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安倍晴明今天也在絕贊修羅場中

第58章

晴明來到了這個罪魁禍首面前, 這是一朵非常美豔的巨型花朵, 即使此刻被靈火燒焦了多處, 也無損于它的奪人心魄的美。

“雖然想問的有很多……不過還是最優先問這個吧。”晴明看了眼匍匐在自己腳下瑟瑟發抖的花妖，拍了拍蝙蝠扇, 思索了一番，微笑道：“你的結界術……很厲害啊，居然連我都騙過了, 是誰教你的？”

“回大人的話……是、是我在一個路過的旅人身上看到的……”那花妖顫抖着回複道, 不過令三日月宗近驚訝的是，明明這麽美豔妖異的花朵, 發出的聲音卻是十分成熟的男性之聲，與它的外貌十分不相稱。

“哦？”晴明聽了這話卻嘆了口氣：“那旅人的骸骨呢？”既然這結界術這麽有用，那麽得到了這本相關書籍的旅人估計也是兇多吉少了。

“已經……全部消化掉了……”花妖聲音越來越小，整個身體都貼在地面上，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大了。

“晴明, 你為何還與他廢話？”大天狗不解地問道：“這等作惡多端的妖怪應當迅速消滅才對吧？”

晴明聽到了大天狗的問話, 心下忍不住嘆了口氣。

晴明蝙蝠扇抵着唇，微笑着轉過頭對着大天狗道：“還請大天狗大人稍安勿躁, 等晴明問完, 好嗎？”晴明心道大天狗果然與他所得知的相去不遠，是個固執而冷傲、并且某種意義上到了偏執地步的大妖怪。

大天狗見晴明這麽說道, 安靜地落在他的身邊，看着晴明不再開口了。他并未驚訝晴明為何會知道自己的名姓，不如說自傲如大天狗從不覺得自己會不被人知曉, 更何況是和他同為傳說的安倍晴明。

三日月宗近不喜歡這個背生雙翼的妖怪，每次他一靠近晴明大人，三日月宗近就不由自主地心生警惕。

“用花蜜和香味引誘孩童，吸取他們的精氣也是書本裏看到的嗎？”晴明轉向花妖，接着問道。

“是……是的！”話要想是發現了希望一樣激動地大喊起來：“大人我只是按照書中的去做而已啊！我真的只是想要快點修煉出好看的人形，并非惡意啊！”

“那書現在何處？”晴明并未接話，而是這麽道。

花妖心裏苦，但是又不敢不照做，那靈火還包圍着他，偶爾舔過來的火舌燒得它疼痛不已。自己的性命就在晴明的一念之間，花妖這點還是分得清楚的。

它咽下不甘，乖乖地把那本書籍捧到晴明面前，心疼地偷瞄晴明翻看着。

“是海對面的大唐的文字……”晴明粗略翻看了下，所幸漢字是晴明一直有在學習使用的，這本略顯晦澀深奧的書籍對晴明來說也不在話下。

“奇門八卦……陣法……原來如此。”晴明合上書籍，微微揚眉。

“走吧，三日月。”晴明長吐了口氣，揮袖将書籍收入袖中，轉身走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是的，晴明大人。”三日月宗近答了一聲，跟了上去，留下花妖癱在原地大口喘着氣，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

就在大天狗以為晴明要放過這花妖，準備自己出手消滅這罪孽深重的花妖時，原本随着晴明的離去已經暗淡下去的靈火猛地撲上那花妖的身體，将它焚燒殆盡。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大天狗眼睜睜地看着那靈火瞬間吞沒花妖的身軀，那火星濺到了他的身上，甚至讓他的鋼鐵之羽感覺到了被燙傷的痛苦。

“晴明大人，那火似乎并不是普通的火吧？從鐵火中誕生的我只是稍微靠近都覺得要被灼傷一樣。”

“對，那靈火是以我的靈力為火種引子，向某個掌管着火焰的神明要來的。”晴明輕松答道：“不僅能夠拔出污穢，還能淨化靈魂。那花妖經過這火一燒，雖然會疼痛萬分，不過它的罪孽會稍微少一點，到了冥府閻魔大人給它判刑的話會酌情勻減。”畢竟……那火焰焚身的痛楚可不是用言語能夠說得清的啊。

