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夢 何處栖遲

第25章

今日，寧安王府大紅燈籠高挂，喜氣得很，好不熱鬧，因為寧安王府的大少爺要成親了，自從那日顧霆之向秦雨墨表白後，顧霆之便向顧澤寧說了此事，并提出了成親的想法，顧澤寧沒有反對，雖然秦雨墨是孤兒，對于寧安王府來說門不當戶不對，不過這些年，他和葉卿瑜勸說了很多次，顧霆之也沒同意成婚，現在他自己提出來了，顧澤寧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于放下了，開心得很，哪裏還會反對。

王府前院，顧霆之穿着火紅的新郎服招呼着客人，顧爯桐站在旁邊，

“大哥，終于等到這一天了，開心吧？”顧爯桐打趣着顧霆之。

“二弟，大哥從沒想過會有今日，還得謝你呢”

“诶，大哥，你跟我客氣什麽，趕緊給父王娘親生個大胖孫子吧，哈哈”

“你呀……”顧霆之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顧家兄弟倆正說着，蘇慕舟和丞相蘇錦榮來了，後面還跟着魏啓凡，魏林借着生病的緣由沒有出席。

“恭喜顧将軍，小小薄禮，不成敬意”蘇錦榮示意蘇慕舟遞上禮物，蘇慕舟非常不情願。

“蘇丞相客氣了，快請裏坐”顧霆之派人招呼他們幾人。

“大哥，為什麽蘇慕舟看你好像有仇一樣”顧爯桐看着他們走後，有些不解的問道。

“唉，因為雨墨……”

“因為大嫂？這又是為何？”

“我與雨墨認識的那日，蘇慕舟也在，那日，我去軍營的路上，看見雨墨在教訓幾個地痞流氓，便逗留了一刻，看她是否能順利解決，沒想到蘇慕舟出現了，還幫了雨墨，事後，他一直邀請雨墨一同游湖，被雨墨婉拒了，可雨墨覺得他幫了自己，也不好直接拒絕，這時候我裝作認識雨墨拉着她離開了，之後聽雨墨說蘇慕舟又去找了她很多次，雨墨都沒見他，現在雨墨和我成親，所以他才會恨我……”

“這樣說來，蘇慕舟才是你們的媒人啊”

“二弟……”顧霆之無奈地看着顧爯桐。

“真的，你得好好謝謝他”顧爯桐笑嘻嘻地說着。

“好了，不說了，太子他們來了”

“唉，好累啊……”顧爯桐煩透了這些繁瑣的禮節。

“參見太子，二皇子，四皇子”

“在外就不必多禮了，父皇讓我給你帶了份大禮”顧永銘扶起顧霆之。

“霆之謝過皇上……”

顧霆之把太子一行迎進了王府，顧爯桐看着走遠的背影，不管什麽時候，權力與形式都存在着，每個人為了生存都會為了這些而卑躬屈膝……

顧爯桐站累了，偷偷溜回了聽雨閣，“怎麽回來了？”蘇慕嫣看到顧爯桐有些驚訝，作為主人，怎麽能不在外招呼客人。

“嫣兒，我好累……”顧爯桐拿着茶壺咕嚕咕嚕喝着，茶水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你呀，怎麽跟小孩一樣”蘇慕嫣拿着錦帕擦拭着顧爯桐的嘴角。

“因為有嫣兒你啊”顧爯桐順勢把腦袋放在了蘇慕嫣的肩上。

“累着了吧……”蘇慕嫣輕撫着顧爯桐的手。

“你說，成親這麽累是做什麽，如果那些人是真的祝福還好，可并不是”

“有很多事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嫣兒……”顧爯桐突然坐直看着蘇慕嫣。

“怎麽了？”

“我一定要再給你一個婚禮，屬于我們真正的婚禮……”

“我們已經成親了……”蘇慕嫣的聲音有些低沉，蘇慕嫣不願回想成親那日，也許對其他女子來說成親便是最幸福的時刻了，可對于蘇慕嫣那是噩夢般的存在。

“是現在的我和現在的你……以前的不作數”顧爯桐何嘗不知道蘇慕嫣在想什麽，她要把蘇慕嫣心中那些不美好的東西全都替換成她和蘇慕嫣的美好時光……

蘇慕嫣點了點頭，“對了，嫣兒，你父親和你大哥他們已經到了，如果你不想出去，我會找個借口的”顧爯桐心疼蘇慕嫣，她不想蘇慕嫣又在蘇慕舟那裏受委屈……

“沒事，今日大哥成親，怎麽也要出去的，你別擔心……”

