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梁上君子
長生陣法這種神叨叨的事情,謝青風不敢大肆宣揚,只是吩咐顧城白日裏留意溫百鳴的行動。
根據顧城的回報,溫百鳴還是一如既往,有事沒事逛逛古董店,偶爾去料理他的混賬兒子撂下的爛攤子。
“唯一不尋常的事情,溫百鳴這些時日,都沒有進過青樓。”顧城說道,語氣之中也有一些不可思議。
“溫百鳴轉性了?他不是一天不到翠花樓喝花酒就全身癢癢?”謝青風冷笑道。
顧城抓了抓頭發,說道:“我也覺得奇怪。可是,統帥為何關心起溫大人,莫不是溫大人得罪了您?”顧城說到這,臉上浮現一絲興奮的神情,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壓抑着說道:“統帥!統帥!您要整溫百鳴那厮?盡管吩咐我,我看他不爽很久了,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他哭着喊我爺爺!”
“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謝青風冷冷說道:“年紀輕輕,多想點正經事。忙去!”
“诶……”顧城委屈巴巴地看着謝青風,覺得自家統帥不帶着自己玩,光帶着蘇橋,實在太不夠意思了,邊走邊嘆道:“正宮就是正宮,待遇好太多。”
“每天守着他不是辦法,需要找一個突破口。”蘇橋說。
“嗯,我讓顧城盯着他,主要想知道他最近有沒有異常的動作。溫百鳴年過中年,但是還是和年輕時候一樣,整日喝花酒,翠花樓的那幫姑娘,他閉着眼睛都能夠聞着味找出來。顧城說他最近不去翠花樓了,天黑就回府,這就是異常。”
“嗯。”蘇橋摸了摸下巴,忽然兩手一拍,說:“當初,梅老父說過,梅成譽是突然之間轉性的,我猜測,他可能受到某個人的鼓動。如此說來,或許是光明堂借刀殺人。”
“有點道理,梅成譽殺人的思路很清晰,動作也很利索,二十多年來,他讀的都是聖賢書,一下子想出如此陰損的殺人招數,着實讓人難以相信。殺人做馄饨這種事情,倒像是邪派作風。你怎麽忽然想起這個了?你懷疑光明堂會借人手殺溫百鳴?”謝青風問道。
蘇橋接着說:“我們可以賭一把!溫百鳴是富貴之家,你想,他們借人手殺了溫百鳴,案子要麽成為懸案,要麽就會查到真正殺人的刀上。光明堂有辦法置身之外。若是他們自己來,溫百鳴是大家,案子定會查個翻天覆地,光明堂暴露的可能性就會增加。你說,他們會選哪個?”
謝青風脫口而出:“當然是借刀殺人。”
“嗯。”蘇橋點了點頭,說:“可以盯住溫百鳴,如果他最近頻繁接觸他不曾接觸過的人,這個人就可以成為我們的懷疑對象。”
謝青風嘴角輕輕一勾,滿意地看了蘇橋一眼,說:“說的頭頭是道,你不去當師爺實在有點可惜,怎麽想不通,幹了算命的勾當。”
蘇橋瞟了他一樣,說:“怎麽?瞧不起算命的?你不懂這一行的樂趣,你可以考慮買我的姻緣符,真的管用。”
謝青風一聽他要推銷自己的姻緣符,立馬打斷他:“別說了,我不想聽!晚上咱去一趟溫府,看看溫百鳴不逛窯子,能在家裏做什麽。”
“哦!”蘇橋應了一聲,随即問道:“你前幾日和他吵架,現在要登門做客,不怕吃閉門羹?”
謝青風冷笑一聲:“我有說過走正門嗎?聽過梁上君子嗎?今晚帶你玩。”
蘇橋以為謝青風是在開玩笑,直到夜幕降臨,謝青風在他面前扔下兩套夜行服,他才知道謝青風是玩真的。
“來真的?”蘇橋訝異。
謝青風半挑眉,問:“你以為我開玩笑?別磨蹭了,快換上!”謝青風說完,伸手一扯腰帶,開始脫衣服。
蘇橋直勾勾地盯着謝青風脫衣服,看他露出習武之人特有的小麥色結實肌膚,胸膛是勻稱而結實的肌肉,健美的線條一路向下,畫出馬甲線,在緊實的腹部勾勒出八塊腹肌,而後向下凹,隐匿下去。
“咕嘟”蘇橋咽了口口水,沒想到聲音太大,蓋過了謝青風脫衣服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這氛圍之中顯得有些暧昧。
謝青風光着身子,還沒來得及套上夜行服,就聽見一聲清晰的咽口水的聲音,手上動作不由得一頓,用一種詭異的神情審視他。
“我……我有點餓了。”蘇橋狡辯。
“剛剛的飯白吃了?”
“這不又有食欲了。”
“……”謝青風抓起另一套夜行服,直接甩掉他臉上,用命令的語氣說:“穿上!”
蘇橋一邊乖乖穿衣服,一邊問他:“我不會功夫,一會我怎麽進去?”
謝青風把臉一蒙,露出兩個眼睛,看着他說:“我帶着你,你抓緊我就好,別亂動,就沒事。”
蘇橋疑惑:“你帶的動我?”
