威弗列德院長和弗雷都已經去了研究院,只剩蘭伯特和海裏曼一樣被罰在家禁閉。他的禁閉不像海裏曼專門有人看着,還可以酌情徇私的水禁閉,而是那種只要被加載了人臉識別的監控設施拍到他踏出門一步就會報警并記錄在案的禁閉。本來他一個小小禁衛,即使是禁衛隊長,作為擾亂皇帝陛下生日晚宴的禍源他被開除都是小事了,嚴重點都可能被處死。然而因為海裏曼表現出來對他的維護,皇帝陛下也就不好對他下手,最終只能捏着鼻子裝大度給了他和海裏曼一樣的處罰。他都可以想象等禁閉期結束回到皇宮裏任職,他會多不招皇帝陛下待見,但是再怎麽樣都比被送給西林親王好得多。
蘭伯特完全沒預料到一開門看見的會是一個明顯比正常型號大不止一圈的家務機器人,愣神間撇到了它機械臂上屬于西迪亞家族的徽章。他确信帝國裏不可能有人敢公開冒充西迪亞家族的徽章,于是雖然疑惑,但還是側身把它讓進了屋。
他關好門回頭看向那個奇怪的機器人,眼神懷疑地上下打量,心裏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不過還沒等他想通,家務機器人身上突然傳出一連串的“咔咔咔”金屬扣彈開的聲音,緊接着那個金屬腦袋突然被它自己擡手摘下了來,露出來裏面一張他很熟悉的臉。那家夥淺藍色的眼睛看着蘭伯特閃閃發光:“蘭伯特,我們去看安澤拉的演唱會吧!”
蘭伯特:“……”
海裏曼三兩下把身上的鐵殼全剝了下來,繼續道:“自從她一個月前在皇帝陛下的生日慶典上唱了歌,她就越來越火了。而且最近她唱歌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感染力又上了一層,可贊了。我托人訂了今天晚上的貴賓包廂票,我們一起去吧?”
蘭伯特默默看了他一會兒,舉起手中的終端:“你還記得我們正在禁閉期間嗎?”
“沒關系啊,我帶了微型虛拟投影器。”他說着從口袋裏摸出兩枚一模一樣的耳夾,遞給蘭伯特一枚,然後炫耀似的道:“這是我自己做的,專門用于更改面部成像,騙過監控和其他人沒有任何問題!”
蘭伯特簡直驚呆了,僵着手指打字:“你做的?”明明海裏曼和他一起去上帝國軍校時文化成績一塌糊塗,什麽時候連學渣都能自己發明制作黑科技了?這真不是別的什麽人給他的?
海裏曼一臉委屈:“你懷疑我!”
蘭伯特被他看得心虛,默默開始唾棄自己:海裏曼從沒騙過他,他怎麽可以懷疑他呢,真是太過分了!
然而海裏曼好像就是不想讓他好過似的,又繼續像和心上人分享兩個人的小秘密似的小聲說道:“這東西做起來可簡單了,我就只是拆了個廢棄終端就搞定了。我覺得如果有足夠的材料,我應該連戰艦都能組裝!”
蘭伯特:“……”
海裏曼:“我算好了時間,二十分鐘後訂票的人就會借口從外地趕來拜訪神經學博士威弗列德.科蓮娜,邀請她去觀看演唱會并進行學術探讨為由抵達這裏,然後我們就可以頂替他們的身份去聽演唱會。對外解釋他們來的不是時候,威弗列德阿姨沒空,他們只能自己去聽演唱會,然後我們回來時把身份換回來,如果阿姨回來了他們就留下聊一會兒,沒回來就可以走了,而我再裝成家務機器人,拿着質檢報告自己回家。我記得你家裏有機器人故障檢測儀的對吧?”
蘭伯特:“……”
他花了五秒鐘才從這非常不符合海裏曼人設的邏輯嚴密的計劃中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打字:“你……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有那個尺寸明顯不對的家務機器人是怎麽回事?”
