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
遇到聽說妹妹出事才從外面回來的陳恒之。陳恒之愛慕皇甫清琳多年,皇甫清琳見到陳恒之擠出幾滴眼淚來,喊了聲:“恒之哥哥……”便泣不成聲。
陳恒之忍者把美人擁抱入懷的沖動,緊緊的握了握拳頭道:“琳妹妹,你且把昨晚的事和我說一遍。月藍遭受如此苦難,我必定要将那人碎屍萬段!”說到最後,陳恒之露出猙獰兇狠的神情來。
皇甫清琳被這神情吓了一跳,畢竟平日裏陳恒之對他一向是溫和有禮的,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想到今日毫發無損被世子送回來的皇甫清苒,心裏便有了主意。
“恒之哥哥,這事兒真的和我姐姐沒關系……”皇甫清琳哆嗦着,似乎被昨晚的事吓到了。
而陳恒之敏銳的捕捉到皇甫清琳口中的‘姐姐’,咬了咬牙恨聲道:“是皇甫清苒!”
皇甫清琳柔弱的好像一只小兔子,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慌亂的搖着頭:“姐姐,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月藍姐姐是為了我……”
這話聽在陳恒之耳朵裏就成了皇甫清苒心狠手辣想要對付皇甫清琳,結果自家妹妹為了救清琳才遭受這番侮辱。
若是……若是變成這般模樣的人是琳兒……陳恒之簡直不敢想下去,他絕對會瘋的!
于是他安慰皇甫清琳道:“沒事沒事,琳兒不要怕,恒之哥哥會保護你的。你月藍姐姐也是為了你,她是心甘情願的……”
若是陳月藍知道自家兄長這樣想,會不會被氣瘋了就不知道了。皇甫清琳是女子,她也是女子啊!對于女子來說,貞潔大于一切,憑什麽陳恒之會認為陳月藍是自願替皇甫清琳受辱的?!陳月藍的确一直把皇甫清琳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般,但妹妹再好,也不是親的,更無論如何也比不過自己重要!
真不知道陳恒之這奇葩的想法是從哪裏來的。
後來陳恒之多次對付皇甫清苒都被人攔住了,直到最後陳恒之摔斷了一條腿,志氣消沉的在整日在府中醉醺醺的。
而皇甫清琳也半年多沒踏進陳府了。她嘴上的那個陳姐姐早就不知道忘到哪裏去了。
此時池玉提起這件事不管他是抱着什麽态度,清苒都不會多言。陳月藍的事确實和她無關,她雖然不喜歡陳月藍,但也不會特意針對她還這樣折辱她。
世子奕早就告訴了她那晚的事,柳家,快完了。
蘭亭比起一年多前看起來成熟了許多,但一笑起來還是會露出那對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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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苒兒,之前的消息是真的?”季彥最關注的的還是尚書府裏傳出的苒兒婚事的消息,這事兒來的太突然了,讓季彥覺得這就是一場陰謀。
清苒安撫季彥笑道:“表哥,你不用擔心,若真有什麽事,我絕不會瞞着你們的。”
“這麽說,大小姐可是有夫婿的人選了?”池玉故意混淆視線。
“聽說最近池太傅也為公子着急,求着太後賜一門婚事,這可是金玉良緣,池公子真是福氣之人。”清苒淡笑着,不動聲色的反将一軍。
“這等機密的事,大小姐都知道,看來是玉小看了大小姐。是玉的不是。”池玉也不惱,這事兒都是自家老頭弄出來的,只要他不點頭,那老頭也不能拿他怎麽樣不是?
“池玉,你要是再說些有的沒的,你就給我離開!”季彥惱了,好容易把苒兒叫出來問問發生什麽事兒了,這池玉怎麽總是讓人生氣!
