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起壞心
紅雪和清苒說笑着,楊嬷嬷已經帶着人摘了胡梅回來了。
清苒想,這王妃是不是母親的好友,楊嬷嬷自然是知道的最為清楚的,便拉着楊嬷嬷笑道:“嬷嬷,這位是冀北王妃的丫頭雲香姐姐,聽芸香姐姐說,我母親和王妃乃閨中好友。”
楊嬷嬷一聽,詫異的瞪着紅雪問道:“安王王妃可是白素小姐?蔣丞相的義女?”
雲香點頭,對楊嬷嬷直呼自家王妃的舉止雖然有些不滿但也無責怪之意。清苒自看到楊嬷嬷的反應就知道這事情十有□□就是真的了。沒想到母親的密友居然是冀北安王的王妃!
楊嬷嬷一聽如此,又想到自家小姐命薄,不禁悲從中來,自家小姐年紀輕輕的就香消玉殒,那時候白小姐和自家小姐向來親密無間,轉眼小小姐都已經這麽大了……
清苒看着楊嬷嬷傷感的神情也知道她想到什麽,只嘆了一口氣,讓雲香呆了一些胡梅回去給王妃嘗嘗,并說自己改日定會登門拜訪。雲香便笑着告辭了。
“嬷嬷,你不必如此,若是母親見到也不會心安的。”清苒看着一手把自己拉扯大的嬷嬷如此,心中酸澀,開口勸慰道。
楊嬷嬷擦了一把眼淚看向清苒勉強笑道:“能看着小小姐一日日的長大,老奴就是死也甘心了……只是聽聞白小姐,老奴一時想到你母親和你一般大時的模樣,有些感傷罷了。”
紅雪看着二人悲傷的氛圍,心裏也難受的緊,她也不好勸慰,讓人洗了胡梅端了進來道:“大小姐趕快來嘗嘗吧,這梅子可是楊嬷嬷親自去采摘的,肯定甜的緊呢,奴婢也是沾了大小姐的福了。”清苒這才笑了,指着紅雪罵了句貪吃鬼,才捏了一顆梅子送入口中。
趙嬷嬷那邊一看到柳兒回來就急忙問了情況。縣老爺說了,今日下午才能讓李史出來,她心裏郁着一口悶氣,想着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害自己兒子受苦的小賤人!
而柳兒見了綠芽客套了說了兩句,便問了昨日的事,綠芽也不傻,順口就答了,說在街上遇到一個地痞流氓妄想調戲紅雪,被她讓人扭去送官了,這當然是清苒的意思,有時候想要一勞永逸,就要先引蛇出洞!嫁妝的引子已經丢出去了,再來一些其他的,比如苛待小姐欺辱主子什麽的,趙彩鳳這一家就可以永遠的從別院滾出去了!
果然趙彩鳳一聽直恨的牙癢癢!原本這大小姐占了她女兒的院子不說,如今還讓她兒子受苦,本來她還想再讓她過幾天好日子等人把嫁妝都偷偷換了再逼得清苒拿出一些首飾銀錢什麽之後,這小丫頭不什麽事都得聽她的了。如今倒好,她還沒動手,這小丫頭直接在她頭上拉屎了!簡直不能忍!
想她趙彩鳳自六年前便來了這北苑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當下她讓人将嫁妝從庫房裏偷偷運出來然後換上劣質品,便等着兒子回來之後好好商量一下怎麽整這個小賤人!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李史才罵罵咧咧的回了別院。趙彩鳳忙讓人準備了去晦氣的水,讓兒子清洗一番之後才問兒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史自然不會說實話,想到在牢裏過得那一夜他就憋屈的很,心裏想着若是再遇到那小賤人一定要好好嘗嘗她的滋味讓她哭着求饒!面上他卻表現的一臉委屈道:“娘,你一定要相信兒子,是那個小賤人勾引我我才說了她幾句,沒想到她竟然反咬我一口說我調戲她,娘啊,兒子是冤枉的,你一定要給兒子報仇把那個小賤人找出來!”
趙嬷嬷哪裏不知道自己兒子心裏那幾個小心思,臉上的褶子顫抖了幾下道:“不用找了,她就在咱們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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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史一聽蹭的站起身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大叫一聲:“什麽?!就在咱們府上?!”
趙嬷嬷淡淡的嗯了一聲,又用不成器的語氣罵道:“你這個敗家子兒,就知道整日裏惹事也不幹正事,你可知道咱們府上每次朝縣老爺那裏就送了多少銀錢了啊,你妹妹還是要嫁人的,若是嫁了貴人,這嫁妝自然是不能少的,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幹點正事?!”
