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景色在木槿的心裏是個怎樣的人呢?
她是個暴躁,好強的女漢子。嗯,女漢子,木槿一直這麽認為。
自從第一次見到白景色一個側踢将童安止打趴,後面又看到醉酒的白景色将童安止壓倒在地,白景色在木槿的印象裏就成了徹徹底底的女漢子,或許是練過跆拳道,無論辦事情還是跑腿白景色都比一般的女孩子要雷厲風行,木槿覺得能找到這樣的助手也還是不錯的,白景色是顆小幼苗,初入社會,她似乎對于這件事情不是很用心,尤其是最近,他總是看到白景色苦惱的皺眉和發呆,他正猶豫着要不要和白景色談一下,畢竟初入社會,想要讓白景色變成其他職員那樣還需要些時間,但是他願意花時間去培養一個有潛力的員工。
坐在車裏漫長的沉默着,木槿思量着應該怎樣為他們的談話找一個開頭,可是還沒開始就看到白景色靠在玻璃窗上弓着身子,頭冒冷汗的捂着肚子,白景色很要強,木槿沒見過白景色哭,這還是第一次,木槿看到區別與其它女孩子的哭泣,白景色将嘴唇咬出牙印,最終還是沒忍住眼框裏掉下來的眼淚:
“我,我肚子有點疼……”
應該是疼的很厲害,可是白景色還是勉強的揚起一絲微笑告訴他有點疼。
木槿把白景色送往最近的醫院,看到白景色挂了吊瓶,眉頭舒展的躺在病床上,木槿想着要不要給白景色的家人打個電話,卻看到已經匆匆趕過來的沈潔溪。
木槿則是一頭霧水的被醫生帶到值班室痛批一頓:
“你是他的男朋友?”
木槿正要否認,可是又覺得其實沒有必要,猶豫中,醫生已經無奈的搖搖頭:
“現在的小姑娘,真的是自己都不知道照顧自己,生理周期也不知道好好護理。”
生理周期?木槿明白了,突然想起早上白景色一臉蒼白的倦容,這大概和生理期有關系,早就聽說女孩子生理周期是個挺重要的問題,可他剛才還看到白景色大塊朵碩的把面前的沙冰吃的一幹二淨。
“醫生,這個……。”木槿站在門背後,有些猶豫的皺了好一會兒眉頭,咳嗽一聲問道:“咳,那個,醫生,生理期需要注意些什麽?”木槿有些難以啓齒,但還是覺得有必要幫白景色問問。
“別吃酸的,辣的,不要吃涼的東西,尤其是冰水和沙冰,不要劇烈運動。”
木槿掏出紙和筆迅速記下醫生說的這些,看了看,又問道:“那,可以吃些什麽?”
“像紅糖雞蛋啊,紅糖水,或者生姜茶都可以啊。”
女醫生看着面前這個記錄的一臉認真的男人,面上終于拂過一絲微笑,現在這個社會能遇到這麽認真的男孩子也是少見,眼看木槿道了謝收起紙張正要離開,又連忙說道:
“還有啊,生理期不要同房。”
木槿跨出門檻的腳就那樣硬生生的落不下去,他轉過身,看了一眼老醫生,想解釋一下,又覺得有必要解釋麽?
走到白景色的病房裏,白景色挂着吊瓶,沈潔溪在她旁邊像個長輩一樣的唠叨着大概就是這麽大的年齡了都不知道照顧自己之類的問題,木槿的出現打斷了沈潔溪的唠叨,沈潔溪從床邊起身,朝木槿點了點頭:
“既然你朋友來了,我就先走了。”
“麻煩你了,木槿先生。”白景色歉疚的笑笑,感覺自己就只會扯木槿的後腿。
“沒事。”
在白景色的眼裏看來,此時的木槿先生有點奇怪,只見他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皺眉,表情有些凝重,可是那凝重的表情之間,又帶着些細微的尴尬,仿佛在做什麽較量,沉默了片刻,木槿走到白景色床邊,他将那張紙條交給白景色之後摸了摸鼻子:“……我先走了。”
白景色拿着那張折成豆腐塊的紙,目送木槿走遠,又好奇的将目光落到紙上,是什麽東西啊,讓木槿先生猶豫了那麽久?
一旁的沈潔溪也跑過來湊熱鬧:“寫的什麽啊?”
白景色好奇的打開紙張:
忌口:酸的,辣的,涼的,冰的,不要劇烈運動。
多吃蔬菜,紅糖水,紅糖姜茶,紅糖煮雞蛋。
白淨的紙張上,黑色的筆記躍然紙上。屋外,夕陽漸退,陽春三月,咋起的晚風拍打着窗簾帶着些不安的響動。白景色看着紙張上的字,突然覺得心裏湧起一股奇怪的暖意,這股暖意怪怪的,可是卻又那麽真實。
她想起第一次遇到木槿,木槿把流落街頭的自己載回去,又想起木槿抓住自己的手說:
“在這裏的都是我的人,姑娘,有什麽可以好好談。”
又想起自己在醉酒的時候打了他一巴掌,可是木槿很大度,他沒有生氣,也沒有提這個問題,還想起木槿相親的時候,說的那些可笑的話語。
原來自己和木槿先生還是有很多回憶的。
白景色沉思着,完全沒聽到沈潔溪叫了兩遍自己的名字。
“啊——”
白景色摸摸被沈潔溪彈的額頭,沈潔溪看着她:“白景色,你想什麽呢?”