池玉笑着閉了嘴,只是墨黑的眼睛盯着季彥,笑的那叫一個妖嬈妩媚。清苒渾身一哆嗦,怎麽有種不好的感覺呢……
“苒兒妹妹,你可是有什麽打算了?”蘭亭好奇的問道。
雖然這一年多他和皇甫清苒交集不多,但這女子的确讓他很有好感,再加上他和季彥的關系一向不錯,如今兩家更是拴在一條船上的人,這才忍不住問了問。
清苒搖頭不語,良久才道:“慢慢來吧。”
季彥知道清苒性子倔強,雖說沒了往日的張揚跋扈,但是苒兒骨子裏的驕傲和聰明,讓他微微放下心來。?
☆、引君入甕
? 柳盈盈既然已經計劃好了一切,這幾日往尚書府相看清苒的夫人們陸陸續續都來了。不管她們抱着什麽心态,清苒都不可能嫁入她們任何一府的。
清苒找借口推脫了許多次,就有人看不過眼了,說皇甫大小姐眼高于頂看不上她們這些小門小戶。此話一出各家夫人的臉色就不好看了,論身份地位她們可不比尚書府低,這皇甫清苒倒是是什麽心思,可就惹人探究了。
一來二去,不過三天,就再也沒人去提親了。各家媒婆似乎對皇甫大小姐避如蛇蠍了,一些傳言就慢慢擴散開來,有的說皇甫大小姐醜陋無鹽,有的說性子潑辣,有的說無才無德,更甚者有說皇甫大小姐背地裏有相好的……
一直到第五日,第六日,第七日……
“小姐小姐,又有人來提親啦——!!”紅雪喘着粗氣喊道。
清苒不以為意的笑笑:“這又是哪家的?”
紅雪嘴巴一咧,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可不止一家!”不等清苒再問,紅雪就掰着手指數了起來:“丞相府的蔣大公子,蘭府的小公子,還有池公子,還有一個小姐你絕對猜不出來!”
清苒抽了抽嘴角,“誰?”
紅雪樂的差點蹦起來:“是世子呀,世子!”
清苒一愣:“哪個世子?”
“笨,小姐,還能是哪個世子呀,是北川的那位啊!”紅雪樂呵呵的,她早就猜世子肯定對自家小姐有好感,這不,就來提親了!
清苒這下是完全震驚了,她真沒想到世子奕那樣冷淡的人居然也會和蘭亭他們一樣做出這種舉動為她保全名聲。
紅雪用手在清苒面前晃了兩下笑道:“小姐,你也被吓到了吧,我就知道世子爺肯定是喜歡你的……”
清苒完全沒聽到紅雪的絮絮叨叨,腦海裏卻想着她們第一次見面時冷冷的少年,後來每次送她禮物的男子,受傷時冰冷眸子裏的擔憂,還有萦繞在鼻尖冷冷的雪蓮清香……
世子奕是懂她的,她一直都知道。她故意忽略這個人帶給她的影響,當做不在意一般,好像這樣,她們就會一直保持這樣不遠不近的關系,誰也不會進一步,也不會退一步,剛剛好。
而現在……
現在,清苒長舒一口氣,平複心中的悸動。她不是年少的少女了,她知道很多事都是會變得,特別是人心。
未來,誰也确定不了。
而此時的大堂裏,皇甫盛冷汗涔涔的看着坐在下首的男子和外面一箱又一箱的聘禮。
而右邊的池玉還是那副慵懶的樣子,蘭亭只是微笑,蔣思成也在笑,只是笑容裏帶着淡淡的苦澀。
“那個……幾位公子,這,苒兒……”皇甫盛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幾個人選都是不錯的,但是一起來,真是讓人吃不消啊。
“聘禮,我就放在這了。岳父大人。”聽着世子奕不帶感情的聲音,竟然皇甫盛有種膽顫的感覺。