李史摸了摸鼻子,聽完趙嬷嬷的訓斥慌忙倒了杯水遞給她道:“我的親娘哎,你就別說了,你說那小娘子怎麽會在咱們府上,兒子都快急死了。”
趙嬷嬷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李史:“京中的大小姐被姨娘送到咱們這了,那賤丫頭就是她的丫頭。”
李史一聽,眼睛一亮,京中的大小姐?那可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啊,李史又想了想那戴面紗的大概就是大小姐了,當時沒怎的注意,只是年齡小了些,但只是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就可以看出絕對是個美人兒啊,千金小姐的滋味兒他還沒嘗過呢……色心一起,李史只覺得渾身燥熱,趙嬷嬷哪裏不明白兒子的意思,只道:“現在你可不能動她,等咱們牢牢的把她握在手心兒裏,這什麽人不都是任你挑的?”
李史一想也是如此,當下就對這北苑裏的大小姐充滿了遐想,若是讓清苒知道,只怕一鞭子就要抽死他了。
晚上的時候,清苒正練着鞭子,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現了。
“師父,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事情有變還需要幾日嗎?”清苒訝然的看着一臉惬意的雲流悠然的從房頂下來。
“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倒是幾日不見,乖徒兒有沒有想師父啊?”雲流輕笑着,他是江湖中人一向不拘于小結,一開始就把清苒當做親生女兒一般,而清苒又不似那些普通的小丫頭,許多時候說出的見解臉雲流都感到佩服,所以此時的雲流對清苒是一種如父如友的存在。
“看你如此,似乎是有什麽事要發生了。”雲流随手從亭子上的石桌裏拿了一塊點心,清苒一向面無表情十分淡然,但今日……似乎帶了幾分詭異的笑容。
“是要有事發生了,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對了師父,你可知道舅舅和冀北王府可有什麽交情?”清苒想着若是能和冀北王府接上關系,日後将軍府也算有了助力。
雲流一聽到冀北王府,眉頭一跳,連聲音都帶着幾分疑惑,“你怎的問道冀北王府?”要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徒弟也在冀北王府……那小子,每次連自己的師父都敢陰!!!!簡直是欺師滅祖啊,欺師滅祖!還是眼前的小丫頭好,知道疼人,每次都在一旁放些吃的慰勞自己這個做師父的。
清苒若是知道雲流的想法一定會很無語,明明這些都是紅雪怕自己餓了放在這裏讓自己吃的……
“無事,只是今日王妃派人來送了些東西。聽楊嬷嬷說王妃和我母親是好友,我便想着冀北王府和将軍府有沒有什麽往來。”清苒的聲音淡淡,帶着感傷,讓雲流也忍不住嘆了口,這孩子怕是想母親了。
“原來如此。不過據我所知,冀北王府和将軍府私下并無往來。”雲流據實說道。
清苒點了點頭,便繼續開始練習鞭子,雲流在一旁看着,時不時的給些建議,到最後,雲流都驚訝清苒進步的如此神速了:“果然不愧是我雲流的土地,按你現在的身手,一般的采花賊都不是你的對手!”雲流一臉驕傲的說道。
清苒:“……”為毛非得說采花賊?
“師父,柔兒這幾日雖然身子見好了,但徒兒看着,柔兒似乎并不是瘟疫,還請師父再給柔兒把把脈看一下才好。”
雲流聽了清苒的話一臉平靜,他之前就覺得清柔雖然出現的種種症狀與瘟疫無異,但是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如今聽了清苒的話,他再次給清柔把了脈。
今日清柔還起身走了兩步,吃的飯也比以往多了,精神也越發的好。
雲流把着脈,眉頭深皺。清柔看似情況好了,可是這脈象時好時壞,時強時弱,這情況和瘟疫已經完全不像了,反而……倒像是中了毒!
“中毒?”清苒眸光帶着幾分狠厲,沒想到她千防萬防,居然還是讓人鑽了空子給柔兒下了毒?!如今她們身在北川,想要查出是誰下了毒似乎是不太可能了,但是整個尚書府最容不下她們姐妹二人的,除了柳盈盈,她着實想不到第二人!
雖說爹爹也有些通房,她也見過,但是都是些沒什麽實權的,和除了比一般的丫頭身份高貴了些,還是個丫頭,她們不敢也沒那個膽子敢給柔兒下毒!
“這毒……師父可能解?”清苒語氣裏充滿了擔憂,若是柔兒有什麽萬一……她就是死了心裏也不會好過!
看出清苒的擔憂和眼中濃濃的恨意和暗淡,那是種生無可戀的暗淡讓雲流心中一疼,摸了摸清苒的頭發,“師父,一定會解了這毒的!”
清苒這才微微笑了,看向雲流的眸中閃着淚光。
能讓柔兒活下去,她做什麽都甘願。這是她欠她的。
“傻徒弟……”雲流幽幽的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這徒弟又心結,似乎還是個不輕的心結,這讓年紀小小的她看起來老成而讓人心酸。什麽時候,她能放下心結,他這個做師父的也就放心了!
時候不早了,清苒讓紅雪帶着雲流去了給他準備的房間,便回房躺下睡了。明日還有一場好戲,等這事過去了,她和柔兒在這北苑裏才能過上輕松的日子。待時候到了,她這次絕不心軟!?
☆、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