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程星一連給越晨打了三個電話都沒有人接,只好自己沖進小區裏去找,但很快程星就發現他根本不知道越晨家在哪,一家一家更是不現實。
程星靠在路燈柱子上喘了兩口氣,撥了個電話給喬唯。
從喬唯那要到了艾泠的電話,又從艾泠那問到了越晨家的地址。
程星幾乎用上了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越晨家,又根據艾泠說的,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摸到一把越晨家的備用鑰匙。
雖然一路上已經有無數種越晨慘死家中的畫面在程星腦子裏出現,但他并不希望看到越晨有任何意外。
程星又慌又急以至于開門的時候手都在發抖。
千萬不要讓我成為第一案發現場的目擊者啊越總,雖然咱們倆剛認識兩天但我還是希望你活着啊,你可不能死啊越總......
“越晨——”
程星沖進越晨的家裏,一邊叫他的名字一邊推開了各個房間的房門,終于在南面的一間卧室裏找到了半死不活的越晨。
“越總?”卧室的遮光窗簾拉着,屋裏黑乎乎的一片,程星摸開門邊的開關看到了縮在被子裏的越晨。
“越總你還好嗎?”程星蹲下/身,伸手摸了摸越晨的額頭,摸到一手冷汗。但是程星對此表示很開心,越晨還沒死還有可以搶救一下的機會。
越晨被乍一亮起的燈光晃的睜不開眼,埋在被子裏含糊地嗯了一聲。
“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程星動作利索地從衣櫃裏拽出兩件衣服扔到床上。
“胃......”越晨虛弱地哼唧了一聲。
程星以為越晨在叫他,立馬像關懷臨終病人一樣立刻撲倒了越晨床邊,“怎麽了越總,有什麽吩咐?”
“電視櫃的藥箱裏有胃藥,不......不用去醫院。”越晨雙手隔着被子捂在胃上,臉色慘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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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程星立刻沖進客廳去翻電視櫃裏的胃藥,又兌了溫水一起遞到越晨的床邊。
越晨閉着眼睛皺着眉,看起來疼得不行。
“先把藥吃了。”程星拿了紙巾幫他擦額頭的冷汗。
越晨緩了好半天,才勉強起身把藥給吃了。
“疼多久了?”
越晨靠在床頭,臉色并沒有好多少,“不知道,一直在疼。”
“從昨晚回來一直疼到現在嗎?”程星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越晨點了點頭沒說話,只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總不能說就因為喝了一杯酒的緣故吧,這太沒面子了。
“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程星把衣服放到越晨手邊,“你把衣服穿上,我跟行政那邊打個招呼。”
“不......”
“不行!必須得去,你完蛋了我就沒工作......了。”程星沒想到自己竟然一着急把心裏話說出來了,連忙住了嘴,“你你先換衣服。”
說完火燒屁股似的出了越晨的房間,沒有看到越晨臉上一抹虛弱的笑容。
越晨胃疼的幾乎一夜沒睡,都是因為昨天晚上那一杯酒,加上一點無名火。
怒火攻胃,遭報應了。
程星打電話給公司,像模像樣地安排了一番,就在客廳裏等越晨收拾好出來。
順便收拾了一下滿地的雜物,堆滿玩偶的沙發和擺滿了綠植但是有一半已經枯死的陽臺。
收拾完,程星又坐回了沙發上。
真奇怪,越晨這樣一個人竟然會在家裏放這麽多玩偶。
果然人不可貌相。
程星正想去敲越晨的房門看看越總有沒有再次被胃痛擊倒,大門卻率先被敲響了。
“我哥怎麽樣了?”艾泠推開門就急急忙忙地往越晨的卧室方向走。
程星攔住他,“哎,他在換衣服,我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
“胃病犯了?”艾泠問。
“嗯,”程星點點頭,“剛吃了藥。”
“他同意讓你帶他去醫院?”艾泠一臉不可思議。
程星往後退了兩步,“啊,我說去,他也沒反對啊。”
艾泠臉上寫滿了‘怎麽可能?!’。
沒等艾泠再說什麽,越晨推開門走了出來,穿的是程星随便翻出來的白色條紋休閑襯衫和淺藍色牛仔褲,配上有些虛弱的臉色和簡單的發型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幹淨的學生氣。
程星看到越晨愣了愣,沒想到順毛的越晨竟然是這樣的?
