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替身情人白月光
在意識到洛九江話裏意思究竟在暗示什麽的那一刻,觀衆們的大腦都當機了一瞬。
剎那之間,除了延遲發布的彈幕之外,屏幕上竟然近乎全空。
不要說現場觀衆們下意識的抽氣聲,就連臺上的導師組裏,suesue都不自覺地叫了一聲:“寒老師……”
寒千嶺一言不發,投向洛九江的兩道目光卻熠熠生輝,絲毫不加避諱。
攝像師很懂觀衆們目前的心情,鏡頭來回在寒千嶺和洛九江之間游移,甚至還拉遠了視角來了個同框對視的遠景。
而主持人也配得上她拿的那份薪水。在聽到洛九江出乎意料的宣言之後,她面不改色地按照預先流程寫好的轉場詞,甚至還沒忘記給自家平臺念出那句耳熟能詳的廣告詞。
伴随着主持人宣布節目落幕,本期精剪版将會在一周後在網站上獨家放出的聲音,導師和選手依次下臺。
攝像師膽大包天,鏡頭一直追着洛九江和寒千嶺不放,清晰地拍出了三位導師都下臺後,寒千嶺停留在臺邊等人,然後洛九江走過去和他并肩的場景。
彈幕已經爆炸了。
-“YOOOOOOOOOOO~”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就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我竟然說不出話……只能說寒千嶺和沈清江,剛是真的剛。”
-“沈清江這個人,真的讓人無話可說。他本來有挺好的前程,結果就被爆料卷進這種事裏。本來今晚是個不錯的翻身仗,他打的也漂亮,然而在人生的最巅峰時刻他在說什麽???”
-“前面的,升官發財娶老婆,我琢磨也沒毛病。”
-“俗語明明是升官發財死老婆吧。不過話說前任進去了,新任大美人比前任美一百倍,富一百倍,有能力一百倍。我要是沈清江,我也要這樣享受快樂。”
場外的聲音總不會透過屏幕,瞬間傳進洛九江的耳朵。他只是在滿場觀衆默然地注視和見證下,一步步地,踏着從頭頂打下來的明亮燈光,走到了寒千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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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千嶺遞給了他一只手,而洛九江自然而然地握住。
自十指相扣的那一刻起,無論是世人的眼光、非議、流言蜚語還是其他的東西,都再不能把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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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在寒千嶺的生日宴上。
以寒千嶺的身份,來參加他生日宴會的自然也都是名流。在一片觥籌交錯,衣香鬓影之中,時不時地有人把目光投向宴席中的洛九江。
他們的目光,一半因為此前洛九江和寒千嶺的“半出櫃時間”實在是太過轟轟烈烈,寒千嶺一怒為藍顏,搞垮邵闌公司的事,直到現在還是讓人津津樂道的話題之一。
而另一半,就純粹源于……洛九江怎麽和寒千嶺長得那麽像啊?
要是沈清江長得普通一點,泯然衆人一點,或者只是網紅高級臉,那可能有人還會把他和宴上的明星弄混。
然而他面孔和寒千嶺有七分相似,大家只要看看站在臺上的這場宴會的主人家,再看看洛九江,就算是臉盲都能确定他的身份。
本次生日宴會,寒千嶺作為主人,照例要致感謝詞。
他按照以往的慣例,感謝了本場宴會到達的來賓,展望了一下未來更加美好的生活,然後便輕而易舉地在人群中抛出了一個爆炸級別的消息。
寒千嶺淡定自若地說:“同時,我也要宣布,作為我終生的伴侶,作為我願意與他攜手同舟、共渡一生的愛人,無論是繼承權、經營權以及其他,沈清江都會得到我財産的一半——相應的文書已經簽訂完畢。”
“我知道,今天在場的,有一些媒體朋友。這件事我既然當衆宣布,那麽也不避諱向公衆告知。”
他這話帶來的效果,簡直不亞于往人堆最中間投擲一顆閃光炸彈!
而且這還不算完。稍微停頓了一下,寒千嶺微笑着做出他以前絕不會說出的調侃之詞:“那麽,感謝這個美麗的夜,它讓我的愛人看起來這樣熠熠生輝,吸引了大家全部的目光。”
“祝大家在今晚過的愉快。”
寒千嶺将話筒交給身邊的人,然後從容地步下臺階,走進人群之中。
賓客們紛紛給他讓開一條路,于是寒千嶺如摩西分海一般,劃開人群的簇擁,對兩側竊竊私語聲聽若惘聞,目光徑直地投在宴會大廳的另一端。
此時此刻,寒千嶺身着一身雪白的燕尾服。
而洛九江身上的黑色燕尾服和寒千嶺是同一款式,只在尺碼上有細微的區別。
他們一黑一白,在人潮的兩端對視,對着彼此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看起來猶如一對鏡像。
寒千嶺的手插進褲袋裏,他一步步靠近洛九江,锃亮的皮鞋踏在大廳的紅毯上,腳步聲決不很重,卻一聲聲都仿佛叩在人的心上。
原本交頭細語的賓客們慢慢地息止了聲音。
他們甚至還不自覺地屏起了呼吸,感覺到有什麽令人震驚的事情馬上就要在他們眼前發生。
寒千嶺終于走到了洛九江的眼前。
此時此刻,有些看過那場直播,或是事後找出過相關影像的人都有種模模糊糊的感覺:眼前的這一幕和當初比賽結束的那一刻,洛九江走向寒千嶺時何其相似。
同樣是丢下一個令人震驚的結果,也同樣是穿過人群四目相對,最後一個人靠近另一個人的身邊……
沒有了吧?就應該這麽結束了吧?不會還有更多的刺激吧?