“那個王妃和王爺……”
“他們都很滿意。”
“可苒兒她……”
“皇甫大人,有些事,你很明白。”這句話一出,皇甫盛一顫,似乎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被這人知曉了一般,當下也不敢再推脫,只小心翼翼的應下。
然後恭敬的送走了幾位公子之後才松了一口氣。一個人坐在大廳的首位,眼神明明暗暗,讓人尋味。
良久下人才聽到:“去請大小姐。”
而此時的李璟塵卻顧不得這些事了,京都一年一度的蘭竹園會就要開始了。要知道蘭竹園會也算是變相的對各位才子的考核,對日後的舉考有很大的作用,同時也是結交權貴的好時機。
李璟塵當然不會錯過這麽好的機會。雖說現在他在尚書府的日子還不錯,但自從上次被何氏和皇甫清苒毫不留情的嘲諷了之後,那些下人們看他的眼神就不對了。
還有最近皇甫盛似乎也不像以前鈉鹽對他那麽上心了,讓李璟塵察覺到了冷落的滋味。若是沒有之前的在尚書府舒心日子的對比,李璟塵也不會有這麽大的落差。
而即将開始的蘭竹園會就是李璟塵唯一的機會。
如果在這裏他表現出色的話,能一舉成名不說,可能還會結交上其他的權貴,從此就不會只能在尚書府裏受氣了!
蘭竹園會是在五日後,整整一天,除了比賽作詞之外更表現了各位才子對當朝政局的了解。
李璟塵為了蘭竹園會可是費了不少心力,尤其是這幾天更是苦心竭力的作詩作詞,就是為了在蘭竹園會上大放光彩。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在幫他,正當他為做出的詩詞完全不滿意的時候,柳姨娘派人給他送來了一本詩詞,而且看那本詩詞上的一再修改和最後面那未幹的筆跡,李璟塵完全确定這本詩詞是從來沒有公布出來的。
如此絕妙的詩句若是公布出來的話,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不知道的。
所以他說這是喜從天降了。無論這詩詞是誰寫的,最重要的是,現在這東西在他手上。而且看着書頁泛黃,紙質粗劣的書頁,絕對是出自窮苦人家的書生之手。要不然柳姨娘也不會這麽放心的把東西給他用。
所以,他真沒什麽好擔心會在蘭竹園會上遇到作者本人。
蘭竹園會那天,李璟塵換了一身寶藍色長衫,又用玉冠束起頭發,看起來似乎比貴族子弟都像貴族子弟。
來蘭竹園會的人極多,甚至連許多官員都到場了。李璟塵理理衣服,臉上帶着自信的神采。在蘭竹園會裏他居然還遇到了蘭亭和池玉。池玉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讓李璟塵氣的渾身發抖。
蘭亭朝他笑了笑,但在此時的李璟塵看來,那笑容也充滿了嘲諷的意味。因此他只是狠狠的瞪了那兩人一眼之後朝其他人走去。
蘭竹園會很快就開始,各位才子坐在準備好的座位上,第一輪是在紙上寫下自己最為滿意的五首詩詞,然後通過近幾年的莊園得主的評審之後擇出入圍的詩詞,而第二輪就是自由發揮的即興作詩,題材不限。仍是擇優勝出。
而第三輪就是由出席的官員提問的競答了。
能贏得一輪的就是極為光彩的事了。李璟塵很有把握,第一輪第二輪,若是不出意外他絕對能得第一!