以大天狗的聽力自然聽到了晴明和三日月宗近的對話。安倍晴明和傳聞中，不對，要比傳聞中更加強大。

大天狗的血液在沸騰。

因為提供力量的花妖已經消失，晴明和三日月宗近來時的斷崖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樣子，那是一片鋪滿了白骨的荒地，在花海的幻像退去後更顯得十分詭谲陰森。

“看來在這之前還吞噬了不少動物和妖怪呢。”晴明皺起眉頭，不太願意原路返回了。

“喊阿牟來接我們吧。”晴明這麽對三日月宗近道，剛想召喚阿牟，這時一路跟着他們的大天狗忽然扇動着翅膀落在他們前方，然後單膝跪在晴明的面前。

“大天狗大人，您這是——？”晴明眉梢一揚，隐隐有預感浮現上心頭。

“請晴明大人收我為式神，讓我追随在你左右。”大天狗低下他高傲的頭顱，這麽道。大天狗的實力強大，無論是陰陽師、道士或者是得道高僧都不會拒絕這份戰力加入的誘惑。

大天狗有這個自傲的實力。

“——很感激您的厚愛，只是晴明的家中已有數位式神，恐怕無法接受大天狗大人的這份厚愛了。”晴明非常幹脆的拒絕了。聽了這話大天狗愕然地擡起了頭，他對上了晴明的眼睛。在看到晴明那張臉龐時，大天狗就知道了，這不是欲拒還迎，亦不是虛以委蛇，而是真真切切地拒絕了大天狗。

“為何？”大天狗沉默了一會，并未起身，而是繼續固執地看着晴明，一字一句道：“我的實力強大，倘若認你為主，定會為你獻上所有的忠心。晴明，你用那種理由拒絕是無法說服我的。”

“你為何想要追随我？”晴明問道，“像你這般的大妖怪無論是實力還是領地都足夠了，跟随于我又有何用？”

“我想要實現我的大義，讓這渾濁的世間變得純淨。——方才之事讓我察覺到了，如果跟在你身邊我就能實現我的大義。”大天狗專注地注視着晴明這麽說道，一邊的三日月宗近被他徹底無視了。三日月宗近本想說些什麽，但是他看了看晴明的表情，便安靜地退在一邊。

“你先站起來吧。”晴明呼了口氣，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當大天狗不情不願地站起來時，晴明才接着說道：“你的大義究竟如何定義？消滅邪惡？拯救弱小？倘若弱小卻是邪惡，善意卻做惡行，那也是義嗎？”

大天狗遲疑了下，晴明蝙蝠扇拍着手，輕輕瞥了他一眼繼續道：“還請大天狗大人思考清楚了再來找在下吧，告辭了。”

“走了，三日月。”晴明不再多說，他喚來牛車阿牟，示意三日月宗近上車。然後晴明也随後登進了車廂。大天狗還站在原地，面上帶着的猩紅色老叟面具遮擋住了他的表情，但是從面具之後投過來的目光一直鎖定着晴明。

在晴明登上牛車後阿牟便開始騰空了，三日月宗近坐在晴明身邊，為晴明奉上茶。“阿牟，去接螢丸和那些孩子們。”晴明喚了一聲，阿牟“哞”地回道，然後在森林上方朝着某處駛去。

阿牟的速度很快，它拉着車廂來到了螢丸所在之處，螢丸正哄着那些蘇醒過來大哭不止的小孩子們，很是頭疼的樣子。三日月宗近見到螢丸這邊似乎沒有大事發生，輕輕舒了口氣。

晴明也看到了螢丸的不知所措，他輕笑了下，說道：“走吧，三日月，我們去幫幫螢丸。”

“是的，晴明大人。”三日月宗近答道，在牛車停穩後跟随着晴明下了車。

“晴明大人！三日月！”螢丸正哄着孩子呢，發現晴明和三日月宗近到了，眼睛一亮，懷裏還抱着個哭泣不止的孩子就往這邊跑。其他一些年齡較大、已經停止哭泣了的孩子見狀趕忙拉上其他還只顧着哭的孩子跟了上去。

“你們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啊！你們走後這些孩子就陸續醒來了……我們現在把他們帶回京都嗎？”

