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還喜歡他
女生部就像是從文娛部劃分出來的一樣, 職能性很弱, 許多職責還和文娛部重疊, 地位多少有些尴尬。
不少老部長在談起趙梳風的時候, 都在想,趙梳風是怎麽想的。
據說之前進女生部還是面試通過的, 其他部門并沒有收到她的申請,那應該就是自我選擇。
趙梳風大二開學, 作為女生部副部,即便大一新生還在軍訓,但她還是忙得腳不沾地。
女生部也跟其他部門一樣,在新生們必經之處的地方安排了流動點,分發一些他們部門的特色以及邀請的豪言壯語。
大一軍訓占了三個訓練場區,一個是直接進了士兵集訓處,以及學校的兩個大操場。
主球場這邊每天看着的學姐學長也多, 教官和領導坐領導席,他們坐觀衆位。
他們還要臨近操場, 能讓學弟學妹們一眼就能望見的位置, 給軍訓的學弟學妹拍照, 又或者是喝着冰飲, 拿着西瓜發朋友圈, 簡直喪心病狂。
女生部位置不太好, 趙梳風和其他成員們每天都等着的學生們路過。
其他部門為了讓學妹們注意到他們,甚至在路邊開始賣濕巾、鞋墊,甚至連衛生巾都賣, 就為了讓學妹們站軍姿的時候好受一點。
一個月後,面試之後又是簡歷挑選,二輪面試,陸秉月進入了女生部。
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陸秉月就給人留下了鮮明的印象,這個學妹很活潑,而且特別的有意思,往往說一些特別有趣的話。
趙梳風也注意到了這個學妹,剛開始,學妹們都比較的積極,但混了半個學期後,就有些懈怠,而陸秉月沒有。
有任務分下來的時候,部長們往往會把成員都召集起來,讓成員們先做陳述,通常都是讓學員們開始,然後趙梳風結束。
陸秉月被點到不疾不徐,她的草稿紙滿滿一篇,很有誠意的跟人念一大堆。
沒用的,趙梳風就會開口,讓她改;有用的,部長會開口,鼓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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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迎新晚會前期,陸秉月被派去隔壁學生會辦公室問一些事,趙梳風剛好路過,就碰見了人。
陸秉月彎腰很禮貌地跟人問好。
趙梳風問她:“你在這裏做什麽?”
陸秉月探頭探腦:“學姐讓我過來送東西給文娛部的部長,我看他們在忙,就在外面等等。”
“認識人嗎?需要幫忙嗎?”
陸秉月抿了抿唇,然後搖頭,求助的眼神看向她。
趙梳風掠過陸秉月,走到門口,敲了敲兩聲門,然後推開門。
裏面安安靜靜,就三個人在裏頭商量着事情。
趙梳風又讓陸秉月把東西給人,這才帶着小學妹一起走。
陸秉月似乎有些臉盲,都小半學期了,人還有些認識不全的。
“之前不是有部門聚餐嗎?怎麽人都認不完?”
陸秉月讪讪道:“我把部門的人都認識清楚了……當時都喝酒去了,部長不是說我們經管的要會喝酒嗎?”
時間就這樣不緊不慢地攆着人,陸秉月沒變,又或者說是變了,她在這不長不短的時間裏記住了部門所有人,又學會了喝酒。
趙梳風還記得,陸秉月當時不太會跳舞,身體不平衡,而趙梳風作為領舞,自然有義務教導。
那時候,有好幾次,陸秉月練到了淩晨。
而等陸秉月成為了副部之後,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問題。
她們的關系一直都很好,陸秉月看見她的時候也會眼帶欣喜,如盛滿了小星星,一閃一閃,插根尾巴就能晃了。
趙梳風無法回答什麽時候喜歡上的。
因為一旦去思索這個問題,她會發現,動心可能并不是某一瞬,只是時間的累計,關于陸秉月的點點滴滴,她都能重新認識一遍,這樣的行為讓她覺得,陸秉月的閃光點又變多了很多。
……
元旦還有一天,趙梳風帶着陸秉月回去。
陸秉月一瘸一拐的,因為腿上還有一些傷疤,趙梳風提議給她買個輪椅,被拒絕了。
陸秉月心想,自己還沒有到那地步的時候。
趙梳風問:“輪椅不要,那拐杖呢?”
“學姐,你是不是特別想看我跟傷殘患者一個樣?”
趙梳風敲了敲桌子,臉上是皮笑肉不笑。
陸秉月終于懂了,一個人可以好看到哪種程度,比如、比如就算做一些很不招人待見的表情,也好看的要命。
就在陸秉月亂想的時候,趙梳風說:“那你自己蹦下去吧。”
“???”陸秉月驚訝:“你确定要我自己蹦?”
