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資本護體
顧宣烈一頭霧水。
趙三小姐是誰？
可看季開開氣呼呼的小模樣，自己應該認識才對！
他溫和地笑了笑，“開開，天冷，咱們到車上說。”
季開開快被這些男人氣糊塗了。
到了這會兒，才覺得冷。
她下意識用雙手環住了自己裸露在外的雙臂，還在嘴硬地說着氣話：“不用你管。”
季開開踮起腳看向停車場。
可現在外頭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自家的保姆車停在了哪個區域。
早知道就把手機藏在衣服裏了。
她越想越生氣，可這個境地還真是有點叫天天不靈。
季開開跺了跺腳，嘆息今天的“好”運氣。
忽然，一雙溫熱的手掌越過了她的肩膀。
她回頭看，顧宣烈脫掉了自己的西裝外套。
季開開抖了抖肩，拒絕：“不要！”
顧宣烈想要撤離的手壓了下來，瞬間将她裹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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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開，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會覺得你是在吃那位、我素未蒙面的趙三小姐的醋！”
季開開假裝聽不出來他在解釋，伸手拉了拉裹在肩上的西裝褂子，又斜眼去看他的手。
上帝造人真是十分不公平。
臉已經造的那麽好看了，還給了一雙手指纖長的手。
顧宣烈意識到了不妥，雙手趕緊撤離，唯恐冒犯到她，“不好意思！”
季開開瞥了瞥他，沒有搭腔。
夜晚的冷風吹來了他西裝外套上的味道。
她的鼻子靈敏，旁的人可能辨別不出，但她一聞就知道，這是飛機餐特有的味道。
氣氛有些尴尬，平靜了一些的季開開，沒話找話地說：“顧少剛下飛機？行程可夠趕的了！”
顧宣烈立在昏暗的燈光下，扯了扯嘴角，“工作都是半年多前接下的，那會兒不知道……”
他停頓了片刻。
季開開扭了頭問他：“不知道什麽？”
“哦，半年前的我，不知道半年後會視這些工作為累贅。”
“這很正常。”季開開歪了歪頭，一本正經地說：“人的思想會變，好比我，半年前我也不知道半年後的我會回娛樂圈。”
再好比，半分鐘前的她也不會知道半分鐘後，方一城追了出來，二話沒說，就跟顧宣烈扭打到了一起。
方一城拽住了顧宣烈的衣領。
顧宣烈毫不示弱，也拽住了他的。
方一城氣憤的連聲音都變了調，“離我太太遠點！”
顧宣烈冷笑：“你們已經離婚了！”
有男人為她打架嗳！
可是季開開一點都不興奮，驚訝到合不上嘴。
“住手！”她氣得渾身顫抖。
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
慈善慶典雖然結束了，但媒體還沒有走完。
方一城似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裏做了什麽！是你，把我和開開離婚的消息放了出去！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季開開愣了一下，去看顧宣烈。
是啊，為什麽？
她和顧宣烈，方氏企業和顧氏集團，應該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
顧宣烈抿緊了唇線，并不回答。
