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葉楠終于知道了
“那個小屋為什麽會和我夢裏的一模一樣。秦浩，關于這個你總該給我一個解釋吧。”這一次，許晴必須要弄清楚。
秦浩的神情始終平靜而漠然。
“許晴，有時候很多事反而不知道更好。”秦浩摩挲着雙手，眼底不參雜任何的情緒。
聽着秦浩的話。許晴心底已經明白了。
後來，她和秦浩見面并不是第一次，他們兩人恐怕再已經見過了，甚至已經上過床。
可她只記得零碎的片段，斷斷續續。拼湊不成一個故事，那些所有的幻覺，她自己都是經歷過的。
“秦浩，為什麽我會不記得那兩年的記憶。為什麽我什麽都想不起來。因為吃了藥，還是你特意不讓我記起來。”許晴低聲的呢喃着，深情呆滞而恍惚。
如果真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為什麽她沒有任何的印象。
那兩年，她真的瘋了嗎。
一個瘋子真的會什麽都不記得嗎？
“我讓人給你催眠了，那幾段記憶刻意讓你忘記了。”秦浩的話讓許晴全身冰冷。尖銳的痛楚從骨髓滲透血液。
催眠？
原來從三年前開始，他就已經開始利用她了，她還天真可笑的覺得他是救世主。
秦浩，你到底想要利用我什麽？
“別墅裏關着的那個瘋子就是我？我居然曾經在那裏已經呆過一年了。”許晴的聲音幽幽的在空氣裏回蕩着。
原來所有的片段，所有的幻覺，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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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嘲的笑了會兒，随即立刻朝着秦浩問道：“那我的孩子呢？是不是君君？君君就是我的孩子，所以葉楠的親子鑒定是真的，我們倆本來就是血緣關系，所以根本不需要你動手腳，對不對。”
“不是!”秦浩的話把許晴徹底的推入了地獄。
她以為君君會是她的孩子，她真的很喜歡他。
“秦浩，那我的孩子呢？”許晴更加的激動了，眼底蓄滿了淚光：“你到底想要幹什麽？那時候的許晴不過是個瘋子，一無所有，為什麽你還要利用她。為什麽你們要一再的利用。她真的那麽好用嗎？”
她一遍遍的呢喃着。直到最後，眼底再也沒有淚光。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全身的痛楚，一般身子如火燒，一般身子如同置身冰窖。
生不如死！
她情願什麽都不知道，情願還天真的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覺而已。
“我的孩子到底在哪裏？”許晴像發了瘋似的朝着他吼着，憤怒而絕望：“你到底把我的孩子弄哪裏去了，你把他還給我。”
“死了。”
這兩個字如同尖刀刺進許晴的心底。
秦浩說，她的孩子死了！
不可能！
“君君是誰的孩子，他的母親是誰。是不是君君。”
“許晴，我說過，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這樣你活的更輕松。”秦浩的語氣涼薄而冰冷。
許晴倉惶的往後推着，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秦浩，你到底有多狠心才能這樣對待一個瘋子。
那時候的我只是一個瘋子而已！
她痛苦的抱住了頭，斷斷續續的片段不斷的湧現，可就是無法拼湊在一起。
除了之前那幾段不斷猛到的片段，其餘的都記憶都完全無法拼湊起來。
“你還想要知道什麽？”看到許晴眼底的絕望和恨意，秦浩心底莫名的抽痛了下。
空氣中回蕩着許晴粗重的呼吸聲，她幹涸的眼底再也沒有一滴的淚水。
看着秦浩。許晴突然笑了起來：“我還想知道什麽？我想知道的你會告訴我嗎？我想知道你要怎麽利用我，我想知道我的孩子去了哪裏，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你已經準備了三年的時間，花了這麽多的時間和精力，到底想要什麽樣的結果。看着我崩潰是不是也是你想要的結果。”
許晴全就像被插滿了細針，痛卻訴不出痛苦。
真相太過殘忍，太過可笑。
即便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可當知道一切的時候她還是那麽痛。那麽絕望。
這三年，她以為只是被葉楠玩弄鼓掌，其實她也不過是秦浩的玩物。
“我想要記起那兩年的記憶。”她逐漸的恢複冷靜。
秦浩不着痕跡的捂着胸口，蹙了蹙眉，深吸了口氣：“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明天我讓劉成帶你去見我的心理醫生。”
“好！”
兩人誰都沒再開口說話。
秦浩捂着胸口的手越來越用力，直到指骨發青，唇色發白。
許晴此時卻只是冷漠的背對着他，哪裏會轉身看他一眼。
.......