寒千嶺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刺激是有的。
他數着自己的步子,同時也暗暗地計算着自己心跳的節拍——一步,兩步,三步。四下,八下,十二下……
心跳到第六十二聲,寒千嶺終于拿出了自己放在褲兜裏的手。
他掌心躺着一個精致的黑色的天鵝絨盒子。盒子旁邊的機關被觸動,于是小巧的盒蓋自動翻開。
洛九江沒有單膝下跪,寒千嶺亦沒有。
他們只是在衆人無聲的目光見證下,親密地把肩頭依在一起,然後将白金素戒挑在指尖,有些随意地将戒圈為彼此推上無名指。
靠得近一些的客人甚至還聽到了兩個人恍如調侃的低聲笑語。
“會影響寒老師彈鋼琴嗎?”
“我想不會。但假如真的影響,就只好要你用聯彈作為補償。”
“寒老師只要聯彈嗎?最近已經學會小提琴,老師要不要考慮一下這個互補的最佳搭檔?”
他們相視一笑,挽着手走出宴會廳。手指上各自帶着一枚相似的戒指。那戒指的設計樸素、自然、花紋簡單,卻帶着任何人都不能忽視的,更勝于名貴鑽戒的意義。
在場的媒體人幾乎已經全部瘋球了。
幾個明星抑制不住好奇,甚至不能顧及眼下的場合,就和自己身邊的男朋友們打聽其中的內情與機密。
而制造了這所有軒然大波的兩位主人公,早就避開了漩渦的中心。
琴房的窗戶打開,微風掀起窗前懸挂的白紗,将夜色悠悠地渡來。而鋼琴和提琴的二重奏,則緩緩地、莊重地飄進星光點點的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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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看守所裏的邵闌按照規定,和衆多犯人一起,坐在長條板凳上,規規矩矩地并起雙腿,手放膝上,收看電視頻道,接受思想教育。
早間新聞通常就是那幾個主題,有關時疊公司的事件已經過去,邵闌再也無法從節目中吸收到有用的信息。
在律師和看守所方面提過了飲食相關的問題後,邵闌的食物沒有再遭到克扣,他從此也不敢多浪費一點糧食。
規律、乏味、看起來毫無盡頭、毫無希望的生活很快地就磨去了他的銳氣。
現在的邵闌雙目無神,皮膚被捂白了一點,臉上還帶着幾分虛胖,完全破壞了從前由權勢和金錢包裹出的那份英俊。
新聞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那畫面上的兩個主人公尖銳地刺傷了邵闌的眼睛。
主持人中規中矩的播報聲還在繼續。
“本臺消息,昨夜知名音樂家、企業家寒千嶺在生日當晚宣布了和作曲人沈清江的戀情,據記者報道……”
邵闌身邊看電視的犯人突然小聲啐了一口:“男的長這麽好看。”
他的舉動很快就被管理人員發現,并進行了批評教育。然而邵闌對于身邊的鬧劇已經完全無暇理會了。
他心裏只反複地轉着一個念頭:他們本來都是我的,這麽好看的兩個人,本來都是我的……
如果不是一時鬼迷心竅、如果那天沒有讓他們兩個見面、如果在認識沈清江後就放下寒千嶺、如果他那天沒有心一橫把沈清江關在別墅……
那是不是……
世上為什麽從來都沒有如果啊。
邵闌又想起來昨天自己的律師前來探望時的為難表情。
“邵先生,您知道的,如果只是偷稅漏稅這樣的經濟犯罪,活動空間是很大的。然而您的涉黑痕跡太過明顯,這是刑法中處罰也比較嚴重的部分……”
公司那群人為了洗脫幹系,顯然地把許多事情都按到了邵闌頭上。
他們也怕邵闌出來後不顧一切魚死網破,所以說什麽都要把他按死在監獄裏,讓他多待個三年五年。
而一直以來,被他認為是乖巧聰明,因此放手讓他沾了點油星的情人葉恒,在接受調查的第一時間,就毫不猶豫地吐了口,把邵闌又往萬劫不複的深淵裏踢了踢。
具律師的透露,因為現在正好是風氣比較嚴峻的關頭,所以上面想把邵闌的這個案子嚴肅重判,作為典型案件處理。
換而言之,刑期至少也要十年起步。
電視裏依然在播放着新聞,然而邵闌的眼前已經白茫茫一片,他開始回憶起自己曾經意氣風發的時光,那時候他過的多稱心如意啊,一群人在身邊讨好,情人各個都乖順,生活中唯一不順利的事,大概就是不能摘取那輪白月光……
他真的後悔了。
系統恰到好處地在洛九江耳邊播報:[檢測到目标人物後悔值達到100滿值,宿主随時可以離開此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