李璟塵胸有成竹,一開始第一輪的時候,他就由筆下生風般,毫不猶豫寫下幾首詩。而其中的三首是他從昨天的詩詞集中得來的,另外兩首之前李璟塵最為滿意的詩。
果不其然當評審公布第一輪優秀的詩詞的時候,李璟塵有四首詩讓大家驚豔不已,奪魁無疑是勢在必得的。
第二輪很快就開始了,讓李璟塵沒想到的是那個蘭亭和池玉居然也參加了園會,第一輪的時候兩人的成績居然也不錯,有三首詩都入圍了。
但李璟塵有自信在第二輪再次奪魁。
這次他選擇是從那本詩詞集裏選出的《幽蘭》一詞。
這首詞不僅寫出蘭花的美麗更寫出蘭花獨有的氣質,更是用絕妙的字眼以蘭花比喻了自身,而最後那種闊達,沉靜,安穩于世的處世态度,更讓人驚訝叫絕。
他看到衆人驚訝贊嘆的目光,而池玉眼波一轉,蘭亭也微微驚愕,兩人相視一笑,似乎明白了什麽。
怪不得思阮知道他們要來蘭竹園會的時候讓他們格外關注一下李璟塵。
那首幽蘭他們一點都不陌生,因為那是皇甫清苒的新作!雖然女子的詩作不能流傳于世,但是思阮非常喜歡皇甫清苒的詩作,每次清苒一出新作,思阮必定是要拿出來讓他們賞鑒一番的。
這首幽蘭的确讓他們驚豔,但是再次從另外一個人手下看到這首詩詞的時候,他們就不僅僅是驚豔了。
看來這個李璟塵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居然敢弄虛作假不說還那麽恬不知恥的盜竊別人的創作!
蘭亭剛想說什麽就被池玉捂了嘴巴,一轉眼就看到池玉魅惑的笑容:“現在就揭發,未免太不好玩了。”
一直到第三輪結束,評審們對李璟塵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覺得這個年輕人将來絕對能一飛沖天,前途無量。因此都有和他交好的打算。
而其他的才子有的失落有的高興,也是各有心思,大部分人對李璟塵充滿了羨慕,眼巴巴的看着他游走在各個權貴之間,甚至有權貴在朝他抛出請柬。李璟塵現在可是春風得意極了。
池玉看着李璟塵滿臉笑容不卑不亢的和其他人交談,微微一笑朝着首座的老頭走去,那老頭見了池玉拍着他的肩膀笑了兩聲,池玉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那老頭一怔,随後憤怒道:“此事當真?”
池玉笑:“林爺爺,我還能騙你不成,你就算不信我,蘭家那小子也見過,不信你問他呗。”
林池是朝中三代的元老,從他手中教出來的子弟大都功成名就,本來他也極為看好李璟塵,想着他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文采當真是不可多得,沒想到池玉一句話直接讓他對這李璟塵的印象變得極差。
這老頭性格耿直,從來都是有什麽說什麽,朝中不知有多少人因為他的耿直黑過臉,但是人家後臺硬,大部分人也奈何不了他,只能自己受氣。
而此時林池也是憤怒之極,也不管此時人多,當即讓人叫了李璟塵過來,一開口便是:“你剛剛的詩詞當真是你自己所做?!”
語氣裏的質疑和憤怒讓人聽出不對來,那些人看李璟塵的目光也從酸酸的變成了原來如此的鄙夷。
李璟塵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錯,但此時他也不會傻到承認,沒憑沒據,誰能說那詩詞不是他作的,因此他只是略略緊張了一下,便沉聲到:“小生不知道大人是從哪裏聽來的閑話,但那些詩詞真的是小生所作。”
林池不怒反笑:“你以為我沒有證據便能矢口否認?我且問你,你那最後一首幽蘭是何時所作,在哪裏,周圍可有人證?”
李璟塵略一思索答道:“是五日之前,在尚書府。并沒有人證。我得皇甫大人賞識,有幸在尚書府裏做了教書先生,小生作詞都是獨自一人,所以沒有人證。可即便如此,大人也不能說我的詩詞是抄襲。”
李璟塵這番話答得不卑不亢,若是之前林池還有可能賞識此人,但池玉說了那番話之後,他就覺得這人城府頗深,年紀小小便有如此心思,果然是不能小看。
池玉那小子雖說整日不着調,但這種話還是不會胡說的,因此林池越來越覺得這人心思深沉。
“哼,五日之前,可是有人說十日之前就有人曾見過這首詩,你可有話說?”