方一城揮舞着拳頭落下，他竟連躲都沒躲一下，一絲殷紅的血液頓時順着他的嘴角流下。
“別打了！”季開開驚呼出聲，“你們樂意上明天的頭條，我不奉陪！”
她甩掉了顧宣烈的西裝外套，提着裙擺朝馬路上走去。
方一城松開了顧宣烈，又追上了她。
“我送你回家！”
季開開一把就掙開了他，冷着臉，一字一頓地告訴他：“方一城，想要我和你複婚，除非天上有十個太陽！”
她真的是氣糊塗了，額角突突亂跳，頭快要疼炸了。
方一城的臉色很差，“開開，你鬧夠了沒有？”
“鬧？”季開開藐視地看着他，“方一城，我讨厭你的自大！”
方一城抓住她的手陡然就松開了。
季開開轉了身，提着礙事的裙擺，繼續往前。
慶典選的破地兒，她走了得有好幾站地，也沒能成功攔截到出租車。
方一城沒再跟過來。
畢竟他那麽驕傲。
老天爺在這時候居然飄起了雪花，晶瑩的雪花大片大片落下，季開開伸手，接了一片在手心，很快就融化了。
還真是他喵的凄凄慘慘。
她往後扭了扭頭，看見顧宣烈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頭。
顧宣烈見她停下腳步，也停了下來。
季開開有一肚子的疑問想要問問他，比如他到底為什麽要把她和方一城離婚的消息放出去？
再比如，方一城打他那一拳，他為什麽不躲不還手？
顧影帝的百科上有他詳細的介紹，他三年前拍了部和泰拳有關的電影，拜了著名的格鬥專家學習，聽說一個人打幾個不在話下。
而方一城，季開開知道的，就是個繡花枕頭。
她張了張口，想要叫他過來。
遠處的車燈卻照的她睜不開眼。
“開開！”丁梅焦慮的聲音傳了過來。
季開開恍若身在夢裏。
丁梅跳下車，将她往車上塞，“開開，你瘋了！冷死了，快點上車。”
季開開又回頭看了一眼，除了他站過的地方，其餘的地方已然變得白茫茫。
丁梅在車上想要問問剛剛都發生了什麽。
“方一城……嗯，顧宣烈……”她欲言又止。
季開開一語不發，握着熱咖啡，凝視着窗外。
顧宣烈一直等到百事齊悅的車走遠，才從一旁的公交站牌後閃身出來。
他擡手摸了下自己微麻的唇角，呷了一口冷冽的空氣。
這一拳，該是他的。
他肖想別人的老婆…在過去三年的歲月裏，每一個日日夜夜。
那些暗藏在內心深處的邪念，早就滲透了他每一個毛孔，鑽進了他的心底，拼命撕扯着他。
而欲望越是壓抑，就越是反彈。
程百鶴駕駛着汽車，緩慢地在路上行駛。
直到看見不遠處的雪地裏，那個白了頭的老板，他才松了口長氣。
“老板！”程百鶴降下了車窗，一開口，全是霧氣。
顧宣烈沒有言語，抖落了身上的白雪，低頭上車。
手機就是這時候響起來的。
他的手略微僵硬，劃了一下，接聽。
“阿烈，回來了嗎？”
是顧太太的聲音。
顧宣烈輕輕“嗯”了一聲。
顧太太又問：“你去那個慈善慶典了嗎？上品的劉太說好像看見你了，還說你和那個方家的前……”
“媽，趙三小姐是誰？”顧宣烈忽然想起了這個。
“哦，劉太的侄女，聽說學習特別好，剛剛博士畢業，二十九歲。雖說長相是普通了一些，但……”
“媽！”顧宣烈打斷了她，承認道：“我有女朋友，就是那位劉太今天看見的。”
顧太太愣怔了片刻，方家那位前兒媳，明明才離婚沒有多久。
該不會是……
她嗆咳了起來，“阿烈，你不會是搞人家老婆……”
俗話說君子不奪人所好！
顧太的話并沒有說完，倒是記起那日和那位季小姐相見時，她坦然的模樣。
若是心中有鬼，不該是那個樣子。
顧太嘶了一聲，驚訝地問：“阿烈，你該不是一直暗戀，還沒有捅破窗戶紙？”
顧宣烈沒有吭聲。
顧太又嘶了一聲兒，牙疼的不行，甕聲甕氣地問：“那你準備什麽時候表白啊？”
——
每年的各大紅毯過後，總會有媒體将所有照片整理出來，不論男女一較高下。
