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許罵人。”周田田義正言辭。
“那你不許轉移話題。”
車內陷入難熬的沉默。
季呈開了一線窗戶, 微風一陣陣地吹進來，缱绻得讓人心緒都纏綿。旁邊的女孩瘦瘦小小的, 在副駕駛座上委屈成了一顆小丸子。
“好吧, 那我們不說這個了。”他嘆了口氣, 率先認錯。
“我不是因為他們不開心, 我根本就不在乎他們。”周田田也不想讓季呈誤會, 開口解釋道，“我就是突然有點喪。”
“喪？那不然我們去做一些快樂的事情？”季呈看着她，眼神都變得不正經起來。
周田田眉頭一皺, 覺得事情并不簡單，“什麽快樂的事？”
——10分鐘後，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了雙子星門口。
周田田看着“雙子星”三個大字, 哭笑不得, 上網當然快樂了，就是……
“小老弟怎麽辦？”
季呈拔車鑰匙的動作一滞。
“那我們先送它回去。”他說着，重新發動車子。
所以現在要去他家，去……深藍的家。
周田田拽着安全帶, 覺得自己的胸口裏好像有一面小鼓。
咚，咚, 咚。
Advertisement
錘得她呼吸困難, 卻又隐隐期待。
車子在學校附近一個普通的居民小區裏停下。
“你在下面等一會兒，5分鐘就好。”季呈囑咐完，提着貓包上了樓。
原來自己不用上去呀，她暗暗松了一口氣, 透過車窗四處打量着。
這個小區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建築并不是很新，但綠化很好，植物随處可見，偶爾還能看到野貓穿梭其間。
不遠處的涼亭裏有人圍坐着下象棋，不時響起叫好聲，車邊有大爺大媽路過，穿得很随性，手上牽着狗繩，看上去很是輕松惬意。
真有意思。
“周老板！”季呈很快回來了，他推門進來，看她一臉好奇，便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為她介紹道，“這個小區十幾年前建的，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家，每次上早課，總能看到爺爺奶奶輩的人出來遛狗遛鳥。”
“遛鳥？”
“是啊，你看他們的窗臺，有的改裝了的，就是家裏養了鳥的。”
養貓養狗都常見，還是第一次看到養鳥的，她忍不住打聽起了關于養鳥的事情，“什麽鳥啊？鳥好養嗎？它們吃什麽呢？”
“周老板。”紅燈了，季呈笑着停下車，“我沒有養過鳥啊。”
……
再進情侶包間，周田田已經見怪不怪了，她自如地在裏面的座位坐下，開機上號一氣呵成。
和季呈接觸下來，才發現在游戲裏，兩人的相處才是最自在的。
“別別別你別上等我拿完這個紅！”
“快過來我還有治療！”
“周老板救救我啊啊啊我再也不騷了！”
……
時間過得飛快，似乎才剛玩兩把，可窗外卻已經黑了。
結束這把游戲，周田田點下“再來一局”。
季呈摘下耳機，遲遲沒有進房間。
“你幹嘛？”她剛擡頭，不争氣的肚子發出“咕”一聲響。
！！！
“你什麽都沒有聽到！”周田田如臨大敵搶先道。
“嗯，沒聽到。”季呈一邊說着沒聽到，唇角的弧度卻更大了，“那我們先去吃個飯？”
“哎呀！”周田田捂住臉，“吃吧吃吧趕緊走。”
兩人圖方便，選了網吧旁邊的一家馄饨店。
馄饨店是一對夫妻開的，丈夫在裏邊下馄饨，妻子就在外面收銀，小小的空間裏升騰起白色的熱氣，看上去格外溫暖。
店裏生意很好，已經快坐滿了，許多剛放學的小孩背着大書包埋頭吃飯，還有上班族們下了班，一邊等食物，一邊抽空打一把手機游戲。
“老板娘，我要一碗荠菜鮮肉小馄饨。”周田田看着張貼在牆上的菜單，“不對……麻煩等一會。”
說罷，轉頭看向季呈。
“你說小馄饨好吃還是大馄饨好吃啊？”
“小馄饨吧。”
“那就小馄饨，還要一份春卷，謝謝！”周田田語氣雀躍。
等季呈也點完，兩人在店裏最後兩個空位坐下。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我在等你，你卻在鍋裏。
周田田肚裏空空，她打開微博，可剛刷沒幾條，注意力就被食物的香味吸引走了。
“來，這是你們點的。”過了幾分鐘，老板娘把他們的馄饨端上桌，滿臉堆笑，大概是因為暖和的關系，她整張臉都紅撲撲的，看上去特別喜慶。
被她感染，周田田也莫名笑了起來。
“這麽開心？”季呈笑道。
“對啊。”她舀了一個馄饨出來吹涼，再一大口吃下。
馄饨還是有些燙，她吸了幾口涼氣，囫囵咽下。
“慢點兒吃，多着呢。”
......