李璟塵一聽,難道這裏面有認識那本詩集主人的人?但此時他只能硬着頭皮否認:“大人,空口無憑。也許那人是看不慣小生,故意出口污蔑,請大人還小生清白。”
“你要是真的清白,我自然不會污蔑你。”林池冷哼一聲道:“據說蔣府小姐十日之前便得了此佳作還拿了出來讓衆人鑒賞,待我讓人請了蔣小姐來,看看是不是同一首便知。”
李璟塵一聽這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頭上,讓他不知所措。沒想到,沒想到這事兒竟然牽扯到蔣府的小姐!
林池見李璟塵面如死灰的樣子便知道真相八九不離十,當下讓人請了蔣思阮,思阮看了幾遍,發現一字不錯,才對林池道:“确是我從朋友那裏得來的佳作。那日我請來鑒賞的人不僅有池公子,蘭公子,還有許多官家小姐,她們也可以作證。”
李璟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呆呆的被人架住,直接丢了出去。
而尚書府皇甫盛知道李璟塵竟然做出這等醜事,當即讓人收拾了李璟塵的行李讓人丢了出去。
這下子李璟塵可真算是完了!他還來不及見皇甫清琳便被尚書府的下人打了一頓轟了出去。他一個人失神的坐在大街上,覺得往日種種如過眼雲煙,他怎麽就一時沖動,做出那樣的事!
是了,是了。
李璟塵閉上雙眼想到五日之前,他還沒有得到那本詩集的時候皇甫清琳派了丫頭讓他去假山裏相見。
皇甫清琳嬌嬌弱弱的對他說,若是他能在這次的蘭竹園會大放異彩,日後登科及第,她爹爹就會将她許配給他。
說這話的時候皇甫清琳羞紅了一張臉,李璟塵忍不住一把把美人摟入懷中,二人耳鬓厮磨一番,弄得滿面潮紅才作罷。李璟塵便發誓無論用什麽方法一定要在蘭竹園會上奪魁,為了美人,也為了權力。
誰知這一時沖動,造成了他終身悔恨。
他忍者身上的疼痛,一步一步艱辛的走着,原本在身邊伺候的小厮被他趕回了家裏,如今只有他孤身一人,看着周圍人們或嘲諷,或指點的議論,讓李璟塵恨不得将臉埋進土裏。
而此時清苒乘坐的馬車緩緩從李璟塵身邊走過,紅雪看了一眼窗外,看到李璟塵凄慘的身影,但此時她卻升不起一點同情心說了句:“活該!”
清苒看着書,笑笑,什麽都沒說。
有時候別人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幫助你,可能不止是為了幫助你,而是為了把你推入更甚的地獄。前世的她,可是嘗盡了呢。
而之前皇甫盛和她說的關于世子奕……
清苒頭疼的搖了搖頭,那人若是她能說的動的,就不是世子奕了。
可惜這一次,是清苒失算了。?
☆、過街老鼠
? 李璟塵離開之後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柳盈盈似乎知道,清苒的婚事已經不是她能插手的了,但她也不願就此放棄。不得不說,有的人哪,還真是跑着趕着往死裏送。
六月二十八日,尚書府裏又迎來了一個新客人。
“表哥,這次你可要好好幫我出氣啊!”皇甫清琳氣哼哼的嬌聲道。
“放心吧,表妹。表哥我是誰,肯定會幫你好好出氣的。”男子自認帥氣的笑了笑,只是眼底的□□讓人厭惡不已。
皇甫清琳掩下眸底的鄙夷,不動聲色的離男子遠了一點。
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柳姨娘的侄子柳文旭,也是半年前那個奸污了陳月藍的公子哥兒。
原本那次柳文旭一大清早就被來勢洶洶的人吓了一跳,偷偷從後門兒溜走了也沒敢在京都逗留,直接快馬駕車回了自家縣城才舒了一口氣。
原本以為那女子只是個平常商宦女子人家,沒想到竟是大有來頭的,柳文旭雖然愛美色,但更愛自己的性命。
沒了性命,他還怎麽去戲美人哪!