同一晚，葉家同樣的人仰馬翻。
一屋子的人坐在屋子裏，這一次連寧瀾的父母也過來了。
兩家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聶優委屈的躲在葉楠的身後。
“葉老，你給我們寧家一個說法吧。瀾瀾和葉楠才結婚半年都不到，居然鬧出這樣的事。虧我們當真以為葉楠當初對許晴是如何的情深，原來都不過是一場騙局。好，我們寧家是什麽樣的人家你們也很清楚。我就這麽一個女兒，看不到她受委屈。如果你們葉家不稀罕，我們寧家稀罕，我們自己帶回去。”
說話的人是寧瀾的父親——寧波。
當初他其實并不願意寧瀾嫁給葉楠，可女兒一意孤行，他也沒辦法，只得答應了。誰想到半年都不到他外面的女人居然就已經懷孕了。
葉祖朝着葉楠別了一眼，幹咳了聲：“寧老啊，現在小年輕的感情我們已經管不了，更加插不上手了。這一次的确是我們阿楠錯了。那你們說怎麽辦才好，我們聽你的。”
他朝着葉楠瞥了一眼，目光落在聶優身上。
這個女人他也是知道的，當初就是她為了阿楠去精神病院陪了許晴三年。
一個女人願意犧牲這麽多自然是圖什麽的。
原來她是圖這個！
寧波嘲諷的朝着聶優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寧家沒什麽要求，只要她把肚子裏的孩子打了，給她一步前，讓她以後不要在葉楠面前出現。其他我們就不在意了。”
聽到寧波的話，袁琴的臉已經變了，她焦急的插嘴道：“親家，我們可以把聶優弄走，但她肚子裏的孩子得留下，我們阿楠也三十多了，按理說他的年紀我們早應該抱孫子了......”
寧瀾憤怒的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我又不是生不出孩子，我和阿楠才結婚半年都不到，我用不着別的女人來代孕。如果要孩子，我和阿楠會生的。”木在何亡。
袁琴的話被打斷了，臉上挂不住，可又不好發作。
其實她對寧瀾早就看不順眼。
當年許晴和阿楠結婚，她當場要她驗身，她都沒有反抗。可這個寧瀾，句句話都和她辯，根本沒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裏。
如果聶優沒有懷孕也就罷了，現在懷孕了，她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壓壓她。
“這是葉家的孩子，葉家人丁單薄，我們........”她低聲的強調了句。
寧瀾的臉色難看至極，求救的朝着自己的父親看去。
她現在既舍不得葉楠，又不甘心。
寧波低聲的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說道：“瀾瀾，我們走吧。既然他們葉家稀罕聶優肚子裏的孩子，那你就沒什麽留戀的了。以我們寧家的背影，離婚後還怕你找不到男人。”
他說完，拉起寧瀾的手轉身就準備離開。
結果寧瀾哪裏明白自己父親的苦心，她根本不肯走。
逮着機會居然朝着聶優撲了上去。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動手誰都沒有提防，就連葉楠都沒料到。
她把聶優推到在地上，騎坐在她的身上，朝着她狠狠的甩了兩巴掌才罷休。
“寧瀾！”
“瀾瀾！”
“.......夫人！”
衆人誰都沒想到她會這麽動。
等葉楠拉開她的時候聶優已經被甩了兩巴掌，她捂着臉委屈而痛苦。
寧波立刻把寧瀾落在身後護着。
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原本都是葉家的錯，她一動手，就是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葉楠扶起聶優。
但她人還沒站起來，她就捂着小腹痛苦的嚎啕起來，滿臉的淚痕：“葉少，我好痛，我的孩子.......”
寧瀾張狂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聶優，眼底分明閃過痛快。
她父親卻深深的嘆了口氣，湊近寧瀾說：“瀾瀾，今天你如果不動手跟着爸回去，過兩天葉楠會來求着你回來。今天弄成這樣，哎.....你先跟我回去吧。”
寧瀾哪裏明白父親的苦心，她根本不願意回去，咬牙說道：“爸，我不回去。我不會把位置讓給那個女人的。”
“......”
這邊，聶晨焦急的喊着：“快送醫院......”
.......
劉成第二天一早剛到醫院，就被告知讓他帶着許晴去見于朔。
劉成自然是知道于朔的，他驚愣的看着先生，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許晴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先生，今天于先生不一定在國內，據我所知，他好像......”
