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19章
☆、第 19 章
? 樓上房間。
染七換好了衣服,踩着少有的長寸高跟。
看着房間鏡子裏的自己,我有些陌生。
林語也換好了,很好看的暗藍色流蘇長裙,保守,卻又恰到好處。
她看着染七的眼神有驚訝,笑着,不甘心的說:“莫柒七,你打扮起來美過我。”
染七第一次聽林語誇她,淡淡的笑着。
“走吧,隔壁房間化妝。”她說。
長寸高跟讓染七有些不适應,加上衣服的束縛,走起來,很別捏。
林語回過頭,染七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她“噗”的一笑,“莫柒七,我還以為你無所不能。”
然後染七看着林語走向她,向她伸出手,“給你牽,摔倒了,會有人找我算賬。”
牽住了她的手,這一秒,染七感覺到了這個女孩子強詞奪理的真心。
原來還有人比她不善于表達。
染七看着這個女孩的背影:她從未停止過對我“惡語相向”,以後也是,可是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她不問緣由,給了我最純粹的友情。
一切準備完畢,早飯吃的晚,錯過了中飯,已然是下午四點多。
女生梳妝打扮可真累啊,染七感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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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替染七順了順衣服,“累了?”
染七點頭:“有點。”
她有些苦笑,“我可是這樣活了十幾年。”
染七的眼神可能充滿詫異,驚訝,同情,林語忍不住說:“不用這樣看着我,我們的人生不一樣,各有各的苦楚。”
染七想想也是。
林語扶着染七,一步一步的下着樓。
顧向南,路少陽他們已經換好了衣服,看來等了林語他們許久了。
染七一身淡白色繁花齊踝旗袍,手上一個簡單的銀镯,頭發微編,後發一個銀色別針,大部分散發垂于後背,女助手沒有将我額前碎碎的劉海梳起來,臉上淡妝,顯得可愛優雅。
腳上白色無多餘裝飾的長寸高跟,讓染七走起路來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
林語則是暗藍色流蘇長裙,頭發完全拉直撩于一遍,妝容有些偏重,整體成熟妩媚,與染七各有千秋。
“喲,林凡,你下血本啦。”路少陽看到他們的打扮笑着說。
“總不能讓他們光着去。”林凡說。
“哈,你終于搭理我了。”路少陽得瑟。
顧向南走到染七身邊,“很美。”
染七抿了抿嘴,“平時不美嗎?”
他輕笑:“現在更美。”
“奶奶的戒指戴着。”他握着染七的手說。
“好。”染七走到沙發旁,從包裏拿出錢包,又從錢包的夾層裏拿出那一枚銀質镂空戒指,戴在了中指上。
這枚簡直意義非凡,染七不敢亂放。
林語走到林凡身旁,“哥,好看嗎?”
林凡站了起來,點點頭,對助手做了個手勢。
過了會兒,助手拿了個小盒子過來。
打開,裏面黑色金絲絨上躺着一顆極小寶藍色的翡翠耳釘,熠熠發光。
林凡取出,戴在了林語的左耳上,摸了摸她的頭,收起了剛才兇神惡煞的另一面,“很美。”
林語摸着耳釘,笑的很乖,很開心。
“喲,還真是看家寶貝拿出來了,顧向南他爸過生日,又不是林語結婚,這麽隆重。”路少陽打趣道。
林語對着路少陽做了個鬼臉。
顧向南後來告訴染七。
耳釘是一塊藍翡翠原石上的,那塊原石被林凡高價收入。
請來一線打造師,打造成了一串由整整三十顆圓潤的翡翠珠組成的藍翡翠項鏈,一顆耳釘。
可是當最後打造師拿來邊角料時,林凡卻看中了藍翡翠上的唯一一小點黑色的瑕疵,讓打造師将那黑色的一小塊,也打成了一個耳釘。
原石就變為,藍色翡翠項鏈,藍色耳釘和一顆黑色耳釘。
黑色耳釘在林凡耳朵上,藍色的在林語耳朵上。
至于項鏈,染七猜測是真的要等林語結婚時才給她。
染七聽完後有些走神,卻羨慕着林語有這麽疼她的一個哥哥。
不是因為翡翠項鏈的珍貴,而是因為那背後的涵義,不知林語懂不懂。
願你這一生完完整整,無病無災,我替你承受着一切的黑暗,一切的不如意,一切的瑕疵。做你背後永遠的無名英雄。
一切準備完畢後,離晚宴還有兩個多小時。
染七有些餓了,除了今天的早飯之外,她還沒吃過任何的食物。
“哥,我餓了。”林語瞥見染七摸着肚子的手說。
林凡眼神示意,女助Linda去準備了。
林語偷偷湊到染七耳邊說:“餓了就說餓了,不用忍着,到那裏你可就吃不了了。”
“謝謝。”
“莫染七,我怎麽發現你是真傻,诶……”林語嘆了口氣。