其實之前柳文旭也是來過尚書府的,那時他雖然年齡還小但本性已經初現,彼時他就想調戲小清苒,但那時的清苒可真是張揚跋扈,一鞭子抽上去疼了他半個月,然後才斷了心思。
而這次來聽姨母說要他想法設法的上了皇甫清苒,一切好說,說不定他就成了尚書府的乘龍快婿。柳文旭心癢難耐,想起小時候的皇甫清苒容貌就已經顯現出美麗來,如今長大了估計也是個大美人。當下便同意了柳盈盈的提議。
清苒自然知道柳文旭到了尚書府,她正愁着這人不來呢,沒想到人家到比她想的聽話,眼巴巴的就來送死了。
這幾日她正悶着世子奕不明不白卻又固執異常的想法,聘禮已經放在她院子裏了,但是那人卻不見她了,讓她有火氣都不知道該往哪發。
柔兒幾次送回書信要回來都被清苒攔住了。她不想柔兒見識這些肮髒的手段,舅舅如今已經有了危機意識,以舅舅的聰明和眼光,将軍府肯定是保得住的。
上輩子将軍府滿門抄斬,何嘗不是她的錯呢,若不是她輕信李璟塵,若不是李璟塵的步步為營,若不是她一葉障目給舅舅傳遞了錯誤的消息……
“小姐,你也別太擔心了。最近一段時間你都瘦了。”紅雪心疼的幫清苒揉着腦袋。
“無礙,等柳家徹底解決了,我們就回北川去。”清苒笑笑。人人都說盛京繁華,而繁華背後的腐爛又有誰看得到?還不如在北川,至少圖個清靜自在。
紅雪點點頭:“小姐去哪裏,紅雪就去哪裏。”
第二日,皇甫清琳有派人請了皇甫清苒去後花園品茶。
品茶是假,其實是柳文旭想要見見現在的清苒。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待清苒到了後花園的時候,就看到一幅俊男美女的畫面。粉衣的皇甫清琳笑的溫柔如水,而一邊一身白衣的柳文旭嘴角也挂着淺淺的笑,真是……斯文敗類。
清苒冷笑,悠閑的坐在石桌一旁冷淡的問道:“你找我什麽事?”
而柳文旭第一眼看到皇甫清苒的時候,眼底就浮現一層癡迷,那色眯眯卻又裝出正人君子的模樣讓清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苒兒妹妹又漂亮了啊。”柳文旭笑着贊嘆,眼睛卻像毒蛇一樣上下打量着清苒,充滿了邪惡和□□。
清苒好不給他臉面:“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這樣稱呼我?莫不是鞭子沒吃夠,想多來幾鞭?!”
清苒眼底的高傲和對柳文旭的鄙夷□□裸的表現出來讓柳文旭渾身一僵,臉上還帶着笑,心裏卻在想等他把人弄到手看他怎麽折磨她!
她不是喜歡鞭打人嗎,那就讓她好好享受一下被打的滋味兒!
皇甫清琳被清苒這麽毫不留情的直白話語也青白了一張俏臉,她沒想到皇甫清苒居然這麽不給她面子!
