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黑暗中, 他們兩個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臉，但是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了一起。
空氣中充滿了暧昧的氣息，眼看着氣氛越來越旖旎, 快要不受控制的時候, 敲門聲突然響起。
佟惜惜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就從時未寒身上爬起，時未寒也松開了手，随她一同起來。
他去門旁打開了燈, 室內一亮起來，才能看見兩人的神色皆充滿了不自然。
佟惜惜目光閃躲着，象征性地捋了下頭發, 說：“你開門啊！”
時未寒把門打開, 看見外邊站的人家裏的傭人，正雙手托着一個果盤。
“老爺子讓我給你們送上來的, 他讓你們慢慢看，不用着急。”
“嗯。”
時未寒淡淡應了聲，接過果盤。
佟惜惜這時已經乖巧地坐到了沙發上, 由于她皮膚太過白皙, 所以很明顯就能看出來臉紅。
時未寒将果盤放到桌子上，然後坐到她旁邊。
“你想看什麽？”
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眼神裏仿佛帶着電一般看她。
佟惜惜想到剛才兩人暧昧的行為, 就覺得沒辦法直視他, 別開頭說：“随便什麽都行，你快點找一個吧。”
現在只有播放電影才能緩解尴尬了。
時未寒點點頭，過去打開了那臺超大的電視, 然後開始選擇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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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上一次他便已經知道，佟惜惜膽子雖然小, 但特別愛看恐怖片，于是他找出一個巨驚悚的喪屍片，故意問她要不要看。
佟惜惜一心只希望氣氛熱鬧起來，哪管它是什麽，飛快點了點頭。
時未寒按了播放，然後坐回到沙發上。
感覺到他離自己特別近，佟惜惜默默地往右邊移了幾分。
她就是覺得緊張，想往旁邊挪一挪。
時未寒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斜眼睨過去，有些好笑地問：“不是以前想盡辦法要占我便宜的時候了？”
“誰………”佟惜惜瞠目，連忙反駁：“我什麽時候也沒有過想占你便宜的想法！”
聽聞，時未寒輕嗤了一聲，擺明是不信。
“看電影吧。”
佟惜惜眉頭皺了皺，把視線移到電視屏幕上。
時未寒就跟佟惜惜保持着大約三公分的距離，他相信等會兒她害怕了，會自己過來的。
果然如時未寒所料的一般，當電影演到恐怖情節時，佟惜惜開始不自覺地往他那邊移了。
而他保持巋然不動，靜待她等會兒吓得主動撲進他懷裏。
然而，時未寒所幻想的始終沒發生，因為佟惜惜覺得害怕，直接環抱住了自己的雙臂，完全沒把他這個男朋友放在眼裏。
感受不到自己在她眼裏有絲毫作用，時未寒氣得一把将她摟在了懷裏。
“怕就躲進來，逞什麽強？”
佟惜惜正提心吊膽呢，被他這個舉動吓得差點沒叫出來。
“你幹嘛？吓我一跳。”
聽見她的控訴，時未寒額頭上的青筋不由暴起。
他見她害怕，想給她安全感，結果聽這丫頭的語氣還不領情？
不過氣歸氣，時未寒還是緊緊摟住了她。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跟她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黏人”嗎？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詞，時未寒都覺得難以置信。
這戀愛談的，他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剛開始抱着佟惜惜，時未寒并沒覺得有什麽異常之處，可當電影裏有親密戲份出現，他突然覺得自己渾身發熱。
