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安居(二)【修】
“曾經海內昆侖虛一遇,天界異種誰都沒看上,偏偏在回去的路上撞見一個人,心神大亂,再難相望。那人一身黑衣,臉帶悲喜面具,身邊還帶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異種對那人有意,可惜那人半分看不上他,氣他大怒之下從月老手中偷來紅線,綁在他兄妹手中,三生三世,世世相愛難長久,陷□□之苦……啧,不講了不講了,口幹舌燥的!”
阮卿珏一抖衣袍上的瓜子皮,在地上站定。“兒子,故事講完了。你是準備給為父打賞錢還是出去買壺好酒來犒勞為父?”
空桑嫌棄地向後退了一步,落花無情滑過肩頭,回首這滿園景色,四季如春,植被開得那是花紅柳綠春意盎然,路過的飛禽走獸看見阮卿珏那老東西那是吓得屁滾尿流死去活來。
當兒子空桑是當不來的,為老不尊他倒是跟着阮卿珏學得一手。想着,便雙腿往桌子上一架,後背往樹上一靠,道“我睡着了。”
“起來。”阮卿珏一扇子扇過來,敲麻了空桑兩條腿。
扇子敲完人便被他随手一扔,向下墜時被他施了法術,用力敲了下空桑坐的石凳子。凳子被敲出個坑,有些不穩的向一處倒,阮卿珏順手把人一撈抗肩上,動作一氣呵成。
“兒子,裝大爺你至少也得長成大爺,就這乳臭未幹的小身板,不怕托大啊?”阮卿珏抓着人衣服往樹枝子上一挂,好好的一棵柏樹成了刑架。
“放我下來!不準踩,這扇子是我剛買的!”空桑手腳通力合作上演了一個空中狗刨,可惜就是下不來。
“那你猜猜,我講的那個黑衣人是誰啊?”阮卿珏一邊說一邊用腳在扇子上擰啊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這扇子有什麽深仇大恨。
空桑知道他純屬閑得無聊拿自己取樂呵,一時也不準備撲騰了,死狗一般在那裏挂着,“愛是誰是誰,我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管這麽多閑事幹嘛?”
“說得好。”阮卿珏贊同地打了個響指,“那我就賞你個全天暴曬吧。”
“我快去你的吧,阮卿珏你個混蛋,放我下來!”空桑氣得臉頰通紅,心中一再閃過同一個年頭,他怎麽會喜歡上這麽一個混蛋。
是了,他喜歡他這個活了八百年還是一個模樣的爹,雖然不是親的,但說出去也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阮卿珏可不知道空桑在想什麽,看着自己把兒子欺負的這麽慘,他心想,這小子還挺能折騰的,樹枝子都快晃斷了也不服軟,不行,得再找點樂子。
阮卿珏心裏一邊琢磨怎麽欺負他,一邊打量着那命懸一線的樹枝子。
突然,他身影一晃垂腿坐在了那根樹枝上面的分枝上,一只腳晃來晃去沒事幹就給挂空桑的那根枝子施加點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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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叫爹。”
小樣,還弄不死你。
空桑聽着那嘎嘣脆的聲音不時響起,也不知是真怕了還是秋後算賬,格外乖巧的來了句,“爹…啊!”
本以為陰奉陽違還可以背後動手腳,誰知道手腳還沒動先讓人一腳丫子踹下來,樹枝子這才嘎嘣一聲斷了砸在他身上。
阮卿珏看他在地上摔得五體投地,啧啧着別過臉,真慘!
空桑從地上爬起來,被欺負慣了的人都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推開身上的東西站起來,一邊拍身上的土,一邊問,“你剛才說我是那個人,那你又是什麽?”
阮卿珏還在樹上坐着,大言不慚道,“我當然是天王老子啦,不然我怎麽會知道這些事。”
空桑臉上寫滿了我信你才有鬼了,這幾個字眼。
心裏琢磨這阮卿珏怎麽突然心血來潮開始給自己講故事了,莫非他真是?
但無論怎麽想這都更像是忽悠小孩子的鬼話,何況阮卿珏本來的就是個騙子。
不行,他絕對不能相信。
這種事,要是屬實大不了說他一句目光短淺,但要是是假的,阮卿珏還不得笑他一輩子,不行,為了面子也不能信。
他左思右想半天,決定先不表态,彎腰從地上撿起不知讓阮卿珏踩了多少腳的扇子,一臉你這敗家子的唾棄樣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錢買得這把扇子啊?這可是當今名家仿照前朝皇帝白霖寫得,價值千金,你沒出過山不知道,就這一把扇子足夠把你整個山都買了…對了,你為什麽從不出山?”
“你想知道啊?”阮卿珏從樹上跳下來,随手從袖子裏拿出一把扇子,手一抖将扇子展開,有一下沒一下地給自己扇着。
那扇子模樣與空桑手中那把無異,扇柄卻是上好的藍田玉,扇面上繪江山無邊飛鳥走獸無數,更配詩,浮生苦短江山盡,星辰鬥轉盡輪回。
“你從哪兒弄來的?”空桑伸手去搶,撲了個空。阮卿珏施施然把扇子收回袖中,飲一口涼茶,回眸一笑不生百媚,卻也足以讓萬千女子動情。
“兒子,這天下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罷了,你這種小孩,太讨厭,我不和你玩了,今日有約,不回來用晚飯了。”說着,他搖着扇上山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趁着我還沒想好怎麽虐之前先甜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