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殺了我
聽了曲暢的話，我心裏有點不舒服。想了想，我對曲暢說，“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将郭小學和鄭笑笑連根拔起。”
高二和高三總共四個老大，如果陳樂平真的被開除了那麽在學校他們又少了一個畏懼的人。這樣的話，我以後的路肯定會更加難走。而且，我斷了一條胳膊短時間不能打架。
曲暢在醫院陪了我一夜，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上午郭小學大舅和他父母來看了看我，一家人表情挺傲慢的。等來了我媽，他們給了我媽醫藥費。臨走時郭小學他爸說了一句話，“人窮志短，有些人只能靠這種錢發財了。”
聽了郭小學他爸的話，我恨不得把錢甩在他頭上。怕我惹事，我媽攔住了我。
“劉鵬，你跟那種人見識什麽？如果你打了他，你的苦不白受了嗎？”
身處社會的最底層，我只能默默忍受。但是我相信，早晚我也會像郭小學他爸一樣用同樣的話這麽說他家。
中午的時候馮勇、匡魯峰和小四眼四個兄弟來看我，看我時他們帶來了陳樂平的消息。好像是陳樂平被關了一夜他媽很生氣，在派出所陳樂平他媽把派出所的所長給罵了。罵了之後，他媽又去學校把校長跟主任也罵了。當着學校和主任的面，陳樂平他媽說要讓陳樂平上最好的學校。
陳樂平被家裏慣的不像樣，長這麽大他什麽時候吃過這種虧。有什麽樣的兒子就有什麽樣的媽，不管是有權的還是有錢的人家都牛逼。就我，拿了醫藥費還要被人侮辱。
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人與人生下來地位就不一樣。我不怪這個世界，我也不怪我爸媽。我會好好努力，努力着不被人看不起。已經想好了，等我好了之後我就幹掉鄭笑笑和郭小學，然後我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将來也能當官或者做買賣。
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這段時間陳樂平真的退學了。他家裏有錢，我不知道他會去哪個學校繼續當老大。
呆在醫院的一個多星期我很無聊，有人看我時還好一點。沒人看我，我真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怕浪費醫藥費，我不顧我媽的反對選擇回家休養。在醫院花費了六千多塊錢，我賺了四萬多。但是我胳膊上的骨頭也永遠廢了，因為骨頭永遠不會真正的長好。即使長好，也是被一團肉包着。很害怕，我怕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放肆的跟人打架。
學校裏曲暢幫我請的假，兩個人打架被打的也有錯。曲暢替我瞞着沒說我打架，她說我摔傷了胳膊。她在班裏是班長，她還以班長的名義光明長大的來看了我幾次。怕我落下功課，只要有時間曲暢就帶我看書做題。
成了我家的常客，我媽對曲暢也很好。有時候她來我家時，我媽還會給她洗點水果吃。看我媽對曲暢态度這麽好，我倆都很高興。我們私底下商量着，等将來我考上大學她家就不會反對我倆在一起了。
天氣越來越冷，快到十月份時外面經常下雨。快了，還有一年多我們就能考大學了。等那時候，我們真的能在一起了。我們都渴望着，渴望能得到父母支持的戀愛。
過完十月一，我的胳膊已經不用吊着了。拆下石膏，我的拳頭可以微微用力。但是用力時，我還會感覺到疼。
我爸臨走時欠下一屁股賭債，這些年那些放高利貸的經常來我家騷擾。突然得到了這筆巨額醫藥費，我媽跟我商量把我爸的賭債還了。我爸跑的時候欠了人家六萬塊錢，湊吧湊吧我們能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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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欠人家債了，我們以後也不用被人騷擾了。我媽現在賺的不少，她說等我大學畢業了就把家裏房子賣了給我換個大房子結婚。