他試圖轉移注意力，便叉了塊蘋果放進嘴裏，結果佟惜惜說：“我也想吃。”
這是要讓他喂他嗎？
大腦反應幾秒，時未寒給她叉了個草莓塞進她的嘴巴裏。
佟惜惜的嘴巴開始嚼，但仍是聚精會神地盯着屏幕，眼珠子都不帶動的。
時未寒的目光鬼使神差地落到她的唇上，看到她的兩腮因嚼東西而一鼓一鼓的，感覺自己的身體裏更加熱了。
“咳。”
他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然後假裝不露痕跡地緩緩低下頭去。
結果，眼看着他的唇離佟惜惜的還有兩公分，她突然激動地擡頭，倆人的額頭重重地撞到了一起，疼得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痛………”佟惜惜哀嚎一聲，吐槽時未寒，“你怎麽離我那麽近啊？”
時未寒緊抿着唇不說話，表情有一些郁悶。
剛才就差一點，他就要親到她了，誰知道她會突然擡頭，不僅撞到了他的頭，還把他的心吓得差點驟停！
佟惜惜對時未寒的心理活動自然毫不知情，她揉着自己的腦袋，小聲控訴，“誰知道你怎麽離我這麽近，腦袋都撞出包了。”
時未寒哼了聲，“我還嫌你一驚一乍呢。”
“我……我那是被吓到了好嗎？”
佟惜惜反駁完，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勁，便狐疑地問他，“你剛才……是不是沒安好心？”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心裏肯定明白。”
“呵。”時未寒低笑了聲，而後理直氣壯道：“就算我真要做什麽，那也是情理之中。”
聽出他話裏的深意，佟惜惜打量着他問：“情理……之中？”
“對啊！”時未寒輕輕點下頭，“剛才可是你當着爺爺的面，親口承認我們倆在交往的。”
“你還好意思說，那還不是你逼我的！”
“我只是告訴爺爺我負責，也沒說別的，誰知道他老人家會那麽理解，你完全可以解釋清楚。”
佟惜惜聽到他邏輯如此缜密的話，感覺自己就算長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了。
時未寒明明就是給她下了個套，現在竟然還表現得一臉無辜。
她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他有這麽無賴呢？
………
一場電影看完，時間也悄然來到了下午三點多，佟惜惜連忙說要走，不然爺爺肯定又要張羅着準備晚餐了。
時未寒帶她下樓，找到了爺爺，跟他說他要帶佟惜惜出去逛逛，時老爺子一聽這個，自然高興，忙不疊點頭，“那快去吧，好好玩。”
“嗯。”
時未寒點頭，正要走，爺爺卻伸手把他拉住，然後拿出自己錢包，偷偷掏出一疊錢，塞到了時未寒的手裏。
“跟女孩子談戀愛要舍得花錢，而且不管買什麽都得我們男人付錢，知道嗎？”
“爺爺，我有錢。”
“你有那是你的，這是爺爺的一點心意。”
老爺子說完，用眼神催促他快走。
時未寒摸着那厚厚的一疊錢，心想爺爺真是為他的戀愛大業操碎了心。
………
從時老爺子的別墅離開後，時未寒問佟惜惜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佟惜惜轉着眼珠想了想，說：“我們女孩子出去，一般都是逛街買買衣服什麽的，其他地方我還真想不到。”
時未寒一聽，很痛快地點頭，“好，那就去逛街。”
“…………”
佟惜惜的頭頂冒出來一連串的問號。
她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時未寒不像是會有耐心陪着逛街的人。
“看什麽？我只是想到自己沒衣服穿了，想去挑兩身。”
其實他就是想穿她親手幫他挑的衣服，那穿在身上的感覺肯定不一樣。
佟惜惜聽聞，上下打量他一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你的衣服好像真的不多，整天看你就是白衣黑褲。”
時未寒聽她這麽說，連忙解釋，“我衣服全都是這種風格的，不信你回頭去看看我的衣櫥。”
他很怕佟惜惜會覺得他不愛換衣服，把他想象成是一個邋遢的人。
沒想到佟惜惜說：“我看出來了，雖然風格差不多，但細節處都略有不同，比如你今天這件襯衫的扣子是棕色斜紋的。”