越晨看到艾泠愣了愣,顯然沒反應過來為什麽艾泠會出現在他家。
艾泠看到他哥也愣了愣,某人好像說過“我死也不去醫院,死也要死在家裏”之類的,那今天是什麽情況?
三個人瞪着眼互相看了半天,最後還是程星先開了口,“越總,公司那邊我打過招呼了,我先送你去醫院。”
越晨“嗯”了一聲,就到玄關去換鞋。
程星進來的匆忙根本沒考慮要換鞋的事,畢竟那會兒在他心裏越總可能已經遇害了,哪有那麽多功夫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于是乎,程星又膽大包天地在沒經過主人允許的情況下,從越晨卧室的衣櫃裏拽了一件外套出來。
“越總今天風大,你多穿點。”
越晨依然只是“嗯”了一聲。
艾泠在旁邊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還是他哥?還是那個平時不許別人踏進卧室一步的哥?還是那個随便翻他衣櫃就會被剁手的哥?
哦當然,在第一種情況下得到保證的情況下根本不會有第二種情況發生。
那麽這個程星,連犯兩條殺無赦的大罪竟然毫發無傷?
艾泠不懂,真的不懂。
他哥的心真是海底的針。
艾泠本來也要跟着一起去醫院,臨上車前被越晨給攔下了。
“哥~你在國內就我這麽一個親人,真的要趕我走?”艾泠趴在副駕駛的車窗拉着越晨的胳膊不撒手。
“別廢話。”越晨捂着胃,臉色蒼白地瞥了一眼艾泠。
“好好好,程星我哥交給你了啊,有事給我打電話。”艾泠只好放開手對着程星大聲說道。
“放心吧。”程星點點頭開車帶着越晨去了醫院。
艾泠剛剛說的話又在程星腦子裏滾動播出,越晨在國內就他一個親人是什麽意思?父母都不在國內嗎?病成這樣就自己硬抗?
程星看了看越晨,有些出神兒,綠燈亮了都沒發現,後面的車按了一聲喇叭,程星才猛地反應過來。
到了醫院,程星把越晨安置在椅子上,自己跑去排隊挂號。
随後又帶着越晨到了消化內科,做了一大堆程星說不上來名字的檢查。
程星看着越晨的樣子,感覺這個人看起來一絲不茍的精致外殼下其實有很多不為人知的裂縫,也不是像新聞報道裏寫的那樣,永遠都維持着完美無缺的狀态。
至少現在不是。
因為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越晨幾乎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水,所以直接去做了胃鏡。做完胃鏡後的越晨臉色差的不行,讓人看着有點心疼,但程星覺得自己只是同情心泛濫。
出了醫院後,越晨還是病恹恹的。
“越總,你也聽到了,慢性胃炎,嚴重了可能會轉成胃癌,”程星半扶着他,“以後要多吃點健康的蔬菜水果什麽的,不要喝咖啡了,酒也是。”
程星大概是覺得自己救了越晨一命,說話也硬氣了起來,“更不能吃辣,但是你還年輕,醫生說只要好好調理配合藥物的話慢慢就會好了。”
“我又不聾。”越晨輕聲說。
“嗯?”程星沒聽清,又把耳朵湊近了他,“你說什麽?”
越晨看着眼前晶瑩剔透的像雲吞一樣的小耳朵差點一口咬上去,“我說,我聽到了。”
“行,越總乖,”程星像拍小孩一樣拍了拍越晨的後背,“還好不是什麽大病,怪吓人的。”
“吓到你了?”越晨問。
金秋十月的陽光燦爛而奪目,映到同樣亮眼的越晨的臉上,微風拂過他額前細碎的劉海,程星第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什麽叫賞心悅目。
“那當然。”程星色迷心竅,不假思索地回答。
“怕丢工作嗎?”越晨輕輕地笑了一下。
程星轉過頭不好意思地撓撓鬓角,“咳......不是,主要還是擔心您。”
“不會的。”越晨說。
“什麽不會?”
“不會讓你丢工作的。”越晨又重複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