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沉默一直持續到酒菜端上來,總司找了個話題想打破尴尬的局面,“吶,未來醬。”
被叫到名字的人不滿的糾正,“沖、田、總、司、先生,不要這樣叫我。”
“不好聽嗎?不是很順口嗎?”也不知想到了什麽,他更加輕快的連着叫了好幾聲。
失敗的輕嘆口氣,未來真不知道齋藤一他們平常是怎麽跟他相處的,反正她跟奔放的人處不來,“嘛,算了,叫我有什麽事嗎?”
“未來醬上次說小菊不适合實戰是吧?那可不可以幫我打一把實戰用的刀?”總司雙手托腮撐在桌子上,巴巴的望着她,那雙泛着眸光的碧綠色眸子所營造出來的效果令人悸動。
偏偏未來沒感到蠱惑之類的情緒,眼皮都沒擡一下,“我這裏的價格可是很貴的。”
“多少?”
“金,三兩。”
一直沉默着的齋藤一面無波瀾的出聲,“倒真的不便宜。”
金三兩足夠普通人家嚼用半年多了。
正所謂吃人嘴軟,聽他這麽說未來放入嘴巴裏魚肉變得索然無味起來,頓了下忍痛道,“破例給你個熟人價,二兩,買一送一,不能再便宜了。”
“買一送一?這樣另一把剛好給土方先生。”
未來不緊不慢的糾正他的理解錯誤,“我說的買一送一是買一把刀送你一把脅差。”
總司驚訝的眨眨眼,“那就不适合送給土方先生了啊,要不給阿一吧?”
未來是個無可救藥的臉盲沒錯,但氣質什麽的能分辨出來,仔細觀察着齋藤一,“齋藤先生喜歡什麽花?”
見他們已經做出決定,齋藤一也不再推辭,繃着一如既往的撲克臉,“沒什麽特別喜歡的。”
Advertisement
這樣的回答等于沒說,未來用手指輕輕叩擊桌面,即使臉部經過模糊處理,未來對齋藤一的認識依然定格在那驚鴻一瞥,腦子裏不受控制的浮現出潇灑清雅的文竹,雖無花之豔麗,但勝花之飄逸,經冬不凋,所以象征永恒。
“就用文竹吧,花語是永恒。”
遭到冷落的總司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那我用什麽花?”
未來想都沒想就抛出兩個字,“姜蘭。”
“肯定有一個很美好的象征意義吧?”
“無聊。”
總司愣了愣,意識到她說的無聊是指姜蘭的花語後就倍覺受傷,“真過分啊未來醬。”
未來沒有說出口的是每一朵姜蘭的壽命都很短,不過數天就會如同蝴蝶般飄隕,但盛開的時候芳香沁人,所有絢麗的顏色都将淡出。
未來還要說什麽,話都在喉嚨口醞釀了,下巴卻落入一個陌生的地方。
想到未來不喜歡讓人觸碰,總司猛的站起身想要阻止,肩上突然攀上了一只手。
阿梅用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側臉,說話聲音更是酥人入骨,“沖田先生,來了怎麽不叫奴家。”
齋藤一坐在原位,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別碰我。”未來垂在身側的左手捏緊拳頭,另一只直接打開下巴上的手,毫不斟酌的力量在他手背上留下五道鮮明的指印。
芹澤鴨驚訝于她的力氣之大,反而逼上前一步,俯下身,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你是那個小雛菊的女人?”
未來望着他的眼中滿是厭惡,只聽他繼續說,“你把一把刀藏起來了?好像叫做……曼陀羅,是嗎?”
聽到這個名字,未來的表情當即怔住,一時忘記了反抗。
“為什麽要藏起來?既然不想給別人,不如給我,是個不錯的主意吧?”
芹澤鴨手指上的力度加重幾分,未來吃痛的皺起眉頭,牢牢的盯着他,“為什麽你會知道?”
