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失衡(九)
“什麽?”阮卿珏疑惑地歪頭面對他。大司命扶他在長椅上坐好,伏身一只手扣住他的肩,一手捏起他的下颚,小心吻了上去。
阮卿珏愣了愣,慌亂中想要站起來卻被大司命用力按住,有力的心跳一下下試圖沖出牢籠,他從未想過大司命真得來作這個死。
要扔他小時候屁股早開花了,可這混賬東西現在失憶了!
長帶從阮卿珏臉頰上落下,他睜着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無措又恐懼。
“大…大…大司命…你這可是在非禮良家美男啊…”他嘴上雖是這麽說,聲音卻抖得要命。
一片空白的大腦比被人控制了還可怕,阮卿珏只記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讓他很疼,卻不怎麽記得那究竟是什麽。
很多時候他只是記得自己疼過,卻忘了自己因為什麽而疼。他只是幻想恐懼,卻不怎麽記得分明。
大司命呼出的氣息噴在他臉上,只是在這短短的片刻,阮卿珏就紅了雙耳,像個無措的孩子被大司命擁在懷裏。
當然他現在是什麽樣子自己是不太清楚的,從身子僵直得無可救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是不會真得掙紮的。
雖然害怕,卻曾奢望。
他聽到耳邊一聲無可奈何地嘆息,恐懼卻不曾止步。
“爹,我喜歡你。”
四肢上的鎖鏈如藤蔓般生長環繞,将他牢牢束縛在椅子上。純黑的花枝漫上他的胸膛,在他的心口展開一朵花,高傲兒冷豔。
大司命結束一個吻後短暫地放開他,随後捏起他的下巴抹去他眼角的濕潤。
冰冷的手指觸碰滾燙的肌膚,阮卿珏退将眼輕輕閉上,獻祭一般。
誰會想到這麽一只臉皮厚如牆,說話沒腦子的人會有這樣脆弱的一面?如果不是為了他,阮卿珏完全可以做一個站着說話不腰疼的纨绔子弟,但他現在不能。
大司命只後悔,自己不知道他的過去,他陪着這個人卻只會被人家哄孩子一般講個故事打發了,他囚禁這個人這個人也玩一樣,想起來就跑跑腿吓他個半死,然後在傷害自己來哄他。
分明就是腦子有坑!
鎖鏈緩緩扯去,帶着戀人婵娟愛戀的不舍。阮卿珏身體僵直地坐着,面色平靜,雙耳赤紅。
大司命想,他的身體還真和主人搭配,都是屬蚌的,不把殼敲開就可以狐假虎威無法無天。
良久阮卿珏輕微動了動,直挺挺地站起來,同手同腳地向門口走去,毫不猶豫地和牆來了個親密接觸。
“……”
尴尬,百年難見的尴尬!
阮卿珏有些無奈地捂着磕紅的頭,“大…大…大…大司命,哎…幫我開一下門。”舌頭不聽話地打挺。他又哎了一聲,讓大司命抱了個滿懷。
幾乎紅透的雙耳滾燙滾燙的,阮卿珏只覺自己的老臉都因為自己這一下磕沒了,自暴自棄地任由大司命扶着坐在塌上。
等他回過神來,莫名發現這就是迷之的三步走,親,抱,上。
吓得他又是一個哆嗦。
“你…”
大司命輕聲安撫道,“我不上去,別怕。”
從未見過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溫柔便忘了人性的本善。從未主動闖入對方的世界便不會知道人心的柔軟。
阮卿珏是個把口是心非貫徹到底的人,或許是活的太久了,他習慣沉浸的舊憶裏,一遍遍用回憶淩遲自己。
但大司命看得出,這個吓呆得人并不拒絕自己。
漫漫長夜,魔氣就這麽稀裏糊塗地散去。大司命看着人正對着自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微微蜷縮的身體像個膽小的孩子。
究竟誰才是兒子呢?
大司命想,其實他們都夠倔強。
但也正因如此,他們分分離離,卻為散。
阮卿珏不知道,這一夜大司命原本是要折斷他的腿的。所以很快他又好了傷疤忘了疼,當然,那只是他想得太美了。
作者有話要說:
肉…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