今年的紅毯，顧宣烈沒有參加，男星陣列顯得平平無奇。
倒是女星陣列裏，奔出了一匹黑馬。
“路人，頭一回看照片，卧槽，這姐姐誰啊？卧槽，神顏！怎麽可以做到又欲，又仙。好吧，現在是路人舔狗，最愛舔姐姐的顏。”
“說姐姐紅配綠，賽狗屁的那位，廢話不多說，要麽爆自己的照片，要麽爆你家正主的！”
“那是酒紅，拜托，襯得她好白啊！”
“姐姐本來就白，白的我心都在顫抖！”
“我覺得姐姐完全可以演辛大《谪仙傳》裏的女主白歲歲。”
“對對對，白歲歲不是要影視化了，讓誰演我都不甘心，但是姐姐可。想想大雪裏的紅衣翩飛，我的媽呀，姐姐殺我。”
……
季開開感冒了，裹在被子裏玩手機。
居然有人跑到她的微博底下評論，讓她去争取白歲歲的角色。
季開開想了想，翻了她的牌。
[可是姐姐只有臉，沒演技！]
季開開很了解她自己，目前的狀态，她只适合當個美麗的花瓶。
更何況，當粉絲的期望值過高時，就會特別容易失望。
她得适時地澆澆涼水，讓她們和她一樣，時刻保持清醒。
季開開下了微博，去小度那兒搜索了一下辛大的《谪仙傳》。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養病也是養病。
然後，她花了兩天的時間，看完了五百多萬字的小說。
辛大果然是IP界的大拿，一部大女主的修仙劇情，看得季開開心潮澎湃，冉冉升起了一顆事業心。
她試探地問丁梅：“那個白歲歲……”
丁梅啧了啧，嘆氣：“別問，問就是趙淳兒的菜，一般人動不得。”
本來這事兒也就算了。
趙淳兒，季開開還是知道的，近兩年最紅的小花。
她就是演仙俠劇起家，一部《夏衣傳》，成就了口碑，也提升了自己的國民度。
季開開說不動心是假的，但她初來乍到，總不好上來就搶。
再說關于白歲歲，不過是粉絲和路人在起哄。
不過她的粉絲數目少，和趙淳兒已經過億的粉絲數量對比，簡直不夠看的。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趙淳兒自家的粉絲鬧起來了。
“淳兒，你看看我，我是真心建議你辭演白歲歲。咱是小家碧玉的長相，非得去演一個清冷的大美女，咱不提演技，演技是可以重塑一個演員不錯，可外在的條件在那兒擺着呢，我總覺得這是要翻車的節奏啊！”
“淳兒，睜開眼睛挑戲吧，從《夏衣傳》之後，演了那麽多爛片，之前的口碑都快消耗完了。”
“請工作室正視粉絲的意見。”
“淳兒的工作室就是拖後腿的狗。”
“加1。”
“加2019。”
……
趙淳兒看了自家粉絲的評論，鬧心不已。
她也知道自己一直在消耗積累，所以才選了辛大的IP劇。
辛大是這兩年IP界的神話，別人的IP一拍一個撲，只有辛大的IP劇，口碑和收視雙贏，但凡是拍過的明星，那咖位上升的速度嗖嗖的。
盯着這個角色的小花，可不止趙淳兒一個，她也是費了牛勁，才撬動了導演的口。
但沒簽合約，誰知道還會不會有變數。
她氣得砸了手裏的平板。
經濟人黃姐勸道：“沒事兒沒事兒，那個季開開就是個什麽作品都沒有的新人，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積極準備吧。”
趙淳兒聽了這話，情緒才穩定了下來，她撇了嘴說：“那我就安心看劇本了。”
黃姐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證：“放心，其他的交給我搞定。”
黃姐的話才落地，打臉啪啪來了。
偏偏有對家這時候出了個剪輯視頻。
那視頻彙集了趙淳兒出道以來演出的所有作品片段，但是利用AI換臉技術，全部換成了季開開的臉。
