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夢 何處栖遲

第37章

快到葉府時，顧爯桐遠遠地看到葉府大門外，星月焦急地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看到顧爯桐後急忙跑了過來，

“大人！奴婢該死！夫人不知怎麽突然腹痛不止，星紫已經去請大夫了！”星月跪在顧爯桐面前。

“大夫還沒到？！”顧爯桐說的同時快步向府內走去。

“還沒……”星月小心翼翼地回答。

“夫人何時出現異常？”

“早膳後，夫人說想去花園走走，我和星紫一起陪夫人去，剛到花園夫人臉色就不好了，再過了一會兒就疼痛難忍了……”

顧爯桐跑着到了蘇慕嫣的房間，顧爯桐看到蘇慕嫣滿臉痛苦，蜷縮在床上，額頭的冷汗已經濕了頭發……

“嫣兒！沒事的沒事的，已經去請大夫了，大夫呢？！大夫呢！”顧爯桐飛奔到了床邊，握着蘇慕嫣的手，卻不知道該做什麽，大聲朝門外喊到。

“大人，大夫來了！”

“參見葉大人”

“快！”

大夫把了把脈，再看了看蘇慕嫣的手指，眉頭緊皺，“大人，夫人這是中毒了！”

“中毒？！”顧爯桐震驚。

“是，老朽不會判斷錯的，夫人是中了斷腸草的毒”

“既然你知道是中了什麽毒，那快解毒！”顧爯桐催促着大夫。

“大人，老朽雖然知道夫人中了斷腸草的毒，卻沒法解，自古以來，中了斷腸草的毒都沒有解藥，恕老朽無能……”大夫說完便急忙提着藥箱出去了。

“大夫……”星月追了出去。

“月塵，對，月塵……星月！”顧爯桐一定是太着急了，竟然忘記月塵了。

“大人……”

“快，去東門的雅築小院找一位叫月塵的姑娘，就說我找她，快去！”

星月匆忙跑了出去……

“唔……”蘇慕嫣一直隐忍着沒喊出來，現在越發疼得厲害。

“嫣兒，你別忍着，喊出來……”顧爯桐把蘇慕嫣抱在懷裏，擦着她額頭的汗，看着蘇慕嫣痛苦的表情，顧爯桐真想自己來替她承受這份痛苦。

半個時辰後，月塵和星月回來了，來的人還有燕羽離和飛舞……

“月塵！快救救她……”顧爯桐像看到希望一樣看着月塵。

“少爺，我和飛舞在這裏，你們都先出去吧……”

“我要留在這裏！”

“少爺，您留在這裏也幫不到什麽，出去吧，別耽誤時間了”飛舞在一旁說道。

“走吧！出去”燕羽離直接拉着顧爯桐出去了。

月塵看到蘇慕嫣的情況其實也沒把握，“飛舞，你是怎麽想的？”

“毒素早已侵入五髒六腑了，斷腸草是劇毒，要是再晚兩個時辰，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了……到底是誰這麽狠，竟然用斷腸草！”

“先把毒素控制住吧……”月塵分別在蘇慕嫣的身上施了幾處針，飛舞在一旁協助月塵。

一刻鐘後，蘇慕嫣好像不是那麽難受了，眉頭也舒展了許多，顯得平靜了些……

門外，顧爯桐着急地走來走去，時不時向房裏望去，感覺像等了好久，終于，月塵和飛舞出來了……

“月塵，怎麽樣了？！”

“少爺，斷腸草是劇毒，現在我和飛舞也還沒找到能解毒的辦法，只是暫時控制住了夫人體內的毒素蔓延，有個辦法我和飛舞覺得可行，就是夫人會遭罪……”

“有辦法就行！”

“斷腸草的毒素與其他不一樣，它會黏在人體內髒很難排出，所以後面的一個月也許更長的時間，我和飛舞會每日對夫人施針，定時服用湯藥，只是夫人會不斷咳血，直到把體內的毒血全部排出，這個過程會很痛苦……”

“我會陪着她的……”顧爯桐看着蘇慕嫣，心裏像被壓着千斤重的石頭喘不過氣……

“你別擔心了，月塵和飛舞醫術那麽高，不會有問題的”燕羽離試圖安慰顧爯桐。

“你們都去歇息吧，我留在這裏就行……”