“不好意思,我現在還跟你冷戰當中。”趙梳風說。
“那你說給我買輪椅。”
“我高興。”
陸秉月不想跟她說話了。
但她也不想妥協。
所以半小時後,陸秉月去了高鐵站回學校,而趙梳風自己開車回去。
直到上了高鐵,陸秉月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學姐這個态度……是很特別了。
算是有求必應,又算是,特別的不上不下。
陸秉月知道自己的反應傷了人的心,但這不還允許她消化消化嗎?
突然一醒來,然後就跟她說,你有女朋友了,對,跟你一個性別的女朋友。
你還很不虧,對,因為這個女朋友是個女神級別的人物啊!
在交往之前,她和趙梳風的關系還談不上了解對方家庭的程度,現在回想起來,陸秉月好像從戴清文那裏知道了趙梳風家庭條件很好。
陸秉月那天眯着眼睛胡思亂想,如果自己就這樣昧着良心答應了趙梳風,她是不是從此就擺脫了貧窮,過上富足的生活?
然後是趙梳風家人的反對,背着趙梳風給了陸秉月幾百萬,要求自己離開趙梳風。
陸秉月死活不肯,拿幾百萬有什麽意思,當然是拿下趙梳風有意思。
于是,又冒出一個趙梳風的未婚夫,又許諾她幾千萬……
陸秉月的心顯然分成了兩半,一邊是談戀愛的悸動還在,一邊是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家裏的事還給趙梳風知道得差不多了。
真是,讓人覺得超級尴尬的。
陸秉月在站臺上吹了半晌涼風,高鐵乖巧的搖着尾巴進站,又呼啦一聲帶着呼嘯開走。
不過短短半小時不到,陸秉月就出了車站。
出了高鐵就是地鐵,到學校不過五塊錢。
只是等到陸秉月準備出站的時候,就看見外面站着一個人。
那人的身影逆流在人群之中,周身氣勢,怎麽看怎麽顯眼。
陸秉月愣了一下,對方也似乎注意到這邊出站的陸秉月。
陸秉月心裏複雜,她怎麽來了?
幾分鐘後,陸秉月又坐上了趙梳風的車回學校。
“學姐,你那麽快啊。”
趙梳風只嗯了一聲,她給陸秉月買的票她心裏有數,只要路上不堵車,趙梳風就能保證自己到站接人。
這有些多此一舉的行為,陸秉月心裏閃過幾分荒謬,卻忍不住唇角勾了勾。
意識到這一舉止時,陸秉月又哭喪了一張臉,就跟回學校奔喪一樣。
到了寝室樓下,陸秉月就不讓趙梳風送了,自己怎麽着也要瘸着回去。
剛爬了三層樓,扯動了身上的傷口,陸秉月有些後悔了,自己怎麽着也不該那個時候逞強的,就算自己求助了,學姐也不會有任何的反駁。
陸秉月一想到這裏,又開始唾棄自己,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為什麽還要給人期望呢?
到了七樓的時候,陸秉月松口氣,終于是回來了。
陸秉月門還沒開,高笑笑求救的聲音就從裏面傳了出來。
陸秉月打了個寒顫,活像是進了喪屍屋。
“你別不是三天都沒出宿舍吧??”陸秉月取下鑰匙問。
“只有兩天好不啦!”高笑笑反駁:“你終于回來了,我這兩天都沒下樓,方便面幾個口味兒都吃膩了。”
陸秉月無語,放了一包藥,倒了點熱水隔着,自己則爬床上去攤了會兒。
沒有手機,有些不習慣。
高笑笑見陸秉月沒帶吃的,又縮回被窩問:“你回去都去哪兒了?這麽累的樣子?”
“就是回家啊,還能去哪兒?”陸秉月喃喃道:“就是摔了一跤,問題不大。”
“你是不是小腦不發達啊?”
“你才小腦不發達。”
高笑笑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學姐呢?你竟然現在就回來了,不去找她嗎?”
陸秉月又蹭得坐起。
太煩了,腦子不靈活的時候果然做什麽都覺得腦子有病。
幹嘛還同意了把趙梳風介紹給朋友們認識啊?
“你怎麽了?”高笑笑問。
“沒有。”陸秉月語氣有些快,又瘸着下床喝水:“這幾天趙梳風也在那邊,她送我回來的,不過就一半。”
“她真的跟你一起回家了啊!真是太幸福了。你在家怎麽介紹她的啊?”
“她沒去我家。”
“哦哦~那你們這兩天怎麽過的啊?別不是你把學姐丢在外面,自己在家呆着吧?”
