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鹹魚暗戀吾

第12章 、家

莫沫對着餘閑放完大招後，又指了指門口，一縮一縮的躺進被窩裏将被子蓋住自己的頭去阻絕餘閑絕望的目光。餘閑機械的走到門口，打開門就看着滿臉笑意站在門口的季吾。

季吾探着身子在餘閑的臉上輕輕地親了一下，拉起他的手走到客廳說：“我晚上還要值夜班，就在這裏，陪我睡一會吧。”

“我.....”

“你很好，我很希望能和你一起走向未來。”

躲在房間裏的莫沫豎着耳朵聽着客廳裏的動靜，片刻後從床頭櫃上拿起了手機，給喬逍打了一個電話。喬逍下午來接莫沫回家的時候，嘴都咧到了耳後根，直拍着季吾的肩膀念叨“好兄弟”。

“本宮走啦，你們繼續過着沒羞沒臊的日子吧。”莫沫臨出門前趴在餘閑的肩膀上小聲的對他說。

自從餘閑和季吾正式确定關系以後，餘閑深刻覺得自己這樣靠着父母本頹廢的生活實在是配不上沒日沒夜上本的勞模季吾。在痛定思痛以後，和自發自主上來自己為合夥人的莫沫開始在大街上尋找店鋪，他們打算開一家咖啡店。在餘閑剛來魔都的時候，在一家蛋糕店裏做過一段時間的學徒，再和季吾商量以後該做什麽以後，最終在季吾以“相對自由”為由拍板并投資了餘閑的咖啡店。

“小魚兒，真的定下這間店鋪麽？感覺好偏哦。”

餘閑定下的門面是偏郊區的一個住宅區的深巷內，兩上兩下的面積，價格便宜，雖然位置比不上市區擁有龐大的人流量，但是這邊靠近大學城，周邊也有一些相對的娛樂生活設施。二餘閑最後拍板定下這裏還因為這裏離季吾即将入住的新家比較近，而且有直達的地鐵和公交。

“就是在裏了，雖然比較偏。但是我們屬于慢咖吧，這裏環境也比較好，周邊又有大學城。蛋糕咖啡味道好，加上外賣及廣告，應該不差的。”

“好吧，你是大老板，你做主。快過年了，你回家麽？”

“.....不回去了，我家裏沒有人。”

“那季哥回去麽？我過幾天就回去了，裝潢的事情你一個人行不行？”

“我還沒問他。裝潢你不用擔心，這個我可以。而且季吾說，這幾天楊勒會回來，可以還交給他。”

“.....我感覺楊大話痨是你們家的保姆啊.....”

餘閑咖啡店的設計比較簡單，樓上樓下向南的牆壁全部改成了玻璃牆，樓下就是普通的座椅分布。樓上一半向南的位置改造成一件一件如日式壽司包房，為榻榻米的形式，另一半改為廚房和臨時卧室。原本的店主是做服裝生意的，店鋪裏十分幹淨，并不需要什麽大的改動。

晚上餘閑回到家的時候，季吾已經做好了飯菜。自從兩人确定關系以後，季吾就常常帶着雞蛋仔過來蹭吃蹭睡，美其名曰“不能兩地分居影響雞蛋仔”。有人做飯洗衣打掃衛生，餘閑對于季吾的入住，顯得十分的滿意，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裏就長胖了十斤，原本尖尖的小臉也開始變得豐腴。

吃完飯，季吾幫着餘閑在沙發上親熱，雞蛋仔被餘閑一碗特質的狗便當打發的了卧室。

“小魚寶，我感覺你好像胖了。你看腰上都摸不到骨頭了。”說完，還示意似的在餘閑腰上捏了幾下。

“......”餘閑覺得世界是不能好了，為什麽每天吃一樣的東西，長肉的只有自己。

“胖好，胖了抱着更舒服了。”

餘閑被季吾有些流氓的眼神刺激的腎上腺素飙升，僵硬的開始轉移話題，“.....你過年回家麽？”

“不會，國外過年是聖誕節。我之前不是回去了麽？”

季吾說的是兩人确定關系以後的的那次回家，原本季吾是要将餘閑一起打包帶走的，可是有些從來沒有出過國，沒有辦理過護照，兩人只好在熱戀期就分離長達兩個星期的時間。餘閑在那段時間裏被莫沫和喬逍這對喪心病狂的狗男女明目張膽秀恩愛的行徑差點開始和雞蛋仔一起吃起狗糧。

在興致勃勃為迎接和季吾第一個新年做準備的餘閑在過年前一周接到了家鄉監獄的電話，電話裏說，餘年在監獄嚴重不适，已經申請保外就醫，請他速速回去。餘閑很擔心，只得将店鋪裝潢的事情交給楊勒，一個人坐上了回家鄉的飛機。