這視頻一上線，播放量就破了億。
“卧槽，路人，真覺得還是季開開适合白歲歲。”
“是啊，一對比，趙淳兒就跟小丫鬟似的。”
“以前真不覺得趙淳兒醜，如今……”
這時候，不止趙淳兒慌神了，連黃姐都慌了。
工作室出了個歪招兒，四處打聽，想要買季開開的黑料。
但人家除了離婚，好像真沒什麽好黑的。
最後黃姐拍了板：“有資本護體一路拉踩上位，就是牛叉！”
水軍和營銷號再一次氣勢洶洶而來。
季開開：“……”
她憑着臉出圈，也是無奈至極了。
人在家中坐，鍋在天上飛。
“從她離婚以來，都上多少回熱搜了！”
“有資本護體，你家正主有錢，也可以。”
“一個離婚的女人，整天營銷自己的臉，好意思嗎？”
“不是還包養了自己公司的小鮮肉。”
“別帶我家二火，我家勤勤懇懇在劇組搬磚呢！”
“卧槽，富婆為所欲為！”
“讓她滾出娛樂圈。”
……
百事齊悅又進入了十級戰鬥狀态。
丁梅精神昂奮，一天一夜沒睡，切換小號親自下場。
季開開拎着早點到達公司“慰問”。
丁梅從電腦前擡起了頭，眼圈黑黑的，如同在臉上挂了一對兒桑葚似的。
“開開，我覺得你真的要紅了！”
誰說黑紅不是紅呢。
季開開搖了頭，“可別，沒有出圈的作品，不是作死的嘛……”
她頓一頓，挑了清醒的眼眸又說：“梅梅，既然都這樣了，那就真的資本護體，把白歲歲搶來吧！”
季大小姐真不是紙老虎，她也就是看起來長得溫柔。
再說了，她又有什麽錯呢！
季開開思索了兩天，覺得自己不能白白被罵，總得幹點什麽，才算坐實了罵名…對吧！
丁梅摩拳擦掌，“開開，你說準備帶多少資進組吧？”
“投個電視劇得花多少錢啊？”季開開心裏沒譜，大錢她還真沒有。
畢竟錢放在手裏是死的，投出去才能生小崽子啊！
但是湊一湊的話，一個億沒準兒還是能湊出來的。
季開開在想什麽适合變現，她首先想到了賣車。
方一城非要給她的那輛悍馬，還在車庫裏放着，都快要生鏽了。
季開開雷厲風行，随即就委托給了拍賣公司。
——
方一城收到消息的時候，臉都氣綠了。
“六百萬。”他揪了揪領帶，忍着火氣，在電話裏跟拍賣行的吳總溝通。
“那怎麽行呢！這可是限量版。再說了，那車牌號是有收藏意義的……”吳總看了看那悍馬的照片，滿心的竊喜。
世界就是這麽小，尤其是有錢人的世界。
方一城氣急敗壞地打斷道：“一千萬。我買的時候那輛車才四百多萬，多出來的部分，你不許收代理費，直接給季開開。”
“那我的好處呢？”
方一城悶哼，肉疼到不行，“你不就是想要西城的那塊地，讓給你！”
“成交！”
——
誰能想到呢！
一輛破車，還拍賣了一千萬。
季開開眉開眼笑，拿着五千多萬現金，想問問丁梅夠不夠的時候。
丁梅吃着棒棒糖告訴她：“開開，白歲歲搞定了！”
“怎麽搞定的？”季開開一怔，難不成劇組看中了她的潛力。
丁梅知道這事兒是瞞不過去的，季開開都那麽大人了，不僅會玩微博，都學會跟人打嘴炮了。
就算她現在不說，一官宣，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丁梅拔出了糖，眼神飄忽：“嗯，制作方說男主定下了顧影帝，他指名…要你演白歲歲！”
季開開一聽，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她已經好幾天刻意沒想起來顧宣烈這個人了。
真的，能用資本護體大法的事情，真不樂意欠人情。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有紅包
以及晚點應該還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