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留下來
葉凡相信，在接下來的幾天，這裏将不得安寧，恐怕會大戰連連，會有更多的東荒門派趕到這裏，整片廢墟都将因妖帝的陰墳沸騰起來。
遠遠回望，依然可以看到廢墟方向血光沖天，一道道神虹在縱橫沖擊。
“不管荒塔在不在陰墳，都與我無關了……”葉凡已經非常滿足，眼下他需要尋找一處安寧之地，靜下心來修煉。
聚集在廢墟邊緣的異獸與奇禽也早已散盡，葉凡一路走出，并沒有見到任何兇禽猛獸。
此刻繁星點點，明月高挂，夜幕早已降臨。
葉凡路過靈墟洞天，沒有任何猶豫，大步遠去，是時候離開了。雖然自大雷音寺得到一些殘破佛器留在了那裏，但是他卻不打算回去取了，萬一碰到韓長老就麻煩大了。
最重要的菩提子一直帶在身上，縱然暫時失去了那些殘破的佛器，他也并不覺得可惜，畢竟性命最重要。
葉凡速度很快，披星戴月，連夜沖出了這片山脈，身後的是非之地越來越遠，但他的心卻并沒有真正放下來。
三天後，葉凡出現在兩千裏之外，一路上他風餐露宿，謹慎潛行，幾乎從來沒有進過城鎮，都是在荒郊野外中行走，直到這時他才長出一口氣，心中漸漸平靜了下來。
此刻已經是深夜，雲朵遮蔽了星月，格外的黑暗，前方燈火點點，一座規模不算大的城鎮在望，葉凡覺得已經到了安全的地域，沒有必要在逃遁了，他大步向前走去。
來到近前發現，這裏只能算是一個小鎮，此刻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夢鄉，只有少量燈火還在閃耀。
葉凡走進小鎮，轉了一大圈，終于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發現一個還沒有打烊的小店。
這真是一個非常小的飯館，裏面不過七八張桌位而已，那些桌椅一看就有些年頭了，都擦抹地生出了光澤，看起來古色古香，非常潔淨。
“老伯有什麽吃的，趕緊弄上來一些。”
掌櫃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歲月在他的臉上早已留下一道道痕跡，堆滿了皺紋，看起來飽經風霜，他身上的衣服打了不少補丁，生活似乎并不是很好。
看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這麽晚獨自出來走動，多少讓老人感覺有些驚異，不過他還是帶着慈祥的笑容回應道：“只有少半只燒雞，多半碟牛肉，以及一些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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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都送上來吧。”
“那你稍等片刻，我去給你熱一下。”飯館實在太小了，老人的生活條件不是很好，自己既是掌櫃，又是夥計與廚師。
不多時，香氣撲鼻的燒雞，還有多半碟醬牛肉被端了上來，葉凡頓時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這一年多來，他與龐博整天吃素，靈墟洞天幾乎沒有葷腥，眼前這簡單的食物讓他的肚子不争氣得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他快速拿過碗筷，咬着雪白的饅頭，撕下一只雞腿，開始狼吞虎咽。在這一刻，他感覺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不過如此，什麽山珍海味全都靠邊站，遠遠沒有眼前的幾樣讓他吃的舒服。
“別急，慢慢吃，喝口湯，潤潤腸胃，別噎着。”老人端上來一碗熱湯，善意地提醒道。
“謝謝老伯，您的廚藝讓我的胃口佩服的咕咕直叫。”葉凡一邊向嘴裏塞食物，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
看葉凡的穿着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但此刻卻如此狼吞虎咽，讓老人多少有些詫異，他挽起打着補丁的袖子，拿起一塊抹布，在旁擦拭本來就已經很幹淨的桌椅，笑着搖頭道：“你是太餓了，現在無論吃什麽，都會覺得很香甜。”
“爺爺，怎麽還沒有關門……”
就在這時，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從裏屋走了出來，她身上的衣服也都打着補丁，穿着非常樸素與簡單，梳着兩條羊角辮，長的很可愛，紅彤彤的臉蛋像個紅蘋果。
“你先去睡吧，一會兒就打烊。”
小姑娘看着桌上的食物，大眼睛有些移不開目光，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頭，答應道：“哦。”
不多時，葉凡已經将桌上的食物一掃而光，站起身來，道：“好了，老伯你準備打烊吧。”說着他向懷中掏去，但是卻感覺有些尴尬，他忘記了，根本沒有錢幣，也沒有金銀器物，竟無法付賬。
“小哥是不是手頭不太方便？”老人飽經世故，一眼看出了他的窘态。
“這個……确實沒帶錢。”
“啊，又來壞人了。”旁邊的小姑娘睜大了眼睛，泫然欲泣，盯着葉凡道：“你們太壞了，整天賴賬吃白食，就知道欺負我和爺爺，我們自己都快吃不上飯了……”
說到這裏，她看着桌上的雞骨，大眼睛頓時通紅，道：“爺爺說了，如果沒有客人來，會給我留一條雞腿……結果你是吃白食的，也是來欺負我們的。”
五六歲的小姑娘小嘴一撇，長長的睫毛一顫，眼淚頓時滾落了下來，紅彤彤的臉蛋上沾滿了淚水，她用有補丁的袖子不斷抹眼淚。
顯而易見，他們的生活狀況并不是很好，平日間經常遭遇欺淩。
“小妹妹別哭……”葉凡真是尴尬而又慚愧，這一老一小看起來很不容易，生活早已陷入窘境。
“沒關系的，小哥不用自責。我看出來了，你與那些地痞無賴不同，不是吃白食的人，肯定真是忘記帶錢了。”滿臉皺紋的老人将小姑娘拉到一邊，道：“別哭，爺爺給你留了一塊雞肉，還有半個饅頭，不會讓你餓着的。”
“爺爺……”小姑娘頓時委屈地哭了起來，道：“我不是為自己，因為爺爺也沒吃晚飯呢，我們整天被那些壞人欺負，已經沒有一點積蓄了，天天這樣，我們怎麽辦啊……”
看到這一老一小身上的衣服都打着補丁，再聽到這些話語，葉凡頓時有一股心酸的感覺，他的心被深深的觸動了一下，他的鼻子竟然有些發酸。
平凡普通的人生活，充滿了苦辣酸甜，這一老一小的親情與無奈，讓他産生了久違的感動。
“小妹妹不要哭，我不是壞人，我雖然沒有錢，但我這裏有些東西，應該可以抵得上這頓飯。”葉凡将一個小玉瓶拿了出來，正是在廢墟外圍試煉時，換來的一瓶百草液。
“這是一塊好玉，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老人搖頭，道：“誰都有困難的時候，小哥如果以後再路過這裏，把錢補上就行了。”
葉凡一陣感嘆，老人生活如此窘迫，還有這樣的風骨與品格，讓他有了一絲敬意，道：“您收下吧，這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麽。”
“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收，出門在外，誰都有困難的時候，小哥你不用自責。”老人的手上布滿了老繭，将玉瓶堅決的推了回來。
葉凡見他推拒，只得收了回來。
“既然您不要，那我便留下來，幫您做些苦力。”此刻他沒有去處，發現老人很樸實與善良，決定暫時留下來，在這裏潛心修煉，順便幫一下老人。
五六歲的小姑娘，低着頭看自己的腳尖，大眼睛通紅，小聲道：“我們自己都吃不上飯了……”
葉凡蹲下身來，憐惜地摸了一下小姑娘的頭，道：“我留下來不會給你們添加負擔的。”