看來計劃要提前了,皇甫清琳盯着清苒轉身離去的背影,眸底劃過一絲狠毒。
清苒回了院子也沒什麽事,只拿了本書慢慢看起來。
傍晚的時候皇甫盛派人來請清苒,說是今日大家一起在花廳吃飯,他有事要說。
清苒點點頭,帶着紅雪跟着來人一起去了花廳。
皇甫盛還沒過來,何氏正坐在首位看向清苒。
“見過母親。”何氏招了招手讓清苒坐在她旁邊,二人說了些體己話,柳姨娘帶着皇甫清康,皇甫清琳和柳文旭就進來了。
而何氏也讓人抱來了皇甫清烨。皇甫清烨一見到清苒就急忙撲上去,他寄養在何氏名下,一年到頭來柳盈盈雖然相見兒子但何氏一向謹慎,讓柳盈盈和皇甫清烨見面的次數都能數的過來,所以皇甫清烨和柳盈盈慢慢的倒也沒多大感情了,畢竟是小孩子。
而皇甫清康,因為學業的關系一年到頭來也回不幾次尚書府,可前幾日清苒才聽說,原來皇甫清康小小年紀就不學好,早就被書院除名了,他又不敢回來,整日裏拿着銀子花天酒地,一雙眼睛呆滞的沒有光彩,臉色帶着死氣的青白。
而皇甫盛似乎并沒有多在意這個常年沒在家的兒子,府裏也沒有傳出大少爺被趕出書院的事,清苒猜測要麽皇甫盛是不知道,要麽,就是他已經放棄了這個兒子。
似乎從皇甫清烨出生以後過繼給何氏,他就不怎麽關心皇甫清康了。私下裏也聽說大少爺十分陰沉,且小小年紀就心狠手辣。看起來讓人暗暗引導皇甫清康的性子轉變算是成功了。
清苒知道這事不光明,對付一個小孩子或許真的太過惡毒,但是前世就是這個她曾掏心掏肺對他好的弟弟,是怎樣對待她的?
在她還沒有和皇甫清琳同歸于盡的前幾日,她知道李璟塵已經不願意出手救舅舅一家了,只好回了尚書府,沒想到爹爹也斷然拒絕不說,這個弟弟還落井下石,說将軍府倒臺是衆望所歸,說她不就是靠着将軍府才趾高氣昂裝什麽嫡小姐樣子,甚至還吩咐下人以後見了是清苒都不準在開門。
被轟出尚書府的那一刻,清苒的心,冷的像冬月的寒冰。她自認從未虧待過皇甫清康,甚至把他當做親弟弟一般,沒想到到頭來競得了這樣的結果。
而這一世,她知道皇甫清康從小性子就多疑且陰沉,所以讓人明裏暗裏引着皇甫清康的性子越來越暴戾陰柔,而他走到今天這地步,雖說有清苒的引導的作用,但還是皇甫清康自找的。他若不上當,別人也沒法強迫他不是?
皇甫盛見人到齊了,便說了聲開飯。
食不言寝不語,這是世家歷來的規矩。可偏偏有哪些不識規矩的,撞上頭來。
柳文旭看着清苒道:“冉妹妹身體瘦弱,應該多吃點,來表哥給你夾菜。”
清苒冷然拒絕:“食不言寝不語,清苒多謝表哥好意。”
柳文旭拿筷子的手一僵,臉上讪讪的笑了一下:“冉妹妹說得對,是我唐突了。”
然後舉起酒杯朝皇甫盛道:“姨父,侄兒在這裏多有打擾,這杯酒侄兒先幹為敬。”
不等皇甫盛開口便一飲而盡。随後又倒了一杯:“這第二杯,侄兒祝姨父官運昌盛,節節升高!”