“沒有,我們在一塊兒的。”
陸秉月越說越覺得不舒服。
高笑笑一貫沒有聽出不對,笑嘻嘻的跟人說:“嘿嘿嘿,月月,給你看個好東西。”
“什麽東西?”
陸秉月轉頭,高笑笑爬着半個身體下來,把視頻給陸秉月看。
陸秉月也跟着一伸頭,視頻中就見倆白花花的交疊着,陸秉月給吓得面色火熱,心裏極度不平靜。
陸秉月郁悶:“你不是哈韓嗎?你怎麽看這樣的東西!”
“唉,我就是好奇,而且這也是韓國演的啊。顏值和身材都挺好的。”高笑笑說:“你和學姐有沒有那個,要不要借一份去看看。”
“收起你滿腦子有顏色的廢料,什麽都沒有。”陸秉月怒斥道。
高笑笑不解:“你怎麽反應那麽大?你別跟我說,你沒有偷偷的看過這種東西。”
“那是兩碼事。”
“那什麽是一碼事,你跟我說說,要不我找點符合你審美的國內大片給你看?”
“……”陸秉月不想跟人說話,也不聽人在那裏哔哔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什麽資源,又被度姐給吞了。
陸秉月吃了兩顆消炎藥,又收拾了一下東西。
只是下一眼,就看見了那放在書架上的盒子。
那盒子……
是她寫的情書,上面還有趙梳風的回複,她好好的放着;再旁邊就是學姐送的手機盒子,手機壞了,但是她連盒子都舍不得扔。還有一個小小的首飾盒子,裏面有趙梳風送她的項鏈,她之前只是舍不得戴,現在才知道,真金白銀。
陸秉月突然冷靜了下來,明明并沒有失戀,也沒有在戀,光是這樣的狀況,這樣難以陳述的心情,就讓她措手不及。
太膈應了。
高笑笑似乎也感覺到了陸秉月的不對勁,也沒再跟人胡說八道,就是吃飯的時候又約了陸秉月一起出去。
高笑笑頭一次休假要下樓,陸秉月一時之間也顧不得感慨,拿了卡就帶着人下樓去食堂,真是太不容易了。
食堂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一點都開着,這會兒還白天,雖然是節假日,但總有些特色窗口會有人輪班。
“黃焖雞米飯!”高笑笑嘶了一口,“我去點,你想要什麽,我給你一起點了。”
“跟你一樣吧。”
“不行不行,你不能一樣,你要芋兒雞|吧。”
陸秉月點頭,把卡遞出去。
食堂裏人很少,不過還是飯菜香,把她的魂給招了回來。
陸秉月累得很,總覺得家庭的事沒有處理好,現在又遇到學姐的事。
昨天她妹給她打了電話之後,她媽又給她打電話,大意就是他們錢存着不容易之類的,現在她爸想做生意,又讓陸秉月看着辦。
陸秉月差不多懂了,估計之後的生活費會大打折扣。
她思忖着,到時候給賣家具的店長打個電話,每星期過去兼職。
生活費要賺,趙梳風的錢要還,愁死個人了。
正待陸秉月覺得吃了這頓下頓就吃泡面時,又一人坐在了她的面前。
她還以為是高笑笑回來了,結果一看,趙梳風。
陸秉月沒控制住驚訝的表情:“你怎麽在這裏?”
“不是你叫我過來吃飯的?”趙梳風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沒有絲毫波動的。
陸秉月搖頭,快把頭搖掉。
“不是。”肯定是高笑笑幹的!
“哦,那我來吃飯。”趙梳風說着坐下。
高笑笑正好端着兩碗湯過來,趙梳風跟她說了幾句後,高笑笑又歡快地過去給趙梳風點餐。
陸秉月有些想遮住臉,怪不好意思的:“學姐,我感覺你讓我壓力大了。”
“是嗎?”趙梳風擡頭,看着她:趙梳風卻淡淡道:“那不是好事?”
“是啊,好事。”陸秉月還有趣味跟人說:“壓力就是動力啊。”
趙梳風點頭,同意對方的觀點。
陸秉月覺得心髒都有些被緊抓的錯覺。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趙梳風去突然冷不丁地問她:“你還喜歡明霁?”
陸秉月一口氣吐得非常不均勻,差點兒岔氣。
“怎麽會又說到他?”
趙梳風不回答陸秉月的問題,依舊固執地,盯着陸秉月:“你還喜歡他?”
陸秉月一懵,趙梳風不僅占據了她的腦子,現在又想占據她的生活,她還有時間喜歡明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