“沒,就是覺得難得木槿先生挺會關心人的。”
沈潔溪坐在床邊,看着白景色拿着那張紙條發愣的樣子,心想,不得了了,這個從來沒戀愛過的女漢子怕是思春咯。
※※※
白景色從小身體就不好,有夜盲症不說,痛經也是一件要命的事情,初中的時候有一次體育中考,恰好遇到白景色生理期第一天,白景色忍着劇痛去跑步,跑到一半就蹲到地上站不起來了,後面還是班主任将她背到醫務室,雖然後面白景色獨立完成了考試,但是不能和同班的人一起完成是白景色心裏的一個小遺憾。後面上了大學,沒那麽嚴了,白景色就經常在生理期的第一天在床上躺一天,這樣第二天也不會特別疼,只是工作之後白景色根本無法顧及到這方面,才在木槿旁邊出了那麽丢臉的一幕。
白景色請了病假,在家裏躺了整整一天,俗話說的在家靠親戚,在外靠朋友,這句話一點也不錯,沈潔溪把白景色照顧的妥妥當當的,白景色都不想從床上爬起來了。
但是班終究還是要上的,白景色在躺屍了整整一天之後,坐上去公司的地鐵,休息之後氣色也有改善,但是小腹的疼痛還是讓她有想躺回被窩裏的沖動,在地鐵上糾結了很久,白景色正在思考關于辭職和投簡歷的問題,一個男人挨着她坐了下來,白景色想的出神,往右挪了一步,那人又往她旁邊靠一步,白景色皺了皺眉,歪過臉去,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
“童安止。”白景色從座位上站起來又發現自己說話太大聲,惹來周圍異樣的目光,白景色又坐回去:“你回來了?”
“是啊。昨天剛到,想我沒有啊?”
面對童安止的調戲,白景色再次向右挪了一點,盡量和童安止保持距離:“呵呵,歡迎回國。”
面對白景色的歡迎儀式,童安止很滿意,看到白景色有意和自己離的很遠,咳嗽一聲端正的坐好:“小景色,你別那麽怕我啊,別人還以為我吃你豆腐呢。”
“應該不會吧。”白景色端正的做好,這一站人還蠻多的,不一會上來兩個老人:
“爺爺,您坐這裏吧。”
兩人異口同聲的起身讓座,白景色看了一眼童安止,念在他還有點良心知道給老人讓座,兩人就拉着扶手站着,路過主要站口,人越來越多,白景色和童安止被人群擠到一起,白景色連連退讓,最後被擠到地鐵的小角落裏,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叔恰好就站在白景色右邊,童安止看了一眼旁邊的猥瑣大叔,只見那個男人盯着白景色的胸部看了好一會兒。
童安止不動的聲色的把白景色圈在懷裏,卻被白景色會錯了意,大叫一聲:
“你幹嘛?”
周圍齊刷刷的投來幾道目光,童安止虛了一聲:“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
白景色又往右移了一步,看了一眼童安止不再理她。童安止比窦娥還冤,自從第一次被白景色當着那麽多人打了一巴掌之後,他就覺得在白景色眼裏自己就是個流氓一樣的人物。其實剛剛就是想保護她一下而已,卻沒想到……
想到這些,童安止嘆了口氣。
白景色不是很喜歡童安止,拎着自己的包包往右挪去。童安止不愧是花花公子,地鐵上也想對自己動手動腳。
到了下一個站,卻不見有人出地鐵,反而越來越擠,白景色皺皺眉,平時也擠慣了,沒見今天那麽擠,偏偏今天自己還作死的穿了長裙,過了一會兒,感覺到有什麽東西低着自己的臀部,白景色皺皺眉,以為是誰的東西低到了自己,只好又像旁邊挪一步,奇怪,那奇怪的東西低着自己的臀部,白景色轉過身去,看到一個猥瑣大叔色眯眯的看着自己。
無奈空間太擠白景色不好施展武力,周圍又有那麽多人看着,白景色懊惱的皺皺眉,狠狠瞪了一眼猥瑣大叔。
大叔無動于衷,滿臉笑意的看着白景色,繼續在人群的擁擠潮流下朝白景色擠去,白景色正想着要不要開口大叫,卻被一雙手拉了過去,童安止拉着她的肩膀,将他護在自己懷裏,扶着白景色的肩膀轉了個身,對着那物體掐過去:
“啊——”
一整節車廂都聽到身後變态傳來的聲音,那男人捂着下體,周圍齊刷刷的目光灼的男人揭發童安止也不是,不揭發也不是,童安止看着窗外,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從衣服口袋裏掏出紙巾擦着手。
白景色愣了片刻,突然沒忍住笑出聲音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