吃完東西，夜已經有些涼了，周田田走出馄饨店，被冷風吹了個滿臉。
好在肚子一飽，人好像就沒有那麽畏寒了，她一手摸着圓滾滾的肚皮，一手戳了戳身邊季呈的背。
“我們散散步吧。”
“嗯。”
兩人并肩漫步在街邊，大部分店面都還開着，有的還在用音響放歌，熱鬧得很。
旁邊有三三兩兩的人路過，手牽手的是情侶，步履匆匆的是學生或者上班族，周田田擡頭，滿足地眯着眼看天。
今天有星星。
雖然因為污染，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如兒時一般璀璨的星空了，但今天稀稀疏疏的星星點綴在夜幕上，也很美。
她只顧着看天，手腕上突然一緊。
季呈無聲無息地把她拉到自己身邊，避開了正前方的路燈。
手腕上的溫度過了一會兒才散去，臉上的溫度卻好久都沒有退下。
周田田長長呼出一口氣，雙手背在身後，頭微微低着。
“季呈。”
“嗯？”
“你是哪裏人呀？”
“H市。”
“那很近耶！”
“是啊，那你呢，你是哪裏人？”
“哈哈，我是地頭蛇！”夜風有些大，她戴着衛衣的帽子，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比天上的星星還亮。
季呈低頭，眼裏笑意更盛。
……
早上，周田田是被爬上床的佳子拍醒的。
“你幹嘛！”床上突然多了一個人，她吓了一跳，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來給你吃瓜。”佳子用氣聲說到，亮出自己的手機屏幕。
周田田剛醒，腦子反應還有點慢，她接過手機，花了好一會兒才消化這個貼子裏的內容。
【直播818英語系csy】
雖然貼子标題寫得語焉不詳，而且是半小時前才發的，但跟帖數居然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五百樓。
要知道這只是A大的校內論壇，用戶也只有學生，平時有一個貼子三四百樓都可以霸占首頁了。
【一樓“艾比艾比哎”：樓主只是個莫得感情的吃瓜群衆，大家不要來問事情的真假，不要說出主角真名，自己心裏有數就行。要是你懷疑我，那就當我說的都是假的，下面開始。】
【二樓“艾比艾比哎”：csy，當時剛開學就震驚了半個A大，畢竟美女不難得，但像她這樣萬裏挑一的還是罕見。當時csy追求者衆多，可以說是讓全校男生趨之若鹜了，當然，讓csy更有名的，還是後面發生的“父子門”。】
【三樓“艾比艾比哎”：可能現在新生多，很多人都不知道父子門這件事了，樓主就來給大家科普一下吧。】
別人過于看不出來，可周田田和佳子卻能一眼看出，csy就是陳水意。
樓主不知道是什麽人，居然對陳水意的經歷了如指掌，有的細節周田田看了都覺得驚訝。
【九樓“艾比艾比哎”：父子門之後，csy搬出了學校，對外聲稱是和男朋友一起住，但實際上一直在外面陪各種各樣的男人們玩，據不完全統計，這幾年本市鄰市叫得上名號的年輕新貴都被她睡了個遍，這些沒什麽好說的，但其中有一個姓季的，我們可以好好展開來說道說道。】
【三十六樓“艾比艾比哎”：季公子家是H市有名的商人，他家大業大，成天游手好閑沒人管，去年，季公子在夜店遇到csy，頓時天雷勾動地火，兩人一見鐘情，馬上确認了關系。】
【六十三樓“艾比艾比哎”：季公子給csy買了房，兩人住在一起，也是過了一段蜜裏調油的日子，但沒過多久季公子就有了新歡，他一邊舍不得跟csy分手，一邊跟新歡夜夜笙歌。都要說csy也是有意思，又不是第一次談戀愛，這次卻好像栽在季公子手裏了，跑過去跟人家說懷了他的孩子，要跟他結婚。】
【二百三十樓“艾比艾比哎”：夢想很美好，現實很殘忍，她還真懷孕了，季公子也是個狠人，馬上就帶她去打了胎，現在csy又回學校了，估計是真的跟季公子鬧掰了。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樓主補一句心裏話吧。】
【二百四十一樓“艾比艾比哎”：能考進了A大的人，不是太作死，混口飯吃并不難，但想要靠傍男人得到什麽，最好還是三思。】
看到最後，周田田整個人都清醒了。
也許別人不信，但她卻越看越覺得這個樓主說的不像假的，至少最近陳水意的身體虛弱有了理由。
然而從季公子三個字出現之後，她的重點就開始逐漸跑偏——
媽呀，陳水意，H市，季？？？
作者有話要說： 星期田今日語錄：謹慎吃瓜
感謝 萊斯麗的Leslie 的地雷
感謝讀者“南晨陌生聲”,灌溉營養液
讀者“小垃圾”,灌溉營養液
讀者“文小文2”,灌溉營養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