“你……”燕羽離還想說什麽，卻被月塵打斷了。

“少爺，我們就在旁邊的房間，如果有事喚我們一聲就行……”月塵率先出了門，燕羽離看着月塵走了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待月塵她們出去後，房裏一下安靜了，顧爯桐坐在床邊，看着蘇慕嫣，這是她們重逢後顧爯桐第一次這麽仔細地看蘇慕嫣，顧爯桐握着蘇慕嫣冰冷的手，心裏早已罵了自己千百遍，一直想着自己心裏有多苦，可眼前的人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又有誰知道呢，五年前自己一走了之，可她要承受多少非議要承受多少人的冷眼以對？

“嫣兒，對不起……我錯了”說好的要照顧她一輩子，卻什麽也沒為她做到，顧爯桐除了自責還是自責……

第二日，蘇慕嫣還未醒，顧爯桐一大早便進宮了，走之前一直叮囑星月星紫照顧好蘇慕嫣……

早膳後，星紫告訴月塵蘇慕嫣醒了，月塵急忙趕來替蘇慕嫣診治，一起來的還有燕羽離，燕羽離第一次這麽仔細看蘇慕嫣，即使此刻蘇慕嫣顯得十分虛弱，燕羽離終于明白為何這麽多年顧爯桐一直愛着蘇慕嫣……

“你們是……”蘇慕嫣的聲音有些微弱，有些沙啞。

“夫人，您還記得我嗎？”月塵望着蘇慕嫣，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

“你是……月塵？”蘇慕嫣的語氣帶着不确定。

“夫人，您還記得我……”

“月塵，真的是你？”蘇慕嫣蒼白的臉上帶着驚喜，故人重逢，或許這是她這幾年最開心的事了。

“昨日您中毒了，剛好我在京城就來替您診治了”月塵沒有提到顧爯桐，她們之間的結月塵解不開……

“能再見到你真好……送你到淨月庵仿佛還是昨日的事”蘇慕嫣看着月塵，七年前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時光荏苒，蘇慕嫣想到了顧爯桐。

一旁的燕羽離看着月塵，她怎麽就沒對自己這樣笑呢？燕羽離突然羨慕蘇慕嫣了，有顧爯桐，還有月塵的關心……

“夫人，我來替您看看吧……”月塵看到蘇慕嫣突然暗淡的眼光，知道她在想什麽……

“夫人，您中毒了，您昨日吃了什麽？還記得嗎？”

“昨日就用了早膳，早膳也只是喝了粥，沒有其他……我中了什麽毒？”

“斷腸草……”

“無藥可解是嗎？”蘇慕嫣聽說過斷腸草，表情比想象中的冷靜。

“無藥可解，但是我能救您，您放心……”月塵沒有發現蘇慕嫣的異常。

“月塵，別救我了……”蘇慕嫣的手抓住了月塵正要拿銀針的手。

“夫人？”月塵疑惑。

“這些年我太累了……為了那句好好活着我一直堅持着，現在我累了，我不想再堅持下去了……昨天夜裏我好像夢見她了……這是這麽久以來我第一次這麽清晰地夢見她……”

月塵就這麽聽蘇慕嫣說着，感覺每一個字每一句話蘇慕嫣都是用盡全力，看着這樣的蘇慕嫣月塵不知該如何是好……

“夫人，人都該努力活着，有些人為了生存下來，受盡了煎熬與折磨，你就這麽放棄自己的生命了？既然這五年都堅熬過來了，為何不繼續活下去”燕羽離見月塵沒說話，自己便說了出來，她仍然記得剛到離花谷的那半年，顧爯桐的身體千瘡百孔，顧爯桐也想就這麽死去了，可她還是堅持下來了……看着蘇慕嫣這樣，燕羽離真想打顧爯桐一頓，不是說好了要回來見她嗎，回來了又不相認，燕羽離瞬間變了好多個表情。

“好了，夫人，您先休息一下，我待會兒再來看您”月塵沒有替蘇慕嫣診治便出去了，再好的大夫也治不好一個想死的病人，要想治好蘇慕嫣，必須先解開她心裏的結……而這個人，只能是顧爯桐。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各位，更新稍微有些慢，主要是後半部分重新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