芹澤鴨的臉上微紅,眸中也帶着些許醉意,語焉不詳的說道,“誰知道呢。”
未來的神情驟然變得嚴肅,想要警告他這不是他能夠碰觸的東西,芹澤鴨卻湊近了臉,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對付女人,我可是有很多辦法的。”
未來臉上的厭惡愈加,掃了眼被阿梅纏住的總司,至于齋藤一,嚴格來說她并不熟悉也就沒打算向他求助,而且,不過一個醉漢而已,一個巴掌搞不定那就兩個巴掌。
才生出這個念頭,整個人已經落在另一個冰涼的懷抱裏,未來回過頭錯愕的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老毛病發作無法從五官上辨認出他是誰,直到他開口才知道這低沉磁性的獨特音質是屬于誰的。
“女人最讨厭糾纏不休的男人了。”男人穿着和周圍格格不入的西裝,放開未來後帶着冷光的緋色眼眸掃過芹澤鴨。
芹澤鴨只是微醉,腦子還是清醒的,只一眼就從男人骨子裏滲出來的危險氣息判斷出這個人不好惹,無趣的離開。
“芹澤先生!”阿梅松開總司的脖子追去,另外兩人也随後跟上。
找事的人離開,未來第一時間向男人道謝,“謝謝你月彥先生,這個時候你怎麽會在這裏?”
被叫做“月彥”的男人視線淡淡的掠過旁邊的總司二人,最終停留在未來的臉上,“剛好在附近辦事,沒想到會遇見你,一段時間沒見,的場桑又漂亮了。”
說完這句話,月彥感覺到總司散發出來的提防和惡意,不為所動。
被誇獎的未來一笑置之,并沒有放到心上。
總司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真想敲開腦殼看看裏面是什麽,游走在黑暗間的他一下子聞到了男人身上的臭味,那是卑劣醜陋的靈魂腐爛的味道。
這個男人很危險。
唇邊總是攜着的笑容冷下來,總司一把将還打算跟人家敘舊的未來扯到自己身旁,動作随意卻毋庸置疑的以保護者的姿态摟住她。
近距離的接觸,讓未來背脊發涼,本能的想推開他,但在擡頭時看清他冰冷的眼神,猶豫了一下。
察覺到兩個男人間莫名其妙的暗流湧動,未來顧不上別的,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跟月彥告辭了。
月光照耀下的無人街道清冷靜谧,只有木屐踏踏趿趿的聲音。
總司不留痕跡的朝走在身側的人看去,從喉嚨滾出一個低聲,“剛才很抱歉……明明是我把你帶出來卻沒有保護好你。”
未來不以為意的牽起嘴角,“沒什麽,我沒有怪你,前面拐彎我就到了,你們不用繼續送。”
說話間人已經快步往前走去,總司想要伸手拉住她但被巧妙的躲過。
未來轉過身,逆着月光模糊了臉,連那雙在白日撒着碎星的眼眸也失了色,吸收了淡白色的月光卻毫無反饋,暗沉沉的一片望不到底,唯有唇邊的弧度美好的讓人感動。
她說:我說過不要碰我的,下不為例。
總司不知道這一瞬間感覺到的情緒是什麽,留在空氣中淡淡的悲傷竟讓他躊躇了一下,習慣性笑說,“剛才只是逼不得已,這樣也不行嗎?該不會碰了就會有詛咒還是什麽東西跑出來的設定吧?”
“你在說什麽啊沖田先生,當然是因為男女授受不親呀,我可是要嫁到公卿貴族享受奢侈的生活的。”
未來用輕快的語氣這樣說着,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轉身之際嘴邊的弧度褪去。
夜涼如水。
作者有話要說:
專門去對了色卡,發現屑老板眼睛的顏色更類似于妃色或者桃色,但又感覺怪怪的,所以還是折中當他是緋色好了【攤手】
據說野姜花來自遙遠的喜馬拉雅山,它們讨厭群居,喜歡離群索居,世人認為這種生活方式很無聊,所以它的花語相當通俗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