“真的沒事？”顧爯桐又問了一次。

“放心吧，你快出去招呼客人，外邊那麽忙，我等會兒便出去”

“那我出去了…”顧爯桐從蘇慕嫣的臉上沒有看到任何情緒變化，盡管如此，她還是不放心。

“好，你快去吧……”

顧爯桐在聽雨閣待了一會兒，不情願地又去前廳招呼客人了……

晚上席間，蘇慕嫣見到了自己久違的父親，“爹……”不管何時，蘇慕嫣從容的表情總能隐藏自己內心的波瀾。

“過得還好嗎？”蘇錦榮看着蘇慕嫣，有些愧疚。

“慕嫣一切都好……”

“那便好，那便好……”蘇錦榮一杯酒下肚，蘇錦榮看着蘇慕嫣，想起了蘇慕嫣的娘親胡婉心，蘇錦榮娶了現在的正室祁貞後，遇到了胡婉心，一見傾心，蘇錦榮許諾要給胡婉心一個名分，可那時的蘇錦榮只是祁貞父親也是前任丞相祁陽的一個得意門生，一切都要看祁貞的臉色，胡婉心生下蘇慕嫣後一直生活在蘇府，卻沒有任何名分，剛開始的時候蘇錦榮還經常去看胡婉心，後來政務越來越繁忙，蘇錦榮也顧不上了，蘇府的一切都有祁貞打理，胡婉心和蘇慕嫣當然沒有好日子過了，沒幾年，胡婉心含恨而終，蘇錦榮一直害怕面對蘇慕嫣，這會讓他想起去世的胡婉心，這些年她知道祁貞是如何對待蘇慕嫣的，卻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等到他坐到丞相的位置，蘇慕嫣卻又在祁貞的安排下嫁給了顧爯桐……等蘇錦榮知道後已經晚了，蘇錦榮面對蘇慕嫣只有愧疚，對她虧欠太多了，蘇慕嫣從小乖巧聽話，蘇錦榮還記得蘇慕嫣五歲那年，他給蘇慕嫣買了一串糖葫蘆，蘇慕嫣開心的笑容他至今還記得……所以他從未來看過蘇慕嫣，因為他不敢，作為一個丈夫，他沒有做到丈夫的該做的，作為父親，他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女人還出來抛頭露面……”蘇慕舟在旁邊鄙夷地說着。

“你給我閉嘴！”蘇錦榮低聲喝到，吓到了蘇慕舟，默默地看向一邊。

這一切都看在顧爯桐的眼裏，顧爯桐是害怕蘇慕嫣受到委屈，一直待在蘇慕嫣的身邊，沒想到蘇錦榮卻是這個反應，……

“我不求別的，只希望你能好好對她……”

這是蘇錦榮走之前對顧爯桐說的話，蘇慕嫣眼眶有些濕潤，第一次，她覺得除了顧爯桐還有人關心她……

這一夜，王府賓客滿堂，美酒佳肴，王爺和王妃笑容從未斷過……

顧爯桐為了替顧霆之擋酒多喝了幾杯，頭有些暈，正準備回聽雨閣，卻又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人，“你怎麽又來了？上次不是說回燕國嗎？你把寧安王府當你的家了？”顧爯桐身體抵着牆壁，手撫着額頭。

“你沒事吧？”燕羽離準備去扶顧爯桐，卻被顧爯桐躲開了。

“你有什麽事？”

“沒事啊，來看看你過得怎樣”

“我過得很好，您請回吧，公主”

“顧爯桐，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說一次話？”燕羽離覺得自己太委屈了。

“唉，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行吧，我是擔心你的安全啊”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燕羽離扭頭不看顧爯桐。

“什麽意思？”顧爯桐一直想問燕羽離為什麽總讓自己小心，她覺得燕羽離話裏有話。

“顧爯桐，你跟我一起走吧，你不應該過這種生活……寧安王府束縛住你了”燕羽離深情地望着顧爯桐，她多麽希望顧爯桐能答應她，盡管她知道結果……

“我的家人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公主，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過你應該過的生活吧……”

“家人？寧安王府還能存在多久呢，呵呵……”燕羽離轉身離去，原本她想狠下心回到燕國，可是她還是留了下來……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顧爯桐望着燕羽離離去的背影追問道。

“又忘記問她蝴蝶的事了”顧爯桐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往聽雨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