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安倍晴明今天也在絕贊修羅場中

第20章 外傳 賣藥郎八（完）

原本富麗堂皇的旅屋此刻已經狼藉一片，堆積着大片的垃圾和塵土，那都是塵冢怪王和它生出的小妖物們留下的。牆壁和屋頂都破損得無法修複了。在這一片斷壁殘垣中，天上的月光透過屋頂破損的大洞照射到了賣藥郎和晴明身上，漾出淺淡的溫柔波光。

“終于結束了啊……”博雅擦了把汗，喃喃道。

“是啊，一切都結束了。”晴明喟嘆道。

“這漫漫長夜，也終将要破曉了。”賣藥郎收回破魔之劍，也這麽淡淡道。

在那一片垃圾堆之上，鶴子、樁也、一郎和其他孩子們手牽着手出現了，他們仿佛解脫了一般互相抱着、笑着、在牽着手轉圈，那歡聲笑語聽了讓人眼睛一熱。

“他們也終于自由了啊。”賣藥郎輕嘆道，唇邊緩緩勾出一抹笑。

“是啊，希望轉世後的他們，能夠遇上一對好父母啊。”晴明也這麽道。

鬼使白将從塵冢怪王身上分離出來的鶴子、樁也、一郎和其他幼童的靈魂收到招魂幡中，然後朝晴明告辭：“我們會送這些孩子到冥府去的，閻魔大人會公平地下達審判。”

“放心啦晴明，這些孩子不會受到多大的懲罰的，那個老太婆——咳咳，是閻魔大人，在一些事上還是挺開明的。”鬼使黑笑嘻嘻地手搭上了晴明的肩膀，被鬼使白瞪了一眼後雖然對閻魔的稱呼改了，但手還是搭在晴明的身上沒有收回來。

“走了，鬼使黑。”鬼使白面無表情地打開鬼使黑的手，那力道都把鬼使黑的手背拍紅了。然後鬼使白朝晴明颔首道：“我們就先離去了晴明大人，倘若有事，就再喚我們。”

“我知道了，你們路上小心。”晴明面上泛起一個微笑，朝鬼使黑和鬼使白點點頭。

“啊啊……終于結束了。”博雅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下戰鬥過度有些酸痛的身體。“不過話說回來，到最後也不知道那個委托我來找晴明你的老婦人究竟是什麽人啊……”

“是住在垃圾場附近的河貍。因為那些孩子的怨氣太大了，所以才會順着河流游到一條唳橋來拜托博雅你吧。”晴明從袖中拿出蝙蝠扇扇了扇。“這四個孩子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啊，這間旅屋，估計要荒廢了吧。”

“唔……二郎、三郎、花子、草子，你們如果不介意的話願意到源家來做事嗎？我會付給你們相應報酬的！”博雅轉頭問身後的孩子們。

“我們非常願意！”二郎大聲道。

“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永世難忘！拼盡全力我們定會報答您的！”三郎朝博雅鞠了一躬。

“非常感謝您博雅大人……”

“嗚嗚嗚……麻煩您了……”

兩個小女孩被吓慘了，但還是嗚咽着朝博雅道謝。

長夜已明，昨晚的驚險和可怖在早日的陽光和鳥雀清啼中悄然遠去。

賣藥郎走到大道上，閉上了眼，感受着陽光洗滌淨身上仿佛還殘留着的惡臭。

“喂，那邊的賣藥郎，這裏不是該有一家旅屋嗎？怎麽沒看到了？”

“這裏沒有旅屋。”賣藥郎睜開眼，輕輕掃了眼手牽牛車麻繩、朝自己搭話的侍從，背起藥箱邁步離去，繼續自己的旅程。

“沒有？奇怪了，明明之前還有一家挺大的旅屋啊？”侍從奇怪地撓了撓頭說道。

旅屋？這根本不是旅屋，而是一座巨大的垃圾場啊。

賣藥郎這麽想着，把身後的喧嚣抛之腦後。

“你要去哪裏？我帶你一程吧。”就在賣藥郎尚未行至太遠，一道含着笑意的清朗溫潤之聲叫住了賣藥郎。

賣藥郎停住腳步，循聲望去，果不其然是在旅屋見過的那名陰陽師。

名為晴明的陰陽師正坐在散發着淡淡妖氣的牛車上，白皙修長的手擡起掩蓋在車窗上的草簾，朝賣藥郎打着招呼。

“哦……我記得我和你去往的方向，似乎不同吧。”賣藥郎沒有馬上答應或是拒絕，而是這麽道。

“殊途同歸。”晴明這麽回道。

賣藥郎停下了腳步，朝依舊擡起車簾看着他的晴明望去。夏日的暖風吹起他頭巾下淡色的發，亦吹起晴明落于頰邊的鬓發。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賣藥郎緩緩道，唇角揚起一個淡淡的笑。

晴明也笑了：“上來吧，我載你一程。”

賣藥郎上了這輛牛車，如他所料，這牛車內藏乾坤，他随身攜帶的巨大藥箱也容納得下。甚至在晴明身前，還有一張不算小的案幾，上面放着一只茶壺和幾只杯子。

“往何處去？”晴明問道。他的手搭在黑曜石制成的茶壺柄上，更顯那手指修長潔白。

“去往妖怪與人類聚集之處。”賣藥郎答道。他坐下來，自在地舒展開自己的身體。

“那便是平安京了。恰好我在平安京有一處落腳的簡宅，如若不嫌棄的話我定當掃塌相迎。”

“呵呵……平安京的話，妖怪一定很多吧？”賣藥郎笑道。

“嗯，很多，而且還在不斷地産生新的妖怪。”晴明說着，将案幾上的茶壺提起，倒了杯茶。

“那便去吧——看來，我會打擾你不短的時間呢。”賣藥郎眨了眨眼，接過晴明遞給他的茶杯。

他低頭看了看同樣是烏漆漆的杯子，入手微沉，看來杯底是磁鐵所制，如此在行進過程中不會因為搖晃而滾落，想必那茶壺底也是如此。是個不會虧待自己的人呢，這個名為晴明的人類。賣藥郎這麽想。

“哈哈，晴明樂意之至。”晴明彎了彎眉眼，眼角淡如櫻的緋紅頓時生動鮮活起來，令他整個人更添幾分豔色。

“說起來，昨日與你一同的那位博雅大人呢？”

“啊……他啊，已經先回去了。畢竟和我這種清閑的人不同，他可是炙手可熱的新貴呢。”

“……步行？”

“哈哈，怎麽會。”晴明失笑。“是源家的牛車來接他的，似乎是有什麽要事非他解決不可。剛好就一起帶着那些孩子回去了，如果想要再好好認識的話，就只能等之後了。”

“恕我直言，為何博雅大人不乘坐你這輛車？再遠的路也不過半柱香到了吧。”

“哦，我也是這麽說的，不過一來源家的侍從這麽遠地連夜趕來，讓他就這麽又空着車地回去，太讓人不忍心了。二來……那侍從堅定的拒絕了我的提議，也不好強人所難啊。”

“這樣嗎，那還真是為博雅大人感到可惜。”賣藥郎啜了幾口杯中解暑涼茶道。

“是啊，不過也無傷大雅。你瞧，這不就讓我載回來了一個貴客嗎。”

“謬贊。”

晴明和賣藥郎相視一笑，默契地舉杯碰盞飲下茶水。

新的緣已然締結。

作者有話要說： 驚不驚喜，刺不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