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鏡中奇遇(十)
魏宮太後殿
嚴太後遣散了所有的宮人,躺在胡霍之的懷中,臉上絲毫沒有憂傷之情,而是雙頰泛紅,一副少女的嬌羞樣貌:“阿易,魏景死了,這可該怎麽辦啊?你心中可有新帝的人選?”
胡霍之的手輕撫嚴太後的面龐,接着又順着嚴太後的臉緩緩滑到她的小腹之上:“自然是有的。”
嚴太後聞言欣喜萬分,将頭埋入胡霍之的懷中親昵道:“霍之,有你,我此生無憾了。”
沒過幾日,魏帝的屍首被運回宮中,舉國哀鳴。
頭七過後,嚴太後病愈,回朝聽政。
朝中傳言,是嚴太後害死的魏帝,為的是獨攬大權,傳言愈演愈烈,直至半月後,秦将軍提議嚴太後立新帝的時候,這可埋藏在魏國宮中的炸藥,才真正的被引爆了。
秦将軍在魏帝還在做皇子時,便是他軍中的部下,二人關系甚好,志同道合,等到魏帝繼位之時,便封他做了将軍,統領千軍。
這個秦将軍雖品性算不得有多好,但為人重義,重感情,聽聞魏帝是嚴太後害死的,他心中憤懑不平,誓言要為魏帝報仇。
魏國朝堂
秦将軍立于正殿中央:“太後,國不可一日無君,先帝已駕崩多日,是時候該另立新君了。”
嚴太後聞言問道:“哦?那衆愛卿可有新帝人選?”
接着秦将軍一派的幾個官員起身說道:“先帝子嗣甚少,如今只有大皇子一位皇子,而大皇子又是皇後娘娘所出,下官認為由大皇子繼位甚好。”
“臣附議。”幾位大人起身附和道。
太後坐在龍椅上雍容華貴,她嘴角輕揚:“大皇子?大皇子身體虛弱,已經卧病在床修養數年,連身子都沒養好,他又該如何當朝聽政啊?”
秦将軍早知太後會這般說,便回應道:“娘娘,若是不立皇子,則當從親王之中挑選一人來繼位,可現如今,已沒有一位在世的親王。那依娘娘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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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太後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誰說沒有親王了?”
衆人疑惑:“娘娘的意思是?”
嚴太後站起身花枝爛顫的浮誇的笑道:“哀家懷孕了。”
殿下一陣沉默,大臣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好。
“哈哈哈哈,你們難道不高興嗎?”嚴太後妩媚的看向衆人。
她的手緩緩撫向自己的小腹:“五日前,哀家曾做夢夢見先帝,哀家與先帝在夢中孕育兒女,可不曾想,第二日起來,哀家竟有了身孕。哀家猜想,定是先帝知道景兒走了,魏國無人繼位,所以才特地前來,賜給我這個孩子,以防魏國無後之憂啊!”
衆人面面相觑,秦将軍聞言心中憤恨,剛想反駁,卻被胡霍之搶先道。
“對啊,誰說,沒有親王了?”胡霍之起身說。
嚴太後見胡霍之說話,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容,她以為胡霍之說的會同她想的一般,可誰知
胡霍之看着文武百官,大聲的喊道:“恭迎十三皇子回宮!”
十三皇子?十三皇子!?怎麽會!他怎麽會回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早就應該死了,又怎麽回活着!嚴太後心中大驚,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的僵硬,随後又換上一副尴尬的笑容看着胡霍之說道:“丞相莫不是在開玩笑,十三皇子早就薨了,又怎會”
話還沒說完,宮門被推開,一個穿着褐色衣袍,身上用金線繡着花紋的男子,緩緩走向前,那男子眼睛上蒙着一塊白绫,看不清容顏。
嚴太後見到男子樣貌,心中松了一口氣:“丞相是不是搞錯了,十三皇子相貌異于常人,他的眼睛可是金色的,你找的這個人是個瞎子,又怎能證明他是真的十三皇子。”
胡霍之笑道:“娘娘你可看仔細了,他到底是不是金色的眼睛。”
魏笙走到嚴太後面前,緩緩扯下覆在他眼前的白绫,一張俊美卻酷似西域人的臉出現在嚴太後的面前,那張臉她十分熟悉,跟當年的大宛公主,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嚴太後的心“噗通,噗通”的越跳越快,她緊緊的攥着着衣角,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直到那人緩緩睜開雙眼,露出一雙金色的眸子時,嚴太後便如同洩了氣的氣球一般,還好有手緊緊抓着撫手,才不至于癱倒在了龍椅上。
怎麽會?他怎麽還活着?我明明親眼看着他被殺死了,他又怎麽還會活下來。
“別來無恙啊,嚴太後。”魏笙俊美的臉上揚起一抹冷笑,一字一句的說道。
嚴太後聽了魏笙的話猛的站起身,用手指着魏笙說道:“不可能!你是假的!你是他們找來哄騙哀家的!十三皇子!早就死了!他不可能還活着!”