海裏曼笑了:“當然,至于那個家務機器人,是我上網定做的。”他說着眨了眨眼,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反正他們都知道我喜歡體型巨大的、威風的、充滿鐵血軍風的東西,不是麽?我把它分解拆除了體積最大的感應識別裝置和主機,只保留了它的移動裝置,并加裝了一個從仿真機甲玩具上拆下來的手動操控器,我就可以從裏面控制它行動啦。”
蘭伯特:“……”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海裏曼不止一次公開表示過對軍用偵查機器人、機甲、大型建築機器人、星際運輸艦……的喜愛,以及經常訂購的大型仿真機甲模型、仿真戰艦模型、戰争影片機器人手辦等等。曾經他以為這家夥是真的喜歡這些,可是現在卻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為了光明正大的擁有一些特殊機械故意這麽做了。他看着海裏曼清澈的淺藍色眸子,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寒意——那是一種因為發現自己好像從沒有真正了解他而生出的沮喪和仿佛即将失去他的恐慌交錯而生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害怕了。
海裏曼.西迪亞,費裏西帝國的公爵,連皇帝都不得不謹慎拉攏的的人。而他,蘭伯特.威弗列德,一個平民家庭的BETA,只是因為收養他的BETA母親是專攻精神力領域的頂級科學家,被公爵府資助開了一間私人研究院而與之産生了聯系。他的戰鬥能力不是最出衆的,他的精神力等級只有A級,他的家世無比平庸,他……只是個生不出孩子的男性BETA。如果海裏曼是個精神力只有F的殘缺者,他還能厚着臉皮留在他身邊。
可是,海裏曼最近明顯在好轉。
雖然他在公開場合依舊木讷遲鈍,像個努力板着臉的三歲幼兒,可是私下裏他已經變得越來越聰明了,就像逐漸成長到了少年期一樣。而且,他還展露了這麽驚人的機械天賦,他絕不相信一個F級精神力能做到這一步。原本的他英俊、強大、家世顯赫,只是因為精神問題讓多少适齡的OMEGA貴族小姐望而卻步,可是如果沒了這個缺陷,一個有着無法治愈的啞疾的平庸BETA,難道還能指望用幼時玩伴的感情留住他嗎?
身處高位的優秀ALPHA注定有無數想要飛上高枝的OMEGA用盡手段去誘惑,ALPHA無法抵抗OMEGA信息素的誘惑。這是刻在人類基因裏的鐵律,沒有人能抵抗得了。
之前他無法從西林親王手下自救,那麽現在也就無力阻止海裏曼和其他家族的OMEGA聯姻。
正如他早就意識到的一樣,他能和海裏曼在一起,是世家顯貴的施舍,他根本無法主動争取。為了能站得高一點,獲得哪怕一點點的籌碼,他拼盡全力在軍校裏取得優異的成績,想要和平民軍神凱爾.西迪亞一樣出人頭地。可是因為他是個BETA,所以他只能被選入禁衛軍,那支號稱最安全、最适合養老的、最高只有男爵爵位的“高級仆從”軍團。
多可笑啊,就因為他是個BETA,所以一切努力就付之東流。
蘭伯特看着得意的海裏曼,露出一個輕松的微笑,打字道:“你真厲害,我都聽你安排。”
那麽至少,在海裏曼屬于別人之前,讓他再貪戀一會兒這種陪伴在他身邊的幸福吧。
另一邊的伊索坐在車裏,突然接到了弗雷的通訊申請。他将車的自動駕駛模式調出來讓車子自己開,然後接通了通訊:“哦,親愛的弗雷,你怎麽打電話給我?”
終端那邊傳來弗雷溫和的聲音:“我看見我的賬戶上多了一億星幣,是你打過來的?”
伊索嘿笑道:“當然,有個傻寶寶買了整整兩毫克你的‘星雲’,天哪,連還價都沒有!說好的每賣出去一毫克就分給你五千萬,我從不食言,就是這麽可靠。”
弗雷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又道:“好吧,其實我想說,你去我家幹什麽了?”
伊索悚然一驚:“你怎麽知道我去了你家?你不會是在我的終端上安裝了定位器吧?我告訴你啊,這是違法的!”
“你想象力真豐富。”弗雷道,“我只是在我家門口安裝了私人防盜監控探頭而已。”
“是嗎?”伊索狐疑道:“如果只是防盜探頭,你怎麽可能會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我去了你家?”
弗雷:“顯然你臉黑,就是這麽不幸地在我剛好在看監控的時候出現在鏡頭範圍裏。”
伊索無語半晌忍不住吐槽道:“弗雷,你沒救了,弟控得太嚴重了啊!我只是在你家門口晃了一圈,你就專門打電話質問我,你還有沒有同胞愛了?你還有沒有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了?你還有沒有身為科學家的冷靜了?”
弗雷冷飕飕地道:“我對你這個無節操無下限的奸商沒有愛。”
伊索:“……”心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弗雷繼續威脅:“不要考驗我的耐心,伊索。你再不說話我就要黑你的終端自己找答案了。”
聞言原本還在裝死的伊索立刻急了:“哎,別呀,我親愛的弗雷,你怎麽可以讓我肮髒的終端空間污染你純潔如白大褂的心靈呢?天哪那簡直是一種災難……”
“‘我的OMEGA雙胞胎仆人’、‘□□OMEGA一百零八式’、‘戀上高山雪蓮’、‘說出我愛你’、‘雙飛燕’……呵,你的內存空間裏真是塞滿了狗血肥皂劇和小黃片,要我幫你清理一下嗎?”