“那你呢？”我問我媽。
“哈哈，我能看到你結婚都高興死了。等你結婚了，我就去農村買個小房子種種院子，給你帶孩子。”我媽笑着對我說。
我爸留下的賭債對我們來說是巨大的深淵，這些年我們從不敢提起他賭債的事。現在，我們終于看到了希望，也敢憧憬那些美好的未來了。心裏很高興，我感覺自從認識曲暢後我家的日子越過越好了。等還完了債，我們也不用像以前那樣省着錢過日子了。
有了追求，有了目标，我覺得我身上充滿動力。我媽笑着問我，“你跟曲暢是不是處對象呢？”
“沒啊？”還沒上大學，我倆仍然算早戀。
“咱們家配不上曲暢，如果你倆真處對象了就對她好點，別讓她受委屈，知道嗎？”我媽問我。
“知道了。”我用力點點頭。
拿出六萬塊錢，我媽讓我去市場找朱老六把錢還了。朱老六是我們這的老大，他也是專幹高利貸的。等還了錢，我們以後就再也不欠誰的了。一想到這，我心裏樂的不行。
拿着錢，我去了朱老六家的飯店。朱老六老婆看到我點了支煙，“這不是劉鵬嘛，你來幹啥？借錢我們家可沒有。”
“我是來還錢的。”我笑嘻嘻的說。
“還錢？”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朱老六老婆帶我去見朱老六。
飯店最裏面有個小房間，我去的時候朱老六正打麻将。露出胳膊上的紋身，看我來了朱老六眯起眼睛不玩了。
“劉鵬，你來了啊？我還想這段時間去你家呢。”
“六叔，我給你還錢來了。”朱老六快四十了，我得跟他叫六叔。
當着朱老六的面，我從塑料口袋裏取出了六萬塊錢。将一摞摞新舊不一的錢放在麻将桌時，我心裏這個心疼。如果不是我那欠債老爸，這些錢我家留着該多好。
看到我拿出的錢，朱老六更加詫異。詫異着，朱老六問我，“你家挺能攢錢啊，還真把錢攢出來了？”
“嗯哪，以後不欠你錢了吧？”我臉上的笑容情不自禁洋溢着。
“錢是還了，還有利息呢？”朱老六老婆冷笑問我。
“利息？”我吃驚的看着朱老六老婆。
“呵呵，你爸借錢是什麽時候了？現在又是什麽時候了？那時候五塊錢買一大碗牛肉面，現在能買到嗎？我們這是一毛利，你這點錢還不夠。”朱老六老婆冷笑着說。
“一毛利，那是多少錢？”我皺着眉頭問朱老六老婆。
“一塊錢一個月還一毛，你自己算算。”朱老六老婆冷冷的說。
閉着眼睛，我開始算了起來。六萬塊錢一個月還六千，一晃現在已經快十年了。越算我心驚，我吃驚的問朱老六老婆，“七十多萬？”
“呵呵，你這麽算不對。利息也是要算在內的，要利滾利才對。”朱老六老婆說。
“什麽是利滾利？”我問。
“就是你欠的錢加上利息，然後滾到第二個月重新算利息。”
七十多萬已經是天文數字了，還利滾利。聽了朱老六老婆的話，我只想說一聲去你嗎的！咬着牙，看我不說話朱老六淡淡的說，“你回去吧，以後有錢就還點，誰讓你爸跟我借錢呢。”
本來想還完債好好的生活，現在我的美夢瞬間破滅了。這種忽起忽落的感覺讓我很難接受，我忍不住罵了一聲操。
“小逼崽子，你罵誰呢？”一個大人狠狠踹了我一腳。
狠狠看了那大人一眼，我沒說話。回家以後，我媽問我還完錢了嗎？怕我媽難受，我說還完了。
“恩，還完就行了。等放完假你就上學吧，開學了媽多給你點錢，給你漲到一個星期一百。”我媽笑着對我說。
坐在沙發上，我皺着眉頭想朱老六的事。這麽多錢還他是不可能了，心裏我突然想到了賴賬。以前我們家也還過他一部分錢，能還這麽多錢真的是我們家的極限了。心裏我再次想到了陳天悅，那個有些話唠一點架子都沒有的老大。
“哎，這種事太好解決了。”游戲廳裏，我見到了陳天悅。
“怎麽解決？”我問陳天悅。
“你殺了我，然後把我器官全賣了。”陳天悅認真的對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