嚴太後低頭看着自己的小腹:“我肚子裏的孩子,才是皇上的骨血!這個人!這個人是假冒的!快來人啊!把這個冒出十三皇子的奸人抓起了!快來人啊!”
殿下又是一陣沉默,衆人都低着頭沒有說話。
嚴太後慌了神看向胡霍之:“丞相!丞相你快說話啊!哀家知道你是站在哀家這邊的,對嗎!丞相!”
胡霍之臉上依舊是那副溫柔的笑容,那張美豔的臉配上笑容更是美上了幾分。曾經嚴太後對這個笑容是喜愛萬分,可現如今卻冰冷的将她推到谷底。
嚴太後意識到了情況不對,立即慌張的轉頭看向秦将軍:“秦将軍,你素日裏和景兒的關系最好,你們倆一起出生入死,現在有人奸人要聯合起來要謀反景兒的江山,你難道要坐視不管嗎?”
秦将軍怒目瞪向嚴太後:“太後此言差矣,白丞相和十三殿下又怎會是奸人,末将是習武之人,頭腦愚鈍。一切還是聽從丞相大人的安排吧。”
嚴太後自知大事不妙,如今只能一搏,于是她大聲呵斥道:“哀家腹中的皇子才是為來的國君,你們休要在這裏拿個假的十三皇子來造謠生事!”
胡霍之望着嚴太後,語氣冷漠的說道:“太後娘娘當真确定,這肚子裏的孩兒是先皇的孩子嗎?”
嚴太後被胡霍之看的有一絲心虛,可她不信昨日還在枕側纏綿的男人,今日會真下毒手害她,于是咬咬牙說道:“不是先帝的孩子,還能是誰的孩子,這宮中又沒有旁人。”
胡霍之不再看她,而是拍拍手:“來人啊,将人帶上來。”
說着幾人押解下,一個穿着斑斑血跡衣裳的男人被帶了進來。
嚴太後驚訝的看向男子:“表哥!你怎麽會在這裏!”
男子一見到嚴太後,即刻伸出手指着嚴太後慌張道:“不關我的事!是太後娘娘逼我的!她給我下了媚藥,逼迫我同她做茍且之事,我不是自願的啊!都是太後娘娘!是太後娘娘!”
嚴太後呵斥道:“你休要胡說八道!”
殿內的大臣聞言低聲讨論起來。
胡霍之看着嚴太後身邊站着的宮女問道:“眼前這個人,姑姑可否見過?”
嚴太後身邊的婢子焦急的跪了下來,低着頭不敢說話。
嚴太後瞪了她一眼:“你擡起頭來!有什麽你就說!”
胡霍之看着婢子笑道:“對啊,這位姑姑,這可是關系道大魏社稷,你可千萬要說實話,可別被旁人收買了去。”
聞言婢子死死地低着頭緊張又大聲的說道:“這個人是太後娘娘的表哥,半個月前被太後傳召進宮,從此太後娘娘便與他珠胎暗結不理朝政。還還”
秦将軍性子急,着急的問道:“還什麽?”
婢子結結巴巴的說道:“太後娘娘還因此懷了他的孩子,二人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能繼位,便假裝這孩子是先帝的,還設計害死了皇上!”
殿下的人聞言大驚。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句:“妖後大逆不道!害死聖上!該當處斬!”
“是啊!妖後禍政,是我大魏的不幸!”
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嚴太後氣急,指着殿下的衆人失聲喊道:“你們這些人休得胡言蠱惑人心!都給我拖下去砍頭!”
魏笙見此滿意的勾起了唇角:“來人啊,嚴太後失德,帶下去擇日行刑。”
說罷宮內禁軍便湧了上去,伏住了嚴太後,嚴太後拼命的着大喊:“我身上懷着先帝的骨肉,我看你們誰敢抓我!”
魏笙擡了一下手,示意禁軍停下,看着魏太後說道:“既然太後這麽肯定這孩子是父皇的,那我便成全你,帶下去破腹取子,我倒要看看這孩子到底是不是父皇的!”
嚴太後緊張的捂着肚子不讓人靠近:“我我腹中懷的可是皇子,若是傷及了皇子的性命,誰負這個責!”
“我。”胡霍之道。
嚴太後絕望的看向胡霍之,眼中溢滿了淚水:“你當真?”
胡霍之的臉上又恢複了那抹熟悉的笑容:“當真。”
嚴太後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一滴一滴的劃過她的臉頰,任由身旁的士兵的拉扯,不再吭聲。
魏笙見狀道:“帶走。”
禁軍領命,将嚴太後拖了下去。
第二日宮中便傳出嚴太後薨了的消息,宮中對外聲稱是太後思郁皇上過度憂傷成疾,不治而亡。而實則卻是在宮中被剖腹取子,血崩而亡。
鏡子的畫面再次轉換,變到了,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