染七否認:“我沒有。”
“行吧。”林語一臉無奈。
車駛向顧家別墅。
“顧向南,我犯錯了怎麽辦。”染七問着安靜的顧向南。
他吻了吻她的額角,“沒事,有我。”
她深呼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車緩緩停下,顧向南先下車為染七開門,當她跨出車門,被眼前的景象怔住。
一個大型的歐式別墅,燈火通明,光彩流霞。
這與那個在江南小鎮的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進去吧。”顧向南說。
顧向南面色平靜,曲起了左臂,示意染七環住,路少陽來到了染七左側,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染七淡淡一笑,環住了兩條手臂。
他們一步一步的踩着地上的紅毯,進入了別墅,裏面自然是濃厚古典舞會氣息,賓客看着剛剛步入大廳的我們,染七有些膽怯,收緊了挽着顧向南和路少陽的胳膊。
“向南,跟我過來一下,去見爸。”顧懷東舉了個酒杯,走到了他們身邊。
顧向南拍了拍染七的手,她松開了他的胳膊。
“少陽。”顧向南開口。
路少陽笑着說:“放心吧,會幫你照看着染七。”
染七看着顧向南朝着大廳的人群處走去,那裏有他的爸爸和繼母。
孔子說:五十而知天命。
那個站在那裏,威風赫赫的人,就是顧向南的爸爸,歲月對他很寬容,他看起來才不惑之年,他笑的那麽和善,可是卻是那樣一個人。
不知顧向南說了什麽,那個男人的表情由喜悅而變為微怒,他拿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顫抖,旁邊那個穿着華貴的婦人嘗試着調節氣氛,但是動靜越來越大。
在場的賓客視線都向那邊投了去。
染七不顧路少陽的阻攔,走了過去。
那個年歲不輕的婦人滿臉愁容和無奈,她的眉眼間和顧懷東有些相像,同樣是琥珀色的眼眸。
是顧向南的繼母吧,也就是顧懷東的母親。
不知發生了什麽,顧向南的臉色也變得很差。
染七小跑到顧向南身邊,牽起了他的手。
顧青雲,也就是顧向南的爸爸,瞪大了雙眼看着染七。
“我沒事。”顧向南平靜的說。
“這個女孩是誰?”顧青雲問。
“我想要結婚,生子,一輩子的人。”顧向南看着他爸爸的眼睛道。
“你混賬!你的婚約呢!我還沒答應解除!”顧青雲“哐當”将手裏的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片一地,還有地上的紅酒,比血液暗沉。
林凡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旁邊,“顧先生。”
顧青雲看向他。
“小語和向南的婚約早就解除了。”林凡禮貌的一笑,笑容中帶着不屑。
“小語同意嗎!”顧青雲看着林凡,語氣強烈。
“我同意。”林語幹脆果斷。
顧青雲臉色愈發鐵青。
“好了,不要生氣了,都是一家人。”旁邊那名華貴的婦人說話了,邊說邊輕輕拍着顧青雲的胳膊。
顧向南冷笑的說,“奸夫□□。”
染七從來不知道會從顧向南的嘴裏跑出這麽激烈的詞語。
多大的恨,多深的心痛,才能對父親說出這樣的話。
那名婦人臉上充滿着哀傷,染七讀不懂她的表情。
“她是你母親!”顧青雲說。
“她不是,第三者而已。”
“向南,夠了!”顧懷東開口,面對着不堪的局面,雖然預想到了,但是眼見為實的觸目驚心,還是受不住的。
“你……”顧青雲說不出話,捂着心髒,婦人幫他順着氣。
顧向南用最平緩的語速說着這一切,眼神開始有些呆滞。
染七有些恐懼。
“顧向南。”染七望着他,“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染七用手捧着他面無表情的臉,讓他只能看見她。
顧向南的此時的眼神,讓染七覺得他又要再一次走回他內心的迷宮了。
他在那個迷宮裏面徘徊,誰也進不去。
染七從他深邃的眼眸望進他的心裏,那顆孤獨心。
“顧向南,我知道你生氣,生氣的時候,你可以大聲,可以大鬧,可以罵人,但是,不要這麽平靜,好不好?”
“顧向南,聽我說,你只要聽我說就夠了。”
“向南?”顧懷東看見染七的反應,知道情況有些不妙。
染七眼角的餘光看見的是顧青雲擔心和後悔的眼神,還有那名婦人的焦急。
明明關心着,那又何苦像剛才那般争執呢。
各退一步,不就海闊天空了。
“染七……”顧向南的眼神開始聚焦,一滴眼淚無征兆的從他眼角滑落。
染七抱緊他,告訴他我在。
顧懷東,顧青雲他們也松了口氣。
“走吧,我們回家。”染七拉着顧向南的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