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後臺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樣擁擠, 反而是空曠有序,經過的人也大多神色匆匆。
“後臺只有節目開始之前人多一點。”君霖介紹到, 帶她們到了一間十幾平方的小房間。
“這裏平時沒有什麽人來, 你們可以先待着。”他指了指牆上挂着的電視, “這裏會有現場攝像機傳來的畫面, 只有一個機位, 不要拍照和錄像。”
“好的!”佳子飛快答道。
因為君霖的援手,她現在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迷之愛意。
“證先給我。”他從兩人手裏接過工作證,抿着唇含蓄地笑了笑, “這裏有些零食和水,你們随便吃,我先去忙, 錄制結束了就來接你們。”
“嗯嗯你去忙吧, 謝謝啦!”
送走君霖,兩人坐在小小的隔間裏,一個安靜地喝着水,一個緊張得坐立不安。
“我的寶貝什麽時候才出來啊?”
“不知道他發揮怎麽樣, 不會一次就淘汰了吧。”
“哎我現在是不是不能發微博啊,好激動啊總想說點什麽。”
……
“佳子。”周田田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 無奈地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 “坐下休息一會吧。”
佳子也自知激動得過了頭,她局促地來回走了兩趟,終于坐下了。
電視上,主持人已經在做開場介紹了, 場下的觀衆顯然已經熱過場了,一直非常配合,提到幾個人氣比較高的嘉賓名字是,觀衆的歡呼甚至蓋過了主持人的聲音。
【星期田:我們進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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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斜靠在一張桌子上,單手打字給季呈發消息。
因為君霖說不能拍照和錄像,她只發了一張拍自己腳的照片過去,示意自己已經在室內了。
想到季呈,周田田不自覺勾起了唇角。
他總是這樣,有時候像個孩子,但是有時候,又變成踩着七色雲彩的蓋世英雄,從天而降,仿佛只要有他,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完蛋,好像又多喜歡他一點點了。
周田田握着手機,視線落到電視上。
佳子一直維持在高度興奮的狀态中,這個狀态在看到她的愛豆出場的一瞬間,又達到了頂點。
“嗷嗷嗷!寶貝!媽媽愛你!”
明明自己才二十來歲,卻已經争着搶着要做別人的媽了。
周田田被她吵得太陽穴發脹,她笑着揉了揉頭,但被她的情緒感染,也逐漸投入到了這場表演中。
舞臺上,男孩緩步走到舞臺中間,光束彙成一道,集中在他身上。
燈光緩緩流轉,鋼琴聲驟響,清脆得像春天的溪水,他握着麥克風在鋼琴邊坐下,第一個音節出口。
伴随着微微沙啞的嗓音,舞臺瞬間被拉入了某種寂靜又冷清的氛圍中。
他才十□□歲的年紀,卻已經出道好幾年了,小豆芽長成今天頂天立地的男人,他正站在舞臺中央,萬衆矚目。
周田田突然理解了媽媽粉們的心情。
這種養成的成就感,大概和她拿了5殺是一樣的吧。
一曲畢,佳子一本滿足,君霖說不能錄像,她也乖乖照做,但心裏卻想着等節目正式播出了,一定要下載這首歌下來聽他百八十遍。
兒子也太優秀了!
周田田又給季呈發了幾條消息,但他都沒有回。
【星期田:滴滴滴。】
【星期田:呼叫季哥哥。】
她發完最後兩條消息,放下了手機。
自己都這麽卑微了,季呈一定會回吧!
想雖這樣想,但直到錄制臨近結束,手機都安安靜靜。
今天錄制出了一點事故,一個伴舞被舞臺上的道具傷到了,她們看的這個機位離舞臺比較遠,具體情況看不真切,但因為這件事,錄制暫停了40多分鐘,周田田都要睡着了。
好不容易重新開始,嘉賓又出了狀況。
她們算着晚上11點結束錄制,就買的12點返回的車票,沒想到足足拖到了淩晨1點。
君霖來找她們的時候已經是1點半,周田田撐不住,已經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了,被叫醒時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
“走吧。”君霖笑的時候有兩個小小的梨渦,顯得年紀很小。
佳子還興奮着,一路說個沒停。
“君霖,你名字裏的lin是哪個lin啊,君臨天下那個嗎?”
“不是,是雨字頭,下面一個樹林的林。”
“哇,這個字好像比較少見耶。”
“哈哈,小時候算命的說我缺水缺木,所以取了霖字。”
……
周田田打了個呵欠,眯着眼,透過場館的透明玻璃牆,隐約能看到外面星星點點的燈光。
三人走出電視臺,夜風清涼,佳子已經和君霖交換了微信,熟得好像是認識了十幾年的好兄弟。
“你們晚上住哪啊?”君霖準備回家了,随口問道。
“就附近找個酒店吧。”佳子嘆了口氣,說到,“本來想晚上趕車回去的,可是現在已經過點了。”
“啊,那我……”君霖正想說什麽,一串手機鈴聲響起,“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他接起電話,說了兩句,又走遠了一些。
估計是什麽私人的電話。周田田并未多想,半眯着眼享受夜風。
過了兩分鐘,君霖回來了。
“這邊酒店不多,你們要不然就住萬華吧?”萬華是離Z市電視臺最近的一家酒店,不僅有普通套房,還有一個別墅區,來錄節目的明星一般就住在別墅區。
“可以啊。”佳子率先答道。
萬華離電視臺很近,走路只有十來分鐘,君霖陪兩人走到酒店門口。
“等等!”他把她們安置到大廳的沙發上,“我去和前臺小姐姐說一聲,這裏好像有員工價。”
說着,便一溜煙跑走了。
他和前臺叽叽呱呱了好一會兒,終于向兩人招了手。
周田田困得不行,任佳子拉着自己去辦入住,迷迷糊糊只聽到前臺說“沒有雙人房和大床房了”。
“那我們住标間?”佳子問。
“小姐,我們這标間很小的,而且日用品都只有一份,可能不太方便,建議開兩個标間呢,我們這有活動,開兩間打7折的,絕對是雙份的享受。”前臺算了一筆賬報給她們。
佳子是個典型學渣,不願意多算,加上君霖一直點頭說劃算,便信了這個邪,訂了兩個标間。
君霖完成任務,看着兩人上樓,終于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周田田的房間在走廊倒數第二件,比佳子的離電梯要遠,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走廊,穿堂風吹來,又冷又驚悚,把她凍得打了個顫,睡意全無。
她加快腳步,飛快打開門閃身進屋。
屋子裏一片黑暗,她把門卡插進卡槽,等房間裏燈光亮起,馬上關上了門。
空調聲悶悶地響起,燈光暖黃,這才徹底放松下來,周田田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放下包脫了鞋,準備去沖個澡放松一下。
“篤篤篤。”門口傳來三聲規律的敲門聲。
這個點了,會是誰來敲門?