“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他有私人飛機。”秦浩淡淡的回了句。
“是的先生。”
安排好了秦浩的飲食，按着秦浩的吩咐把他的辦公桌搬到的病房後，他才帶着許晴離開。
車上，許晴滿臉的冷漠。
劉成朝着後視鏡看了一眼。
許晴見到于朔的時候愣了愣。
這個男人她見過，以前在醫院他每個月都會出現一次，據說是專家。
原來他根本不是什麽專家，而是秦浩可以安排的。
看到許晴，他并不驚訝，笑着朝着她打招呼：“許晴你好，我們很久不見了。”
“于醫生，我以為你是精神科的醫生，沒想到你是心理學的。”許晴諷刺的朝着他說道。
他也不生氣，朝着許晴聳聳肩笑道：“心理學和精神科類似，很多人精神有問題大多都是受了刺激，和心理學想通。我是博愛的特聘醫生，每個月會去坐診，所以你不用懷疑我是秦浩刻意請過去的，他還沒這個本事指使我去哪裏做事。”
他能猜到許晴心裏在想什麽。
許晴也不和他争辯，直接了當的說道：“我不懂什麽是催眠，也不懂為什麽你能把我在醫院那兩年的記憶封存起來，我現在想要記起那兩年發生的事。”
于朔愣了愣，他朝着劉成看去，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劉成輕輕的點了點頭。
“許晴，當時秦浩讓我催眠你有他的想法，你确定要記起來。”于朔再次強調了一遍。
許晴倔強的點了點頭。
于朔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麽。
當初給許晴催眠是因為她的那段記憶太過痛苦，既然這是她自己的選擇，那他尊重她。
有些事一味的逃避并不是辦法，或者面對對許晴來說更好。
于朔讓許晴躺在床上，開始給她催眠。
許晴只覺得自己的眼皮很沉，很沉。
然後關于她在醫院的記憶慢慢的浮現。
她剛到醫院的前三個月，每天都會想盡辦法的逃走，但一次次的被抓回來。
她拒絕吃任何的藥。
她不吃藥，醫生在她的飯菜裏放了葉楠給她準備的藥。
慢慢的，她的神志開始恍惚，開始出現幻覺。
直到半年後，一個神秘男人和她交易。
後來，她被帶到了一間小屋，她在裏面生活了很久，到底是多久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每晚，那個男人都會出現，就像例行公事般的和她上床、溫存，然後離開.....
三個月後，她懷孕了。
那十個月的日子很難熬。
許晴既期待這個孩子出生，又不希望他出生。
在這期間，她一直呆在那個小屋裏，那個男人把他照顧的很好。
就算他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但她認識那雙眼睛。
是秦浩。
他從一開始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
她熬了十個月，在最後的那一個月，她的身體非常的差，幾乎不能下床。
當時沒有人告訴她，因為之前葉楠給她吃的藥，她肚子裏的孩子不一定健康。
她也終于明白，為什麽後來，她的身體越來越差。
她從未想過自己生出來的孩子會死掉。
這個孩子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曙光。
生完孩子，當她知道孩子死掉的那一刻，她真的瘋了。
後來，她再回到精神病院，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然後又和秦浩相遇，和他交易。
等許晴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面。
原來，君君真的不是她的孩子。
原來，正如秦浩所說，她的孩子真的死了。
王朔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許晴，嘆息道：“當時你的打擊太大，萬不得已才對你催眠的。”
許晴呆呆的，淚水再次無聲的落下。
失去孩子的痛苦，她至今還能清晰的感覺到。
痛不欲生！
生不如死！
那個孩子是因為她之前吃的那些藥毒素太大，所以生出來就畸形。
到這一刻，許晴終于明白了什麽叫做刻苦銘心的恨。
所有的一切都是葉楠。
她的孩子，她的父親，許家的一切，她所有的痛苦都源于葉楠。
“夫人，您沒事吧。請您不要怪先生，因為那個孩子，先生還做了結紮手術。”劉成低聲的解釋着。
聽到劉成的話，許晴是震撼的。
她沒想到秦浩的結紮居然是因為這個孩子的死。
聽到他的話，許晴突然擡頭朝着他看去：“那君君不是他的孩子。”
劉成輕輕的點了點頭。
所有的一切都記起來了，可正如秦浩所說的，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