“…………”
女生的觀察力真是可怕，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來到商場，佟惜惜拉着時未寒直奔二樓的男裝。
女生對購物仿佛天生就帶有熱情，哪怕不是給自己買衣服，興趣也無比濃厚。
她帶時未寒進了一家潮牌男裝店，對他說：“以前我就覺得這家店的衣服都好好看，男生穿上一定很帥。”
“你以前為什麽會關注男裝？”
時未寒關注的點是這個。
“我怎麽就不能關注男裝了？以後肯定要交男朋友，我提前了解一下不行嗎？”
佟惜惜的語氣分外理直氣壯。
時未寒聽到這樣的話，莫名覺得胸口堵得慌。
因為他忍不住去想，如果佟惜惜跟別人在一起了，那麽和她來逛男裝店的人就不是他了，她會為別的男生挑選衣服！
想到，時未寒就覺得有一股醋意在身體裏開始亂竄。
“你是不是很喜歡穿襯衫啊？”
佟惜惜根本就沒注意到時未寒此刻的表情，一直在專心致志地打量那些衣服。
“不是喜歡，我只是覺得穿襯衫顯得成熟。”
時未寒淡淡地說，但口吻裏自有一種天之驕子的傲然。
佟惜惜抿唇一笑，伸手指向一件花襯衫，開玩笑地問他，“那你覺得那件穿起來顯成熟嗎？”
“……………”
時未寒無語凝噎。
佟惜惜見他一臉絕不可能接受的樣子，反而想讓他試試了。
“人生就是要挑戰許多的不可能，要不然你去試試這件如何？說不定穿起來意想不到的好看呢？”
聽佟惜惜這麽問，時未寒毫不猶豫地接受。
在他看來這種風格的衣服就是大媽們去跳廣場舞穿的，他怎麽能忍受自己像一只大花貓似的？
“哎呀！你試試嘛！我真的覺得你穿了會好看。”
佟惜惜這麽說并不是想故意恭維他，而是她真這麽覺得。
在她看來，時未寒的這張臉就是神顏，人又有卓越的氣質，那自然是穿什麽都好看了。
時未寒看佟惜惜那麽期待的樣子，沉默數秒，無聲地點了點頭。
真是瘋了！他竟然完全沒辦法拒絕她的要求，只因不想看到她失落的樣子。
愛情原來真的會讓一個人打破所有原則的。
時未寒拿着花襯衫進去試了，佟惜惜繼續幫他挑選別的衣服。
其實她不是要逼他買，只是想看看他穿上後到底是什麽樣子。
幾分鐘後，時未寒滿臉別扭地走了出來，佟惜惜不經意間轉頭，當看到身材颀長挺拔的他，目光一瞬間定格了。
任由她之前怎麽想象，也完全想不到穿在他身上會是這樣的效果，一點兒都不花哨，反而有種淡然出塵的氣質。
佟惜惜眨了眨眼，回過神來，走到他面前，由衷地誇獎，“你真是我見過最帥的人。”
這話讓時未寒聽了明顯心情很愉悅，但他卻故意克制住自己，沒表現出太高興的樣子。
“太醜，我不要穿。”他滿臉傲嬌的神情。
故意貶低自己，其實就是想多聽她講兩句誇他的話。
“哪裏醜了，超級帥的，不信你照照鏡子。”
時未寒假裝不情不願地來到鏡子前看了眼，也許是因為他從沒穿過這種風格的衣服，所以望上去竟有幾分陌生。
“我覺得你以後應該多嘗試一下別的穿衣風格，不然真浪費了這張臉這個身材和氣質。”
佟惜惜不遺餘力地對着他吹彩虹屁。
時未寒挑了挑眉，還是堅持說醜。
他實在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自己走出門接受別人的審視。
佟惜惜偷偷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接着說：“那換一件正常風格的吧。”
剛才在他進去試衣服的時候，她又幫他挑了一件煙灰色的襯衫，休閑風的，還配了根領帶。
時未寒又去試衣間換上，當他出來，佟惜惜依舊是滿眼驚豔。
“過來，我幫你系上領帶。”
佟惜惜招呼了一聲。
時未寒皺眉，“你會系嗎？”
“當然會了。”
聞言，某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給誰系過？”
看到他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神色，佟惜惜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想什麽呢？我是給我爸系過啊！”
聽到這個回答，時未寒的臉色一下子好轉了。
佟惜惜眼珠滴溜溜看着他，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這麽愛吃醋的人。