前幾天剛好看了幾起發生在酒店裏的入室性/侵事件,周田田被驚得汗毛倒立,輕手輕腳走到門口,把門上的插銷拴上。
她小心翼翼地湊近貓眼,長長的走廊上,一個帶着黑帽子,一身黑衣的人站在自己門口,雖然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但她天生警惕,壓根不信這莫須有的第六感。
周田田不說話,對方也沒有再敲門。
過了一會兒,門外沒動靜了,她大着膽子再次看貓眼,猝不及防對上了一只眼睛!
因為門外的人,她本來就精神高強度緊張了,被這麽一吓,生理性淚水瞬間湧出,她被驚得後退一步,連呼吸都停滞在上一秒。
“田田?”輕輕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
她大着膽子回應:“季呈?”
“你開下門。”
“嗒”地一聲輕響,門開了。
門裏門外兩個人面面相觑,周田田眼角還挂着淚,她生氣地拍了一下季呈的胸口。
“你幹嘛啊,吓死我了!”
季呈忙不疊關上門,握住她的手親了親。
“太晚了,我怕說話吓到別人。”
“那你怎麽不怕吓到我!”
……
一個氣一個懵,季呈坐在床上心平氣和地解釋了十分鐘,終于解開了誤會。
他聽說周田田沒有買到票,便找了在電視臺工作的朋友君霖幫忙,同時,他也開車出發,本來以為可以趕周田田出來,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高速上遇上車禍,Z市市區又車多人多,他堵了一路,現在才趕到。
結果時間太晚了,他不敢鬧出太大動靜,只敢小聲敲門。
季呈說得情真意切,周田田絲毫沒有發現他眼底狡黠的笑意。
雖然說清楚了,但她還是板着臉,語氣也硬邦邦的,“那你為什麽不微信找我?”
“……忘了,我想着人都來了,敲門就行。”
“所以是我誤會你了嗎?”
“當然不是。”季呈滿臉嚴肅,“是我的錯,沒有提前通知你,把你吓壞了,對不起。”
說完,又親了親她的手心。
他的認錯态度太好,周田田都不好意思生氣了。
“算了。”她扁着嘴抽回手,其實怒氣在他第一次說對不起的時候就消散了,“我要洗澡了,你再去開間房吧。”
“沒有房了。”
“別想騙我!我在小說裏看到過這個橋段!”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田田這次真的被他氣笑了。
“算了。”她懶得計較,鑽進了浴室。
這次本來準備看完節目直接回去的,換洗衣物都沒帶,她沒洗頭,只簡單地沖了個澡,換上原來的衣服,踏着酒店的拖鞋走了出來。
季呈本來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的,看到她出來,綻開一個比花還燦爛的标準8顆牙微笑,“我也去洗澡。”
“等等。”
“周老板有什麽指示?”
“我困了要睡了,你出來手腳輕點。”
……
季呈吹幹頭發出來的時候,周田田已經睡熟了。
她裹在被子裏,只露出小小的一張臉。
今天的夢大概不太開心,周田田小而挺的鼻子正皺起微微的紋路,真實又可愛。
季呈無聲地笑了,他低頭,在她的鼻尖親了一下。
仿佛王子喚醒白雪公主,卻又生怕驚擾她的清夢,這一吻輕如柳絮,稍縱即逝。
說着要他重新開房,卻還是心軟地留了一半床。
季呈鑽進被子裏。
前臺沒有騙人,标間的床确實不大,他稍微一動就能碰到周田田。
她又小又軟,和小老弟窩在自己懷裏的樣子如出一轍。
他關了燈,習慣性拿起手機看時間,正好看到一條新的微信消息。
【星期田:臭弟弟晚安。】
消息發送的時間正好是自己進浴室的時間,“臭弟弟”和上一條“季哥哥”擺在一起,足以證明女人之善變。
黑暗裏,季呈稍稍調整姿勢,将周田田虛虛攬入懷裏。
雖然剛剛解釋的千裏奔波都是真的,但他還省略了一些細節。
——比如說他給君霖打了一個電話,讓他無論想什麽辦法,也要讓周田田和佳子睡兩間房。
作者有話要說: 星期田今日語錄:ZzzZzz
(“垃圾季呈,欺騙我的同情心也就算了,居然還欺騙我和你一起睡覺!?”——譯者:夢話十級學者露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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