王朔搖了搖頭，朝着許晴說道：“知道了這些對你并沒有好處。不過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希望你不要後悔。”
許晴眼底還參雜着痛苦。
那些曾經可以被人封存的痛苦瞬間爆發後的撕心裂肺更加的清晰、刻苦銘心。
“我們回去吧。”沉默了很久，許晴才疲憊的說了句。
當劉成送她回醫院後，許晴站在秦浩床前站了很久。
她到此時才發現秦浩的臉色煞白，睡夢中皺緊了眉頭，似乎在隐忍着什麽。
秦浩慢慢的睜眼，對上她的目光，自嘲的笑了起來：“當知道一切後是不是情願不知道。”
許晴靜靜的站在那裏，沒有開口說話。
隔了很久很久，她才突然說道：“秦浩，謝謝你。不管你當初抱着什麽樣的想法接近我，我都該感謝你。”
這會兒，許晴終于發現秦浩一直捂着胸口。
他輕聲的咳嗽了兩聲，嘴角居然有血色。
許晴瞬間慌了身，轉身匆匆忙忙的去找醫生。
等醫生過來，一系列的檢查。
結果居然是再次胃出血。
醫生朝着許晴看了一眼，口氣不善的說道：“家屬是怎麽照顧病人的，在醫院都能讓病人累的再次胃出血。”
許晴剛要開口，醫生又一頓的數落：“工作再忙也不急這麽一會兒，看看都什麽事，把工作搬到醫院了。”
他指着今天早上劉成剛剛搬過來的辦公桌。
許晴低着頭就像犯錯的孩子，等着挨訓。
“老王，說夠了沒。”秦浩朝着說話的醫生別了一眼。
叫老王的醫生狠狠的朝着秦浩白了一眼：“你別不當回事，以後出問題了有你苦頭吃，要再來一次，我就該給你插胃管了，你飯也不用吃了，直接管子下去。”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等他離開，秦浩指了指桌上的粥：“我餓了，你去幫我熱下。”他自然的使喚這許晴。
許晴去拿粥才發現那粥根本沒動，劉成早晨拿來那麽多，還是那麽多，一口沒動。
“你沒吃？
“剛剛不餓，現在餓了。”
許晴嘆了口氣，那粥粥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等許晴出去，秦浩才朝着劉成看了一眼。
劉成輕輕的朝着他點了點頭。
“你先回公司吧，這半個月我暫時不回去了，有什麽事你處理。”秦浩淡淡的交代了句。
劉成恭敬的應了聲。
當他走出病房後，他朝着就在隔壁房間熱粥的許晴看了一眼。
目光無奈而意味深長。
........
聶優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滿臉的淚痕。
葉楠站在一旁，煩躁的皺緊了眉頭。
袁琴也跟着過來了，她低聲的嘆了口氣說道：“阿楠，孩子沒了就沒了。你還年輕，想要多少孩子生不出來。”
她對聶優沒有多少憐憫，至于那個孩子，她倒是有些可惜。
畢竟阿楠已經三十二歲了。
想要在葉家站穩腳跟，只有孩子。現在其他幾房的都生了兒子的兒子，女兒的女兒，她就阿楠一個孩子，至今沒有一兒半女的。
“葉少，我們的孩子.......”
葉楠再次蹙了蹙眉，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就出去了，走到門口他背對着聶優說道：“我會把錢打到你哥哥卡上的。”
聶優一愣，頓時臉色煞白，驚恐的朝着他說道：“葉少，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太明白。”
葉楠并不多解釋。
袁琴別了聶優一眼，也跟着離開了。
看着葉楠的身影，聶優伸手冷漠的擦幹了臉上的淚痕，慢悠悠的下床朝着醫生辦公室走去。
醫生早已在那裏等她。
她把一疊錢遞給他，冷冷的說道：“我不希望還有第三個人知道。”
那醫生接過錢，眉開眼笑的說道：“這個我懂的。”他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聶小姐，其實你不用騙他們，你是真的懷孕了。孩子挺好的。”
聽着醫生的話，聶優的臉色煞白，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冷聲的說道：“什麽意思。”
醫生詫異的說道：“聶小姐你不知道嗎，你其實真的懷孕了。”
“幫我打掉，我不要！”
那醫生不解的看着她，對上她憎惡的眼神，立刻點了點頭。
“好的。”
“......”
葉楠剛到醫院門口，就接到了聶晨的電話。
“先生，我查到了。安妮就是許晴。！”聶晨急促的說道。
葉楠握着的手機驟然的落地。
他臉上的神情驚愣而不可置信！
“她沒死？”葉楠自言自語的呢喃了句，呆滞的平視着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