伊索吓得冷汗津津,尖叫:“不不不,快停下,別看了!弗雷你還記得你是個OMEGA嗎?我真的什麽都沒做啊!”老天,這才幾秒鐘,他到底是怎麽侵入到他的終端裏的?有這種技術還當什麽神經學研究者啊!
“嚯,SM系列,重口啊,哦,這裏還有個影藏文件……”
所有隐私都暴露在人前的羞恥感快要讓他崩潰了,當然最恐怖的不是這個,而是他組織黑色交易的大量證據都在終端裏能找到痕跡,那足夠讓他全家被槍斃十幾回!他自喻終端防火牆極其嚴密,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能這麽輕易地窺破!伊索恐懼地急促喊道:“我就是替海裏曼大人将他的家務機器人送到你家,海裏曼就藏在家務機器人裏!快停下!”
“哦,你早說不就完了。”弗雷的聲音相當無所謂,随手挂斷了電話。
伊索哆哆嗦嗦地開始檢查自己的終端,卻發現經歷了那種深度入侵後,自己的終端居然沒有任何被入侵過的痕跡!他暗暗咬牙,眼裏閃着兇光——不能留,不能留一個掌握了自己如此多黑料的敵友不明的人存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不能标記他,那就只能除掉他了!
挂了電話的弗雷不知道自己刺激那個心裏有鬼的ALPHA太過,導致他已經黑化了。他其實根本沒有入侵伊索的個人終端,所以當然不可能留下什麽入侵痕跡了。身為專精精神力和神經學的科學家,他剛剛做的是使用自己SS級的精神力通過特殊方法從聲音傳遞暗示效果,動搖對方的意志,使之産生直面最恐懼的事物時的幻覺。事實上弗雷還有點好奇伊索到底想到了什麽,這可是他第一次見那個家夥這麽失态。他記得伊索的精神力是A-級,和自己差了整整六個級別,他不是很意外催眠會成功。這可是他新研究出的領域,就算是SS級的ALPHA沒有防備下都得中招——當然,那得是面對面的情況下,通過通訊傳遞的效果會差上不少。
“海裏曼?”弗雷摸着下巴呢喃,眼底有着疑惑。
“不應該啊……”
直到兩人安全抵達安澤拉演唱會的包廂裏,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海裏曼的計劃順利進行着。
他們來得有點晚,就在他們剛坐下的時候,安澤拉就已經開始了她的第一首歌曲。海裏曼享受地眯眼聆聽,同時随手将桌上的果盤塞到了蘭伯特懷裏示意他吃。蘭伯特現在心情非常糟糕,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這果盤是海裏曼給的,所以他還是插了一塊慢慢啃。作為一個紅遍費裏西帝國的當□□星,無可否認安澤拉的歌聲充滿了安撫人心的魔力,能讓人不知不覺就平靜下來,可是這并不包括蘭伯特。他之前被海裏曼刺激了一下後就像是開啓了某個開關,總是想到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海裏曼為什麽非要來聽安澤拉的演唱會?他喜歡她嗎?安澤拉可是個OMEGA……
蘭伯特腦子裏亂糟糟的,出神間突然聽見海裏曼說道:“安澤拉的聲音很有意思,我覺得它在精神力方面有些特殊的作用,最近聽她的歌,我覺得清醒了很多。”
清醒了很多?
默默在心裏念叨了一邊這句話,他覺得心裏更堵了。所以海裏曼最近的變化都是因為安澤拉?他知道自己應該為海裏曼高興,但是他根本沒法欺騙自己——他根本無法否認在聽見這句話的那一瞬間,他心裏的殺意幾乎要失去控制。為什麽要好轉呢?他要是永遠和以前一樣多好,那他就永遠屬于他了……
他緊抿起唇,垂下眼睛藏住心裏翻騰的情緒。
要是海裏曼知道了他在想什麽,他是不是會用厭惡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可以……絕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他應該為海裏曼高興,要高興……
蘭伯特胸口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口中的水果此時嚼起來就像一把砂石,堵在喉嚨口無法下咽,澀意從舌根一直蔓延遍了全身。就在這時,一只手突然伸了過來,将他手中的水果拿走,低沉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不想吃,那就不要勉強自己。”
他猛的從自己的思緒中掙脫開去,愕然地擡頭,猝不及防地就在一雙深藍色的眼睛裏看見裏自己壓抑的表情。蘭伯特在這一瞬間想到的第一句話是:怪不得弗雷總是吐槽他,果然很難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