謝青風冷笑:“就你的身板,我帶兩個你都綽綽有餘。”
京都坊市分明,暮色降臨之後,鼓聲響起,城門落,集市散,人們便都回到家中休息,或是到黑市、酒樓、賭坊、青樓尋歡作樂,街上已經人煙稀少。
謝青風領着蘇橋穿過幾條窄小的巷子小道,來到了溫府牆邊。
謝青風目視了溫府的牆高,朝蘇橋說:“過來,摟着。”
蘇橋聽聞,上來一把摟住謝青風的腰身,把臉埋到他胸膛上,來了個熊抱。
謝青風一捂臉,輕聲說:“你摟這麽緊,我怎麽上去。摟脖子就好。”
蘇橋狡黠地笑了,乖乖摟住他的脖子,把臉半埋在他脖頸處,低笑道:“遵命,謝統帥。”
謝青風被他說話的氣息噴得脖子癢癢的,不自然地扭了扭,和他說:“一會別說話!”說完一手攬着蘇橋,腳上一發力,蹿入院內。
謝青風顯然來過,對溫府的構造還算了解,走了幾次岔路,來到一座大院之中。
“你确定是這嗎?”蘇橋輕聲問他。
“不知道,你待在草叢裏面別動,我去确認。”謝青風把蘇橋放在灌木叢邊,輕輕蹿了出去。
蘇橋等了一會,就看見謝青風從另一個方向回來了,抓起蘇橋,向貓一樣,無聲無息來到一間屋子前,開門擠了進去。
房中沒有點燈,蘇橋借着月光,也能夠看出這是一間非常寬敞的房間,陳設繁缛。“這是哪?”蘇橋問。
“溫百鳴的卧室,看見斜對面那個點燈的房間了嗎?溫百鳴在裏面,所以,這間應該就是他的卧室。”謝青風借着月光巡視一周,繼而肯定地說:“是這裏沒錯了,溫百鳴喜歡古玩,這裏面全是這些玩意兒。”
“所以,你是想藏在這裏?”蘇橋問。
“嗯,溫百鳴總會回來睡覺,我們可以躲在這,或許能夠聽到點有用的消息。”謝青風環顧黑漆漆的房間,走向巨大的立櫃。立櫃裏面只放了幾件簡單的衣物,還有很大的空間。
謝青風還在思考是否要藏在這,就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和笑鬧聲,來不及多想,一把将蘇橋攬過來,輕聲跳進立櫃之中,留了一條小縫觀察。
“溫大人,奴家要你抱着進去。”一道甜膩的女聲越來越近。
“好好好!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哈哈哈!”溫百鳴豪放地笑了起來。
房中燈光亮起,蘇橋和謝青風看見溫百鳴抱着一個衣着風騷的女子坐在床榻邊上,大手不安分地在女子身上游移。
“诶呀,讨厭!”女子小嘴一撅,身子像魚一樣扭動起來。
謝青風少去風月場,見到這個場面,心裏有些不舒服,再加上蘇橋柔軟的身體半靠着他,他便更加不自然起來,往邊上挪了挪。
溫百鳴和那女子互相摸來摸去,鬧得熱火朝天,絲毫沒有察覺用來放衣服的立櫃已經被外人霸占了。
溫百鳴把手伸入女子衣服之中,不斷發出難耐的嘆息:“小寶貝,你可把我給想死了!你不讓我去翠花樓找你,也不來得勤快些,可把我給憋壞了。”
女子脫去外衣,用雪白的臂膀摟住溫百鳴,甜甜地笑起來:“這麽想去翠花樓?你去翠花樓還指不定又看上哪個小姐妹呢?”
“你這可冤枉我了,自從你來了以後,我就再沒找過別的姑娘,我就喜歡你這口。你這兩日去哪了?是不是陪哪個小白臉去了?”溫百鳴一邊啃着她脖子上的細肉,一邊問她。
女子欲拒還迎地推他,嘴裏說道:“真是沒良心,我這兩日給你找好酒去了。再說了,整個京都裏面,你溫大人若是自稱功夫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了。”女子說完,一推溫百鳴,跳下了床,小跑到桌邊,給溫百鳴倒了一杯酒。
溫百鳴追過去,從背後抱住她,兩個人一邊打鬧,半喝半喂的喝了會酒,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
到最後,溫百鳴老當益壯,一掀女子的裙子,就把她整個人抵在了柱子上面,動了起來。
“溫大人,你慢點,奴家受不了了……”女子難耐的叫聲一波一波地響了起來。
溫百鳴不斷喘息,動作越來越大,甚至傳出柱子的摩擦聲。
“啊……”女子驚叫一聲,四肢纏繞在溫百鳴的身上,原來是溫百鳴将她一把抱在懷中,一步一步地往床邊走去。
女子仰着頭,發絲黏在汗淋淋的臉上,已經說不出話來,最後被溫百鳴扔到了床上。
木床劇烈地搖晃起來,男女的喘息聲時大時小地傳來。蘇橋和謝青風躲在櫃子裏面,看了一晚上的活春宮,饒是蘇橋臉皮巨厚無比,都覺得這出戲看得好生尴尬,謝青風已經不知道悄悄咪咪挪了多少次,立櫃本就不大,謝青風和蘇橋卻各自占據了一角,硬生生在中間空出了半個人的空間。
床上的聲音越來越小,沒過多久,就傳來溫百鳴重重的鼾聲。謝青風聽見溫百鳴睡着了,準備推開立櫃出去。可是手才伸出去,就聽見窸窸窣窣的響聲。
不久前和溫百鳴恩愛的女子從床上走了下來,臉上已經沒有浪蕩魅惑之色,冰冷如霜,她随手裹上衣服,走到桌前,從放酒的食盒夾層之中抽出幾封信,環顧四周,看見了粘滿灰塵的小書櫃,搬過凳子站上去,将那幾封信塞入書櫃最頂層書與書的縫隙之中。
做完這些事情後,她滿意地笑了,随後攏了攏頭發,挽起食盒,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