“是啊，要把他們交帶帶他們父母身邊才行。”晴明道。

晴明将這些孩子們送上牛車，然後耐心地安撫下驚慌害怕的他們。在晴明的溫和笑容和馬上就要回去的欣喜之下，孩子們終于停止哭泣，乖巧地坐在牛車內喝着螢丸和三日月宗近給他們倒着的熱茶。

這一次晴明将孩童們平安地送了回來，幸好那花妖想要慢慢吸取，這些孩子們只是受了點驚吓，沒有什麽大礙。

事情順利解決了，當晴明回到庭院時，就看到了椒圖和金魚姬坐在庭院門口的石凳上等着他。

“晴明大人，歡迎回家。”椒圖看到晴明從牛車上下來，綻放出溫柔的笑靥，而金魚姬則跑了過去，舉起手用自己的扇子給晴明扇風：“辛苦啦！不愧是晴明，居然這麽快就回來啦！”

三日月宗近和螢丸笑看着晴明停住了腳步，心知晴明大概會有在這裏耗上點時間。他們默契地對視一眼，向晴明大人行了一禮告退後，率先回去了庭院。今日的戰鬥讓螢丸和三日月宗近都收獲良多，正準備回去好好體會下心得。

“辛苦你們在這裏等我了。”晴明彎下腰輕輕拍了拍金魚姬的頭，然後對椒圖道：“快進去吧，今天的太陽有些大，對你們身體不好。”

“沒事的，今日庭院也很清閑，更何況今日本該是我随侍晴明大人左右，在這裏等待晴明大人是我應做的。”椒圖抿唇微笑。

晴明失笑：“其他式神沒鬧出什麽事吧？”

“沒有哦！就算有也會在我金魚姬大人的管理下乖乖聽話的！”金魚姬鼓起臉頰，扯着晴明的袖子邀功道。

“是是，金魚姬很厲害，我非常清楚。”晴明應和道。他帶着椒圖和金魚姬穿過紅色的鳥居，進了庭院內，原本殘留在身上的困倦驟然一輕。

就在晴明踏進庭院時，像是喚醒了什麽一樣，原本安靜祥和、靜靜飄落着櫻花空蕩蕩的庭院內，在池塘、樹上、走廊邊忽然顯現出了數個式神，他們紛紛朝晴明打着招呼。

“晴明大人，今晚的菜單有香魚哦！是我捉來的！”

“你好詐啊！晴明大人晴明大人，今天我可是很努力地在變強！下次請帶我一起出去退治吧！”

“哎呀，晴明大人一回來就馬上熱鬧起來了呢，呵呵呵，真不愧是晴明大人啊。”

晴明一一回複着式神們，然後踏上小徑回到了自己的內室。

晴明在軟榻上躺了一小會兒，今天随侍的椒圖忽然從晴明內室外側的池子裏冒出身影：“晴明大人，抱歉打擾到你休息……只是庭院外有一名信使送來了一封信，還請你過目。”

這個池子是為了那些不方便離開水太久的式神而特意打造的，最底端連接着室外的那些池塘和湖泊。

“這是你方才回來不久後送到庭院裏的信箋。送信者是……荒川之主。”椒圖說着有些不安起來，她雖然不是荒川之主治下的妖怪，但是金魚姬是啊。從金魚姬那裏椒圖可沒少聽說荒川之主的性格傲慢，喜怒不定，金魚姬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要打倒荒川之主，解救出住在荒川的其他妖怪們。

椒圖手搭在石制的臺階邊，從自己坐着的貝殼裏拿出了一封信。這封信是由一只看上去很可愛、皮毛油光水滑的水獺

送來的，椒圖看着那水獺可憐巴巴繞着巨大的庭院外圍轉了一圈，一副進不去庭院眼睛濕漉漉的表情，椒圖便沒忍住從水池中向這水獺搭話。搭話後才知道它是荒川之主派來送信箋的，幸好這個時候金魚姬跑進去拿涼茶了，不然估計會要鬧脾氣。

“荒川之主？”晴明從軟榻上坐了起來，解開了發帶的銀色長發順着動作從肩膀滑落在胸前：“讓我看看。”

“請問……荒川之主給晴明大人送這份信來是想要做什麽呢……”椒圖不安地問道。根據金魚姬的描述，在椒圖的腦海裏荒川之主就是個脾氣暴躁、皮膚發藍的可怕大妖怪，而現在這個大妖怪突然給晴明大人送來信箋，讓椒圖不由得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