這句話算是說道皇甫盛心肝上了。如今新皇久病不愈,各王蠢蠢欲動,這站對了就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這站錯了,腦袋離地,滿門抄斬。這些日子他一直注意着各家的動态,如今大部分人都把性命壓在寧王身上,他一直猶豫不定,先明哲保身是好。
而柳文旭的話也合他心意,便飲了酒。柳姨娘一看知道自家侄子是個能說會道的,如今哄得老爺開心,那等那件事東窗事發,說不定還能留這侄兒一命也是說不定的。
一頓飯也其樂融融。
皇甫盛讓人上了茶。清苒淡淡的嗅了一下,飲了一口。
皇甫盛便說起世子奕痛清苒的婚事。說實在的,他是極滿意這樁婚事的,先不說世子奕的人品如何,就是北川王府帶來的不可估量的好處都讓人心動。
所以他只是走過場的問了一下清苒,便說道讓何氏尋個良辰吉日,同世子奕商量一番,這婚事便定下來了。
清苒只是聽着,并沒有開口。
柳文旭不知是不是多喝了幾杯的緣故一直纏着清苒要送她回去。清苒心知肚明,便拉了皇甫清琳一道兒走。反正她倆的院子在一個方向。
空氣中飄來一陣濃郁的香味讓柳文旭的神智越發不清楚了,他只是想着今日就能嘗嘗這尚書府大小姐的滋味兒,真是妙不可言,他還真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而皇甫清琳也有些暈暈的,但神智還清醒着,原本皇甫清苒走在她們前面,怎麽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皇甫清琳急了拉了拉柳文旭道:“表哥表哥,皇甫清苒那賤人怎麽不見了?!”
而柳文旭只覺着一陣溫香軟玉靠過來,女子嬌豔的唇就在眼前,他一把拉住身邊的美人兒嘴巴就往上湊喊着:“小寶貝兒,我想死你了,來讓表哥好好疼疼。”
而皇甫清琳只覺得昏天黑地的,腦子裏一片糊塗,嘴巴被堵着她只能發出嗚咽,為了早些成事,她早就讓那些小丫頭們不要跟着,而此時真是叫天天不來叫地地不應。
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撕扯開,有些冰涼的手在身上撫摸,讓皇甫清琳感覺到一陣陣惡心,她只能盡全力的掙脫,可無奈力氣太小,被柳文旭一把撲倒在花園裏的草地上。
“我的小心肝兒,哥哥今兒可算得到你了——唔,好舒服~”柳文旭一把扯開自己的衣服,便強行侵占了皇甫清琳。
而皇甫清琳只覺得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讓她再也忍不住昏迷了過去,只留下在她身上律動的人的□□。
第二天一大早,打掃花園的小丫頭傳來一聲尖叫,衆人紛紛趕來好奇發生了什麽事。
而與此同時,陳府的小丫頭正哭泣着和陳夫人道:“昨日婢子見到害小姐的人了,求夫人為小姐做主啊……”
陳夫人聽了小丫頭的一番敘述,當下氣的顫抖着身子道:“皇甫家未免欺人太甚!真當我們陳府沒有人了不成!來人吶,跟我一起去尚書府讨個公道!”
而此時的尚書府也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柳文旭衣裝不整的跪在大廳,皇甫盛一臉怒氣的坐在首位,何氏坐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而皇甫清琳自醒來之後便三番兩次的要尋死,柳姨娘不放心自己在旁邊看着。
皇甫盛隐忍着怒氣,皇甫清琳是他最喜歡的女兒,本想着等朝局定了之後,女兒就算做不成王妃也絕對是權貴之家的嫡媳,可沒想到,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
皇甫盛一個茶杯砸過去,柳文旭躲閃不及被砸中了腦袋當下鮮血流了出來,柳文旭痛的直哀嚎,但又不敢大聲,只能小聲的哼唧兩聲。
見皇甫盛怒氣噌噌的往上漲立馬求饒道:“姨父,我是冤枉的啊,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我是被人冤枉的,不然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和琳表妹做出那等事啊!”
不得不說柳文旭腦子轉的還是很快,他早就覺得不對勁兒了,昨晚他雖然喝了酒,但也只有幾杯而已,怎麽可能那麽糊塗把琳兒當成了皇甫清苒,肯定有人對他下了藥,對了肯定是那個皇甫清苒!
難道她遭際知道自己要害她了?柳文旭越想越心驚,當下也不敢說出自己是想玷污皇甫清苒的事,只能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