飛機剛到機場的時候，就接到大伯的電話，說自己已經在機場門口等着。餘閑縱有千百個不可以，也只能去和大伯回合。再見到大伯，大伯已經十分蒼老了，也許是常年子啊修車行工作太過辛苦，原本記憶中大伯還烏黑的頭發已經有了許多白發。餘閑有些感慨，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否也是如此蒼老，不知道時光有沒有将他原本一直高大的父親變成一個滿是滄桑的小老頭。

餘年當年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就告訴餘閑讓他不要來監獄看望他，他希望自己在兒子的心中一直能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父親，而不是一個滿手血腥的殺人犯。對于在兒子的面前錯手殺死自己的妻子，餘年一輩子都在悔恨。在監獄的十幾年時光裏，餘年的确變得蒼老不堪，當年挺拔的背也因為悔恨變得佝偻。

餘閑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自己的父親睜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常年的監獄生活是的餘年瘦骨嶙峋。餘閑有些顫抖，動作僵硬而遲緩的走進病床。

“爸....”

原本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餘年聽到餘閑的聲音，遲疑的轉過頭，渾濁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餘閑。思念像是開閘的河水将病房裏的父子包裹其中。長久的時間裏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餘閑在病房裏一會為餘年小蘋果，一會為餘年整理衣物。好像想将着十幾年未盡的孝道一次補充完全。

“別忙了，這些年過的還好吧？”

“之前過的不太好，但是後來方叔将爸的分紅交給我，我也遇到了一些朋友。現在過的很好。”

“方子還給我分紅？他都沒和我說起過.....過的好就好，爸爸過的也還可以，不要擔心我。”

餘閑在去走道拐角接熱水的時候，接到了季吾的電話，對方詢問他現在在哪個醫院，說自己已經過來了。餘閑将水壺放回病房，和餘年交代了幾句，就去樓下等待季吾。

冬天的北方十分的寒冷，季吾下了出租車就看到，穿着厚厚羽絨服的餘閑站在醫院門口的拐角處四處張望。冬天的拐角最是吸風，餘閑的鼻子被冷風刮的變得紅彤彤的，季吾看着有些心疼，擡起手貼在餘閑臉上問；“伯父還好麽？醫生怎麽說？”

“醫生說長年在潮濕的環境裏面生活，思緒也過多，身體機能衰老比較嚴重。”餘閑低着頭說完，眼眶就開始紅了。

“沒事，我和你爸爸都是醫生，我們都是很厲害的。”

餘年對于季吾的看望，顯得十分開心。也許是同為醫生所以話題格外的多，餘年每次看到意氣風發的季吾，就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身體也比之前要好了不少。于是季吾和餘閑的第一個新年實在家鄉的醫院陪伴餘年一起度過的，而這一個新年對于餘閑來說，是他人生中最快樂最自在一個新年。

年二十九的那天，季吾向醫院裏的醫護人員請求希望可以讓他們在病房裏面過年，原本院方是不同意的，遠在魔都的蔡老知道後，給餘年所在醫院的院長打了一個電話，醫院才在季吾連番保證不會使用違禁用品中妥協了。帶着餘閑前往超市購置年貨。

年三十一早餘閑就在季吾的吩咐下将一些糖果分給值班的醫生和護士，又為餘年穿上了新衣服。餘年坐在病床上看着二人忙活了一天，也樂的合不攏嘴。

晚上，三個人在小小的病房裏看着春晚吃着年夜飯。餘年向季吾講述餘閑小時候的事情，季吾興致勃勃的聽着。當春晚來到尾聲，在一曲“難忘今宵”中，餘年将早早準備好的紅包遞給兩個人。餘閑的紅包裏是當年餘年和何林的結婚照，季吾的紅包裏是餘閑滿月時的照片。

“我陪不了小魚子多久了，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麽關系。但是我想在這麽重要的日子裏，你能陪我們父子兩人，一定是因為你想陪伴的那個人對你和重要。我沒有以身作則給小魚子做一個好榜樣，但是我希望你們将來要是分開的時候，也可以給他一個好聚好散。”

“.....我知道。”

餘年這一睡，就沒有在醒來。年後，餘閑和季吾低調的辦完葬禮，就會魔都了。飛機起飛的時候，一直沒有哭的餘閑看着越來越小的家鄉，窩在季吾的懷裏無聲的流淚。季吾一下一下的撫摸着餘閑柔軟的頭發，同樣無聲的安慰着。

新年伊始，季吾和餘閑住進了裝潢好的2701,搬家那天季吾告訴餘閑。

“我的餘寶，這裏是我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