踮起腳，她将領帶套入他的脖子裏，然後開始幫他系。
時未寒看着在為他系領帶的佟惜惜，嘴角高高地上揚起來。
這一刻的他忍不住在想，如果他沒有碰到佟惜惜，他的人生該有多麽糟糕啊。
以他那麽孤僻無趣的性格，恐怕永遠也不可能體會到幸福在胸口膨脹，不知道甜蜜是何滋味。
佟惜惜系好後，十分滿意地點點頭，說：“這身衣服你都能穿去參加晚會了。”
時未寒轉過身，對着鏡子打量一番，總算是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買了。”
他特別痛快地說，根本也不看價格。
兩個人在這家店就買了一件襯衫，拎着袋子從裏邊出去以後，佟惜惜要帶時未寒去另一家，卻聽他說：“接下來該給你買了。”
“我不缺衣服的。”
佟惜惜下意識脫口而出，她是真的不缺，因為剛在網上買了兩件夏裝。
這邊熱得很早，大街上已經有愛美的女孩在穿裙子了。
“不行，我是來陪你逛街的。”
時未寒口吻很霸道，根本沒得商量。
佟惜惜糾結地皺起眉頭，“我是真的不缺衣服啊！”
“你們女孩子難道還怕衣服多嗎？買了穿給我看。”
時未寒摸摸她的頭，說完就帶着她上三樓了。
佟惜惜本來是堅定了決心不買，可一進到店裏，看見那些漂亮衣服，眼睛就控制不住地發亮了。
果然女生的衣櫥裏永遠少一件衣服。
時未寒第一次進女裝這裏邊，看着那麽多五彩缤紛的顏色還有各種各樣的款式，感覺自己的眼都花了。
偏偏佟惜惜還問他哪一件好看，他很敷衍地在視線範圍內挑了一件粉色的娃娃領的裙子，看上去蠻可愛的。
“原來你喜歡這種風格的啊。”
佟惜惜嘀咕了句，心想那是她十二三歲時的穿衣風格。
果然天下直男的審美都差不多，總喜歡一些他們覺得可愛，女生卻感覺幼稚的東西。
這家店的衣服很貴，佟惜惜知道自己如果買的話，時未寒肯定會幫她付錢，于是假裝逛了圈，說沒有合适的，就要出去。
可時未寒竟然開口說：“剛才你在那件紫色裙子前停留了半分鐘，在那件綠色的前面停留了十幾秒，在………”
他一連說了好幾個，聽得佟惜惜整個驚呆了。
她以為他在那邊低頭看手機，根本沒有注意她，但沒想到…………
“我剛才說的那些全買了吧。”
在佟惜惜正覺得震驚的時候，忽然又聽他來了這麽一句。
她吓得趕緊搖搖頭，“不不不，我就覺得那件粉色……不是，紫色的裙子還不錯。”
“好。”
時未寒點點頭，讓導購拿去結賬了。
逛街逛了三小時，原本說好是陪時未寒來買衣服的，可最終卻是佟惜惜滿載而歸。
當她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回宿舍，舍友們全部圍了上來，集體震驚臉。
“惜惜，你中彩票了嗎？怎麽買了這麽多衣服？”
“是追求者送的吧？”
“別猜了，肯定是男朋友給買的。”
只有許露，雙手環胸，一副了然的模樣。
“男朋友？惜惜什麽時候交男朋友了？誰啊？”
“時未寒。”
當許露說出這個名字，宿舍裏又沸騰了。
“天呢！恭喜你，終于夢想成真了！”
“和時未寒談戀愛是什麽感覺啊？跟我們說說呗！”
佟惜惜面對兩位舍友的追問，讪讪一笑道：“感覺像做夢一樣。”
………
這天，佟惜惜知道時未寒去了實驗室，便偷偷跑過去，想跟以前一樣，放學堵他。
可誰知，佟惜惜等了半天等到的是時未寒跟一位長者共同從大樓裏出來。
佟惜惜很快意識到那應該是他的導師，正打算藏起來，沒想到他叫了聲她的名字。
沒辦法，佟惜惜只能硬着頭皮過去了，時未寒先對導師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佟惜惜。”
而後又看向滿臉緊張的小丫頭，和她說，這是他的導師，她便乖乖喊了聲“導師好。”
“什麽時候交女朋友了啊？沒想到你那麽忙，戀愛也沒耽誤啊！”
導師幽默地跟時未寒開玩笑，時未寒微微一笑，說：“戀愛對我而言也很重要。”
“啧啧，還是個深情的人，以後別人可不能再說你冷漠了。”
導師說完這句，點點頭，“行，你們吃飯去吧。”
“嗯。”
時未寒目送着他走遠，然後好笑地看向佟惜惜，“你怎麽這麽緊張？”
“別提了，我小學時候的班主任特別兇，打從那兒起，我就對老師落下了心理陰影。”
“肯定是你學習不好，否則老師怎麽會對你兇？”
“誰說的，我三年級以前經常考滿分的好不好？”
聽她這麽驕傲的口氣，時未寒笑了。
