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于是,他熱淚盈眶地對着季女士說:“謝謝老媽,為了我,您真是吃了不少苦了。”
季女士趕緊将徐緩快要貼上來的臉一把推開:“行了,別假惺惺的,你要是真心感激我,前面幾個老師就不會給我趕跑了,害得我還得一一上門道歉。”
徐緩嘿嘿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眼神止不住地往任颉書那邊飄,心想:嗨呀,這個老師真是幹什麽都帥出了天際,連拿筷子的姿勢都與尋常人不一般。
季女士将一切盡收眼底,敲了敲徐緩的腦袋:“行了,以後任老師住你家,是客人,洗衣做飯一日三餐得照顧好了。有什麽學習上的問題多虛心請教,還有,別再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
徐緩獻殷勤地給季女士夾了一塊肉:“知道了媽,我一定會把任老師當女朋友一樣照顧的!”
季女士瞪了他一眼:“別貧。”轉而笑着對任颉書說:“這孩子從小就這樣,老來子,寵慣了,平時嘴貧得很,讓您見笑了。”
任颉書簡單地笑了笑,“不會。”說完這句話,似乎又超出程序範圍地跟了一句,“挺好的。”
午飯和和諧諧地結束了,并沒有出現徐緩所擔心的情況,母上大人還是很給他面子的。下午還有三個小時的補習時間,季女士就早早和二位告別,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季女士選的餐廳離公寓很近,壓壓馬路十幾分鐘就到了。五月份對于學生來說是個不上不下的時間段,但是對于大多數忙碌于生活的人來說并沒有多少區別。剛巧踩在春天的尾巴上,天氣恰到好處,讓壓馬路這個有情調的事情更多了幾分暧昧。
徐緩180的個子在這個男性平均身高171的國家已經算是可以頂天立地的了,可是往我們任老師身邊一戳,那簡直就是萌萌的身高差!連壓馬路都壓得十分有安全感。
他仰着頭看着身邊不茍言笑的老師,內心無比卧槽: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
春天即将過去,梧桐絮依依不舍地流浪在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
相傳幾百年前,這座城市的市長夫人特別喜歡梧桐樹,市長愛妻心切,将整座城市都種滿了梧桐樹,逐漸成為了一段“因為剛好遇見你,滿城夾道梧桐雨”的佳話。
只可惜當代的小青年才沒有這樣的情調,因為這梧桐飛絮每年都飄得像大雪紛飛的樣子,過敏性鼻炎患者數量呈直線式上升,成為了城市的一大隐患。
任颉書不是個會主動聊天的人,徐緩不得不沒話找話:“任老師,教完《人解》你還會教我別的嗎?”
徐緩已經摸清楚了,老師除了學術上的問題,私事一概不會回答,不過學術上的問題也好,總比像兩個陌生人一樣無話可說要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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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對于這樣的問題,任颉書的程序裏還是有設定的,“您的母親給我的任務是幫助你完成轉專業,你的目标是班級第一,所以我會一直給你補習到學期結束。”
徐緩的內心差點翻白眼:班級第一?爸爸什麽時候說目标是班級第一了?
但是任老師好不容易和他說一句話,他得違背良心地寵着,“哦,那等我學期結束了呢,老師以後有什麽打算?”
打算?對于一個機器人來說是沒有這一程序的,尤其是在權限沒有人接管的現實下。
于是,他選擇閉嘴,因為這不在他能回答的範圍內。
徐緩一大步跨到任颉書面前,轉身,笑眯眯地說:“不如這樣吧,反正你都在我這住下了,以後就留下來,也許我以後轉專業就不學醫了,但是你可以做的我私人醫生啊,怎麽樣,工資你定。”
爸爸有的是錢!
任颉書停下腳步,定定的望着笑得活像是個傳銷組織來推銷洗剪吹一樣的徐緩。在沒有人接管他的權限的時候,誰都不能決定他的去留,他不知道這個男孩和他的科學家爸爸有什麽關系,但是他能夠感覺到,這個男孩居然有可以随意調動他激素水平的能力。
如果不僅僅是激素水平,将來或許能夠改變他的血流速度、心跳頻率、呼吸節律也說不定。
沒人接管權限的機器人就像是一只沒有人認領的流浪貓,它們會龇牙咧嘴地對抗這個世界,拒絕任何人接近,但同時又十分渴望有個溫柔的小主人能夠将它們帶回家,給它們好吃的,給它們一個溫暖的窩,保護它們。
顯然,任颉書還沒有從徐緩那裏得到足夠的安全感讓他毫無保留地讓出權限,他繞過徐緩,繼續往前走,“等你學期末再說。”
徐緩也不急,反正有的是時間慢慢磨,他趕緊追上去,悄悄地把和任颉書的距離縮短了些,像個小偵探一樣套話,“任老師,你答應我老媽住在我家,想必是單身吧?以前有沒有談過戀愛?”
任颉書:“沒有。”
徐緩在內心暗戳戳地記上了一筆:問老師問題的時候要以“是不是”“有沒有”“對不對”等一類程序性判斷詞,據統計,老師只有這樣才肯回答自己的私事,并且回答速度特別快!
“你有沒有三十歲?”
“沒有。”
“你有沒有整過容?”
“沒有。”
“你是不是混血兒?”
“是。”
“你是不是喜歡我?”
“……好好學習,別試圖撩我。”
徐緩:“……”
老師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了!
任颉書決定關閉自己的語言交流功能,再和這位BB下去他就快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