三年級以前的考試都是哄小孩子玩的，還好意思提起呢。
“嗯，不錯，智商是比別的小朋友要高。”
佟惜惜聽着他這話，糾結地擰起眉。
怎麽越聽越不對勁呢？表面聽起來像是在誇她，卻又感覺好像在嘲笑她一樣。
兩個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往餐廳的方向走。
佟惜惜突然想起來問：“你導師剛才跟你聊什麽了？是不是你犯什麽錯誤了？”
“你以為我是你嗎？”
時未寒睨了她一眼，好像是刻意想避開她那個問題。
可沒想到，佟惜惜接着就問：“你跟你導師說你不打算出國留學的事情了嗎？他怎麽說的？是不是也勸你不要沖動？”
“他……不同意。”
時未寒剛才也是跟導師談論了這個問題，導師還是勸他要慎重考慮。
佟惜惜眸光閃了閃，接着問他，“如果你出國，要多久回來？”
“兩年。”
“啊………”
佟惜惜想了想，覺得也不是很長時間。
“那你就去呗！等你學成歸來，就能工作了，到時候我大學都還沒畢業呢。”
時未寒抿着唇沒吭聲。
他們才剛在一起，他就要出國，對她來說真的不公平，他下不了這個狠心。
“難道你會因為出國就變心嗎？看到那些漂亮的洋妞，會移情別戀嗎？”
見他不說話，佟惜惜又接着追問。
其實她擔心的問題可多了，畢竟時未寒那麽優秀，走到哪兒都是聚光體，肯定會有人虎視眈眈地盯着。
聽她這麽問，時未寒輕哼了聲，“我還擔心你會被人趁虛而入。”
“我不會的！”佟惜惜很堅定地搖頭。
見他不信，她又補充道：“如果我會的話，之前沒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答應別人了。”
“你——”時未寒的眸中湧現出怒意。
佟惜惜假裝得意一笑，“不過你會有這種擔心，也說明在乎我，我的追求者可不少哦！你別放松警惕。”
時未寒別開頭，心想那些不成熟的小男孩有哪個能比得上他？除非她眼睛有問題才能看上。
“這件事以後再說，你別總是放在心上。”
時未寒不再讨論剛才的問題，又安慰了佟惜惜一聲。
因為她總是對他提起，說明一直對這件事耿耿于懷，他不希望她壓力那麽大。
佟惜惜“嗯”了聲，但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上一句，“你是個很有主見的人，想做什麽決定，別人都幹預不了，但這件事我希望你好好考慮，因為你為了我們倆的感情放棄自己的夢想，太可惜了，這也會成為我心中的遺憾，如果這樣的話，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早晚要出問題，我做不到沒心沒肺地跟你在一起，我心裏會一直懷着對你的愧疚，帶着沉重的包袱，那比異國戀的問題更加嚴重。”
佟惜惜的這一番話給了時未寒一記重擊。
他怎麽可能沒考慮過她的感受呢？只是，他還是擔心會有意外，會有閃失，這樣随時都能看到她，總比隔那麽遠，看不見摸不着要強吧。
“好，我會好好考慮的。”
時未寒深呼吸一下，揉了揉她的頭發。
佟惜惜也松了口氣，她相信時未寒會是理智的人。
………
晚上，佟惜惜都準備躺下休息了，忽然收到時未寒的短信，讓她出去陪他跑步。
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換了別人，佟惜惜肯定會罵一句神經病，但時未寒，她肯定是拒絕不了的。
來到操場，佟惜惜張望了一番，想看看時未寒在哪兒，結果後邊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吓了一跳，還以為是時未寒，轉過頭剛想控訴，結果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怎麽會是他啊………
“惜惜，這麽晚了，你來這兒幹嘛？”
林衍懷裏抱着個籃球，一臉好奇地問她。
佟惜惜尴尬一笑，心裏想說我過來是要陪我男朋友跑步啊！
不過她不敢這麽告訴林衍，怕他會不小心跟他家裏透露，然後轉告給了她媽。
現在時機還未成熟，她不能讓她媽知道，她交男朋友了。
“我有點兒事。”
佟惜惜說完快步離開。
但願時未寒沒看到她跟林衍說話，不然醋壇子又要打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